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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惠崇帝就不再理会陆昀,转而拧着眉头,思虑起刚刚陆昀话中所说的事情。
话中意思很明白,并没有半分怪罪陆昀的意思。
陆昀这才应了声诺,垂首坐了回去。
刚刚趁着惠崇帝翻阅画册的空隙,陆昀就将那日他在姜府时、离席寻找陆烁的途中被刺客从背后偷袭的事情添添减减的讲了一遍。只不过,为了陆烁的安危,他略去了陆烁在枕山榭里偷听的那一段。
“当真是一模一样?”
良久,惠崇帝才抬起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是的!”陆昀却立刻反应过来,道:“四所办事如何您也是知道的,这一百余人是那三名暗探一家挨着一家仔细寻找的,他们亲口证实,这些人样貌极为相似、身形相当,若是分开来看,根本看不出不是同一个人!”
见陆昀这样说,惠崇帝再次叹息一声,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陆昀瞄了瞄他的脸色,才低声继续道:“微臣因带着小厮,那晚倒是侥幸逃脱了,那时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回府之后细细一想,微臣在京师并没有结什么仇家,再联想到微臣此次回京师又是为了……”
陆昀才说到这里,惠崇帝就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盯住了陆昀。
陆昀被他盯得心里一跳,面上却继续维持着镇定的神色,隔了好一会儿,惠崇帝才收回紧盯着他的目光,道:“你继续说。”
“是。”陆昀平复心情,略过河北道那件事,转而道:“想着这事并不简单,微臣就上了心,特意命府上的暗探出府探查了一番,原本想着抓到一个就是了,谁知道一查竟查出这么一大串来……”
可不就是一大串?
惠崇帝看了看手中的那份名单,上面写着的,都是府中藏身着这种侍卫的官员名单,打眼一看,都是朝中非富即贵的掌权者。
这人胃口当真是不小啊!散不了这么多的细作,且还是长相十分神似的细作,做起私密之事来就更加的简单了!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单单是皇子们相互争斗夺嫡吗?还是说,这人意在颠覆大齐的江山?
想到后者,惠崇帝不由想起几日前姜府那件事来,说不定就是这人所为,从枕山榭里翻捡出来的那味苗药……
那味苗药?
惠崇帝想到一种可能,目光一冷,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的帝王之气来。
陆昀见此,闭着口不再多说,垂首端正的坐在锦杌上,等待着惠崇帝开口询问。
良久,惠崇帝才沉沉吐出一口气来,道:“爱卿以为,这人往京师里送了这一百来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陆昀有些迟疑的样子,惠崇帝道:“爱卿心里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不必有什么避忌!”
陆昀听此,才站起身来,面对着惠崇帝,道:“这一百余人分散在各个高官府中,加之身上又有些功夫,与细作无异,最明显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截获各家信息,向背后人传递京师政局状况的……但,细作这活,只要仔细培养,几乎人人都能做,这百余人却偏偏长得极为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惠崇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陆昀道:“在咱们大齐,双胞胎都极为少见,更何况这一百来人都长得极为相似,可见这人是花了大功夫的,那么,他的目的就绝不仅仅是截获信息这么简单。利用这些人样貌相似这一样,在大的宴会或者上、声东击西可以迷惑与会的官员们、或者可以误导,不知不觉中就能搅浑京师里的水,加之……”
说到这儿,陆昀皱了皱眉头,声音一顿。
“加之什么?”惠崇帝见他分析的条理清晰,听得正是兴起的时候,不料他竟突然停下,不由有些诧异,忙追问道。
“陛下,”陆昀依旧愁眉不展,“您说,既然布置一百来名面貌相似的小厮都不在话下,有没有可能,咱们京师里还潜伏着其他的……这只是微臣的一个猜测,具体如何,微臣这些日子没有半点头绪,还没来得及探查!”
惠崇帝经他一提醒,不由警铃大作,刚刚那个念头更为强烈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半晌,就在陆昀隐隐失望,以为惠崇帝不会表态之时,惠崇帝却沉声赞同了起来。
“这人!”惠崇帝咬牙道,“其心可诛!”
可笑惠崇帝一向自诩自己耳聪目明,以为京师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料到京师的平静安宁之下,竟潜藏着这么大的漏子。
陆烁低眉敛首,不在多说,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接下来要如何,就要看惠崇帝的了。
☆、第211章 决心
殿内点着不知名的香,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陆昀闻着这香气,却觉得愈发烦躁。
陛下在上首坐着,已经沉默了一刻钟的时间了,一直纹丝不动的,大殿里的气氛骤然间凝滞起来,陆昀的神经紧紧绷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唯恐打搅到惠崇帝,一时间,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陆昀余光偷偷打量惠崇帝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一时倒是摸不透惠崇帝的心思。
良久,惠崇帝才从思虑中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陆昀道:“这件事朕心里有底儿了,就先这样吧!爱卿且先回去,看紧那个小厮就是。”
啊?
