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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下则摆放着一个孔子的牌位,牌位两旁各一只白玉观音净瓶,里面各插着一小束迎春花,花瓣看起来黄澄澄的,应该是早上才采回来的,看着很精神,给古朴严肃的学堂增添了一抹亮色。
陆昀昨日晚上就已给陆烁普及过拜师的古礼,因而一切进行得都挺顺利的。卫夫子先给陆烁整理了衣冠,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先正衣冠,后明事理”,之后陆烁就双膝跪地,对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九叩首,再跪拜卫夫子,三叩首。
卫夫子就搀起陆烁,陆烁端肃着包子脸,朗声喊了一声先生,学堂外候着的白管家这才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束脩: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以及十条干肉。
行完拜师礼,袁文林的一个书童就很有眼色的端来一盆水,陆烁就将双手放进去,正反各洗一次,然后擦干。卫夫子这才拿起一只蘸着朱砂的毛笔,在陆烁的眉心处点了一下,这就是仪式中的最后一道程序,朱砂启智,“痣”与“智”同音,意为开启智慧,目明心亮。
等一系列繁琐的拜师仪式行完,也不过一刻钟而已。卫夫子这才走到学堂外,与袁正和陆昀寒暄起来,陆昀先是赞了一番卫夫子的学识,卫夫子谦虚道不敢不敢,陆昀又说道犬子年幼无知还请先生多多劝诫教导云云,就和袁正带着两位管家离开了。
先生书桌的正下首有两套桌椅,就是袁文林和自己的了,陆烁就坐到座位上,长风帮着摆好笔墨纸砚以及镇纸,又将那本陆烁未学完的《三字经》拿了出来。
至于书童小厮们,学堂后面就有一排课桌,他们可以坐在后排,跟着一起听先生讲课。他们就相当于学堂的旁听生,只是先生们根本不会理会他们,这就使得他们会听课听得断断续续的,要知道许多时候先生都会进行一对一教学,不会全部在课堂上面对所有人讲授,因而他们要学好很难。
不过在这个等级如此明显的古代社会里,这种差距几乎是不能改变的,因而有些小厮能学到一点知识,他们的心里就已经很感激了。
陆烁向自己的左手边望去,就见袁文林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仿佛老僧入定般,半点不敢挪动,也不转头来跟陆烁说话了,完全不见半点熊孩子的模样。
陆烁就抬头看了看,见到卫夫子书桌上的那把戒尺,约有半寸厚,长长的看着很吓人,打在手掌上应该会很疼。
怪不得这么老实!
陆烁也不敢跟他搭话,怕让夫子看到,再体罚他们,毕竟是来的第一天,陆烁觉得在没有弄清楚先生的脾性之前,还是守规矩一点要好。于是就翻开那本三字经,慢慢看了起来。这时候卫夫子才送走了学堂外的众人,从外面进来了,他路过陆烁身边,垂首往陆烁的课桌上看了看,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就又从他书桌面前绕过,走到袁文林面前了。陆烁一直老老实实的低头看着课本,没敢抬头看,因而也不知道刚才卫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卫夫子面对着袁文林,先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显得很从容。他先将《大学》里的“明德篇”中的两小段念了一遍,又带着袁文林再念了几遍,等袁文林把两段的内容都能读出来了,就要求他先背诵这两段,至于这段话的意思,则要等他背完先生才会再讲授。
袁文林已经开蒙一年多了,早已将蒙学的三本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全部背完学完了,先生也已经一一都给他讲清楚了这些蒙学读物的具体意思。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四书的第一本《大学》了,陆烁现在和他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学生,因而先生也不能集中一起给他们讲课。
陆烁先是扮鹌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又一边侧耳听着他们读书,一边假装读《三字经》。听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自己没意思起来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经历过现代十几年教育的人了,结果到了这古代的学堂,居然怕起了先生,倒是把进学堂的初衷给忘了。尤其现在自己读书三心二意的,把自己多年养成的专注的学习习惯给丢了个干净,想想自己在入学前还勉励过自己,要静下心来学习,尽快跟上袁文林的进度,结果现在却是这样,陆烁不禁有些鄙视自己。
陆烁把自己从开小差中纠正过来,又是一番自责惭愧以后,就开始心无旁骛的念起了要学的下一段。卫夫子偶尔往这边瞟了一眼,暗中点了点头。
卫夫子嘱咐好了袁文林之后,就又走向了陆烁,这时陆烁已经背完一段了。卫夫子敲了敲他的书桌,把他从座位上叫了起来。陆烁就跟着他走进了学堂里用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这里更靠近窗户,顺着窗户看去,可望见莹莹的湖水,岸边的垂柳被风一吹,就轻盈的飘了起来,看到这湖边的春景,陆烁的心情出奇的宁静下来。
☆、第014章 规矩
