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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彦看着柳玉瑾扭过去的脸。少女的耳朵都羞红了,只能看到乌黑的发丝中露出的两个耳朵尖尖,红得像是涂上了一层胭脂一样。
林俊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极了。他的嘴角充满了笑意,温和而又纵容的笑意。
等到柳玉瑾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那个碍事的山楂之后回过头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俊彦的这个笑容。她不自觉地红了脸,嗫嚅道:“你……你别光看我啊,你也吃啊!”
林俊彦笑而不语。他还没有吃到糖葫芦,但是糖裹着的山楂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已经来到了他的心底一样。
在柳玉瑾的催促下,林俊彦还是轻轻地咬下了一枚山楂。甜甜的糖融化在他的口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娘带他来到集市上,为了让幼小的他乖乖地听话,便给他买下一串大大的糖葫芦,柔声地哄着他吃下去……
这一串糖葫芦,奇迹般地将两个人都带回了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中去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你一口我一口地吃掉了这串糖葫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人的手也紧紧地拉在了一起,向集市里人最多的地方慢慢地走过去。
柳玉瑾率先发现了两人十指紧扣的状态。她的脸倏地一下就红透了,用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手,却发现林俊彦扣得死死的,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拉不出来。
林俊彦发现了她的动作,他回过头来,认真地对着柳玉瑾道:“人太多了,我们这样子,可以防止走散了。”
柳玉瑾无言以对。她也发现了,貌似林俊彦说的是实话。这集市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如果两人不是牵着手的话,也许早就已经被汹涌的人流给挤散了。
可是跟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牵着手,这可是柳玉瑾的第一次经历。她的脸红红的,都已经感受不到旁边熙熙攘攘挨挨挤挤的人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林俊彦拉着她的手,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在广阔的天地之中。
柳玉瑾很快就神游天外去了,根本不知道林俊彦拉着自己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到哪里。她只是用心地感受着拉着自己的宽厚的、温暖的、稍微有些粗糙的大掌。
林俊彦见她一开始还兴奋地带着自己左冲右突,东张西望,现在却突然没了声音,只是随着自己乖乖地走着,不由得有些好奇,以为是这丫头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扭过头去看柳玉瑾,想问问她还想买些什么东西,却只见这丫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从额头到脖子都红成一片。嘴角却是带着大大的笑意,像是在想什么美事一样。
“玉瑾,想什么呢?你还想买点什么不?”林俊彦问道。
柳玉瑾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地抬起头来,结果一接触道林俊彦的眼光就立刻低下头去,眼见着耳根又红了一层,已经像是夏天的樱桃一样了。“不……不了,我什么都不缺。我们……我们还是给林婶买点什么东西吧!”
林俊彦好笑地看着她仿佛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动作,刚才吃掉的糖葫芦就像是吃到了心里一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的心都跟着糖汁一起融化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柳玉瑾乌黑的发顶,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道:“我给娘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你看,这么大一包呢。你要是没什么要买的,我们就先回家去吧。等到小年之后,还有一次集市呢!”
柳玉瑾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还在回味着林俊彦刚才牵着她的感觉。那只温暖的大掌包围着她的小手带来无与伦比的温暖的感觉。
林俊彦重新拉起她的手,两人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陈婆婆家的马车还在集市的入口等着他们一起回去呢。
林俊彦心里盘算着,今年过年要比以往热闹多了。虽然林婶受了伤,可是柳玉瑾能做得一手好菜,多了这么一个开心果,林婶即使是身体不太好,也会比平时开心多了。家里也不会像是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连个笑声儿都没有。
柳玉瑾也从一开始的害羞情绪里走了出来。这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自然要好好体验一下古代过年的热闹。她开始问林俊彦一些关于过年的习俗和要购置的年货种类。林俊彦乐得她不再纠结两人牵着的手的事情上,也一一地为她讲解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极了。
这时,最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冒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刘婶和她的女儿,刘小玉。
刘婶上次去林家提亲不成,回家之后十分生气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刘小玉。刘小玉很是愤愤。她对林俊彦不是没有好感的,甚至可以说,她私下里是很仰慕林俊彦的。虽然林家家穷,但是林俊彦长得好,又会学问——人家可是这附近有名的秀才,好多家里有些闲钱的人家,都以将这林秀才请到家里给孩子启蒙为荣呢。
刘小玉自以为以自家的条件,林家断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她知道自家娘亲看不上林家,所以也就只是暗暗地在心里想着林俊彦的模样,从来没有提过什么。
可是这次林家居然发财了。刘婶主动提出跟林家结亲,刘小玉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这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啊!