就这么结束了?
陆昀一愣,须臾就回过神来,起身恭敬地应了声是。
“周雨安!”陆昀行礼毕,刚要退出去,惠崇帝就忽然开口叫了一声,陆昀微低着头站立,就听到身后“吱呀”一声,紧接着周雨安就疾步走上前来。
“陛下!”
“你去!”惠崇帝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画册往地上一扔,一指门外,道:“传旨给刑部,命徐爱卿点派人手,协同御林军统领杨爱卿,立即搜查京师各个官员府邸,记得要挨家挨户的搜查,切不可遗漏任何一家!若遇到违抗的,直接绑回来就是……”
周雨安听到这个,尖着嗓子应了声是,边说着,他还边微微抬起头看了陆昀一眼,目光中含着探究,陆昀笔直站立着只作不见。
“殿下!”周雨安猛然回过味来,抬头看着惠崇帝道:“这……骤然间让徐大人与杨大人一同抓人,这罪名……”
听惠崇帝话中的意思,是准备将整个京城里各府官家全都搜查一遍的,这动静可不小!京师里又是达官贵人聚居的地方,若是没个合理的罪名,两位大人所遇的阻力恐怕不小!
再则,他也很想知道,惠崇帝今日发这一通火,是不是对着轩德太子来的!
“罪名?呵呵……”惠崇帝笑了一声,双眼一眯,道:“敌国细作潜伏京师,暗递消息,意图祸乱朝纲,谋反作乱!若是哪家敢违抗,就是与暗通敌国……”
细作?暗通敌国?
大齐平定了这么多年,这两个词出现的频率当真是少之又少!现在却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周雨安却半点不敢质疑,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是敏感的时候,尤其惠崇帝看起来怒不可遏,可不好往枪口上去撞。
“是!”周雨安拱了拱手,慢慢退步往后,恭敬地除了大殿。
陆昀自也不耽误,紧随其后出了殿门。
等两人走了,殿后才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青布衣衫,头戴方巾,蓄着八字胡,正是智奎先生。
惠崇帝此时余怒未消,依旧侧坐在上首的座位上,面色凝重。
“陛下何必自扰,如今这人还未成气候,您就先发现了,岂不是好事?”智奎先生见惠崇帝这幅样子,反倒笑了笑,丝毫不怕惠崇帝会生气。
惠崇帝转头瞪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笑眯眯的样子,气恨了一会儿之后,心里反倒宁静了下来。
他走下高台,带着智奎先生一同到侧殿的罗汉床上坐下。
智奎先生坐定之后,取出放置在小几下面的茶具,分类摆放好,一丝不苟地慢慢分茶。
“先生觉得,刚刚朕所下的那一番旨意,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惠崇帝从智奎先生手中接过一盅香茗,低头轻吹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陛下既然都吩咐下去了,又何必再问鄙人。”智奎先生先饮了一口,笑着接了一句。
眼见惠崇帝瞪眼看着他,又要恼了,智奎先生这才肃容道:“眼下那人藏在暗处,隐忍不发,陛下这一番作为,倒是恰恰可以给他一个警告,那人知道他的作为被发觉了,说不定能够收敛一点!”
“说不定?”惠崇帝眉毛一挑,狐疑的问了一句,“哼,难不成这人胆子这么大,在京师里都敢如此嚣张不成?”
智奎先生听他疑惑,摇头笑了笑。
很显然,惠崇帝刚刚虽然在询问他的意见,但惠崇帝对他适才所做的那一番决定,并没有什么质疑之处,或许只是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些认同而已。
不过,惠崇帝怎样想,是惠崇帝的事,他自己只要好好尽到本分,适时提醒惠崇帝就是。
“不是嚣张……大好的机遇就在眼前,任谁都不想立刻放手的!何况这人敢在京师里做这种事,本身就是个胆子大的。”智奎先生道,“前几日那苗药,矛头直指四殿下,今日这小厮刺杀之事……”
智奎先生说到这里,微微默了默,抬头看着惠崇帝沉下的一张脸,道:“那人既然能将四皇子的隐疾查出来,太子殿下任由手下在河北道贪污一案,他必定更加清楚了。那晚他派小厮刺杀陆知府……陛下,刚刚陆知府虽没有明说,想必您也是清楚的,这一招明明白白就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若是河北道一案不给个说法,想要让这人消停下来,怕是难啊!”
边说着,边还摇了摇头。
他刚刚刻意忽略、不愿提起的事实,如今被智奎先生一针见血的说出来,惠崇帝不由有些恼怒。
不过惠崇帝心里也清楚,智奎先生一向如此惯了,因而,惠崇帝气归气,倒是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举动来。
“你是让朕着手查探河北道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