等到两人都进到小隔间里,陆烁才看到这个房间里的大致模样,这里布置的很简单,最后面靠墙挂着一大幅山水画,画下有一个条几,上面有一个扁肚子的青玉瓶,里面照例摆放着迎春花,室内只有两把灯挂椅,两椅相对放着,中间隔着一个书桌。
布置的虽然简陋,但也不失雅致,卫夫子应该是知道要来一个新学生,特意从新收拾出来的罢,毕竟原来只有袁文林的时候,卫夫子就只需要教他一个人,一对一辅导的事情在外面正式的学堂里就可以进行。现在陆烁来了以后,两个人学习的进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陆昀在报给先生陆烁的条件时,讲的是“只微微识了几个字,学了半本《三字经》。”罢了。
先生没让坐下,陆烁也就只敢站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你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不懂得尊敬师长,这都是会被人鄙视的。
卫夫子看陆烁很是拘谨,就不再高冷了,又挂上了温和的笑意,说道:“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我虽然规矩比较严格,那也是在教你们读书的时候,其他时间你就可以放松一下自己。你是我教的第一百三十六个学生,也是最小的一个,日后我们要相处的时间还是很长的,老师也是很愿意私底下跟你们做朋友的。”
卫夫子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很是柔和,面容也彻底的舒展开来。
卫夫子四年前进入桃山书院,做了那里的夫子。因为是举人出身,又是袁仲道亲自邀请来的,再加上讲课经验丰富,引经据典、学识渊博,很受学生的欢迎,因而在桃山书院时也带过很多的学生。
桃山书院只招收已经考取秀才或举人的学生,将这些人按资质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卫夫子就在乙等班教学,因而以往教授的都是些已经成年的举子。就连袁文林也不是跟着卫夫子启蒙的,他先前还有一个夫子,只是那个夫子故土难离,袁仲道这才拜托了卫夫子。因而卫夫子也是这次来到沧州之后,才真正的教起了小孩子。
当然大龄儿童陆烁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他很喜欢这样的卫夫子,是个良师益友,这样日后师生间才可以有共同话题,多些相处的时间,对陆烁读书来说这是很有利的。
陆烁于是就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卫夫子的对面,卫夫子这才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就先跟你讲一讲我们上课的一些规矩吧!”
陆烁就点了点头,卫夫子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今日是你进学的第一天,来的有些早,哪怕刚刚行了一番拜师礼,现在也才刚刚卯时末而已。”卫夫子说到这里,指了指窗外的太阳,陆烁顺着他的手向外望去,发现果然是这样。
自从来了古代后,陆烁倒是先学会了看太阳和月亮来识别古代十二时辰的方法。
卫夫子就继续说道:“今日有些特殊,以后就不必来这么早了。我们每日都是辰时一刻开始正式上课,一直上到巳时末,中间会有两次休息时间。你离家较远,每次提前一刻钟再来就行了。”
古代是地支纪时法,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一个时辰又分为八刻。所以卫夫子所说的上课时间大概就是现代的七点十五到十一点钟,学习大概有三个半小时左右。
这样的学习时间陆烁倒是欣然接受的,相比于现代的初高中学习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了。陆烁就称了一声是。
当然卫夫子也不会因为陆烁同意与否就去改变他自己的教学习惯,于是他就继续说道:“学堂每日只上半天课,下午的时间就不必来上课了,我每日都会给你们留一定的作业,你们回去完成作业也好,做其他事也罢,就都是你们的自由了。”说到这里,又像很不放心似的,补充道:“蒙学是很重要的时期,现在你们主要是扎实的学习书本,老老实实的练字,至于其他的,像琴棋书画这些,可等到日后大些了再学。”
陆烁知道卫夫子是怕自己离开学堂之后就过于放松自己,导致学的不踏实。陆烁当然不赞成这样自我放任,于是就很同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先生是要我们现在专心学习,打好基础,不可醉心于其他,舍本逐末,学生省得。”
卫夫子就放了心,他开怀的笑了笑,一边抚着一撇的八字胡,一边继续说道:“听你父亲说,你现在已经开始写字了,《三字经》也学了一些,我现在就先考考你,看你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陆烁知道这是进入学堂后必须要经历的,于是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卫夫子就先考验起了陆烁的背诵。卫夫子提一句,陆烁就接着背下去。陆烁不仅把陆昀袁氏教过的那些背了出来,他自己偷偷背的那几段陆烁也一一背给了卫夫子听。
陆烁直视着卫夫子的眼睛,只是卫夫子听完了陆烁的背诵之后,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陆烁不禁有些失望,但又很快就释然了,他意识到前几日陆昀和袁氏对自己的夸赞是带着父母疼爱孩子的心态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