第七十四章 偶遇
让刘小玉没有想到的是,林家居然拒绝了她!
她长这么大,仗着自家的爹是个混混,自家的娘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谁也不怕。现在看到一个“穷酸秀才”家居然拒绝了她,这可真是火不打一处起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姑娘家,主动提出结亲都被人拒绝了。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件事上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她只是将这件事都偷偷地算在了自己的爹娘头上。林家一定是嫌弃自家的爹娘不靠谱,这才拒绝她的。
为此,她好久都不想跟爹娘说话,嫌他们给自己丢了人。她甚至暗暗地想着,其实林俊彦也是喜欢着她的,只是由于家里的阻拦,这才没法跟她在一起双宿双飞。她想着林俊彦那淡淡的眉毛微微蹙起的样子,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他们两个要突破家里的阻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现在在集市突然看到林俊彦,她不是不开心的。这说明两人是多么有缘啊,就连出门也能遇见。
及至看到林俊彦手里牵着柳玉瑾的手,刘小玉这才觉出不对劲来。林俊彦的手里怎么可以拉着别的女孩子呢?跟他幸福地相依相偎、十指相扣的女孩子,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于是刘小玉愤怒了。她向前一步,手指颤抖地指向林俊彦道:“你们两个人!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俊彦和柳玉瑾让她的话搞的是莫名其妙。柳玉瑾不认识刘小玉,但是她看到刘小玉旁边的人是刘婶,也就大概猜出来了七八成。
她对刘婶的印象一向不好,也懒得给这个所谓的“长辈”面子。她妈妈以前就教过她,面子都是别人给的,也就是自己挣来的。自己都不要,而要求别人“给面子”,这种人,不要搭理他,直接就不用给留面子了。
于是她也不管什么其他的,直接对着刘小玉道:“我们怎么不能来?这集市难道是你家开的么?”
刘小玉一下子噎住了。是啊,集市又不是她们家的,难道只许她来,不许别人来么!
可是刘小玉不甘心。她看了一眼两人紧紧牵着的手,无不讽刺地撇了撇嘴道:“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个羞耻!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柳玉瑾可气坏了。她是个来自现代的姑娘,自然对那些所谓的“礼教”有着诸多的不赞同。因为怕被人群挤散而牵着手,在她看来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如果被人当面把这话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手上用力,想把手从林俊彦的手里抽出来。
林俊彦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握得更紧了些,然后又捏了捏柳玉瑾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柳玉瑾转过头看了看林俊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没什么。又转过头来面对着刘小玉,脸上微笑着,嘴巴里却吐出毫不留情的讽刺的话语:“怎么?你是羡慕啊?还是嫉妒啊?”
刘小玉一下就不说话了。因为柳玉瑾的话,不偏不倚地正刺中了她的内心最隐秘的秘密上。
她确实是嫉妒啊!
可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来呢!刘小玉只能狠狠地瞪着柳玉瑾,好像是试图用目光把她戳出一个洞似的。
柳玉瑾却是好像没有看到她的杀人眼神一般。她扭过头去不看刘小玉,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我们走!”
林俊彦看到她这个胜利的小表情,心里都快笑出声来了。憋着笑真是太难受了!他赶紧拉着柳玉瑾,绕过气呼呼的刘小玉,往集市的入口走去。
走了没几步,柳玉瑾停住了。她面对这林俊彦,很是严肃地问:“刚才那个是谁啊?是那个烦人的刘婶的女儿么?”
林俊彦道:“是的。她叫刘小玉。”
柳玉瑾不敢置信似的回头又看了看,然而刘家母女早已经走了,她只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柳玉瑾回过头来,认真地盯着林俊彦道:“上次刘婶上咱们家来提亲,就是想要这个刘小玉嫁给你?”
林俊彦让她这认真的眼神盯得后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是……是的。我娘,她不是拒绝了么?而且我……我也不喜欢刘小玉的……就是我自己也会拒绝的……”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几乎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柳玉瑾看着他这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也没说你跟她有什么啊,你干嘛紧张成这样?难道是心里有鬼?”
林俊彦大惊,赶紧道:“皇天在上,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玉瑾,你听我说,我……”他急急地伸出手,拉住玉瑾的另一只手,仿佛这样子就能让柳玉瑾更加地相信他一样。
柳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