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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烁来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牌楼正中央镌刻着的“大学士”三字。
这三个字文字笔力挺拔,雕工遒劲,一看就不凡。
陆烁停下脚,用手指着这牌楼问白管事道:“听闻这石牌楼是外公当年返乡开办书院时,圣上特意表彰下来的,我看这上面三个大字遒劲凛然、结体宽博,莫非是圣上亲自手书下来的?”
“正是呢!”白管事笑了笑,“当年亲家老爷年纪轻轻就获此殊荣,着实羡煞了不少人呢……”
陆烁早就知外公袁仲道是个传奇人物,此时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反倒是这牌楼上的字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看来惠崇帝也是个毫不逊色的书法名士啊!
因时间还早,陆烁等人并不赶,就在牌楼前站了一会儿,既能歇歇脚,又能观赏这建筑上繁复的雕刻,倒是一举两得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站多久,正当陆烁提起下摆,准备继续往书院赶时,从牌楼右后方就突然走出来几名小厮打扮的人,直奔陆烁而来。
想必这些是外祖父安排来接人的吧!
陆烁看到这些人,心里立马有了些大概。
果然。
“公子可是敬国公府二房长子陆烁陆公子?”
那领头的小厮停在陆烁面前,笑容和煦,轻声问道。
陆烁点头,施礼道:“正是在下。”
“太爷听闻公子今日到达,一早就安排小的等候在此,如今终于等到了,公子这就请虽小的来吧!”
陆烁点头,刚要背起书箱,就被这小厮出言劝阻了。
“…今日先行家礼,明日再行求学礼即可,此乃太爷来前特意嘱咐过的…”
他这话一落,后头两个小厮就走上前来,恭敬地从陆烁手中接过书箱。
陆烁见此,倒也不推拒,从善如流的将书箱递了出去,就跟着前头的小厮一同向书院右侧行去。
下了大道,沿着三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向右走了一阵,再转过一片抽出新绿的密林,袁府就近在眼前了。
“这府邸倒是建的稀奇!”
陆烁看到眼前的建筑,不由一声赞叹。
各个房屋建的倒是中规中矩,并无特别之处。
奇妙的在于这建筑与四周的围墙等物的搭配,总体看着竟有一种闲适田园的诗意感,赏心悦目不说,让人见之由心一松。
领路的小厮笑着解释。
“…这是当年太爷归隐到桃山之后,领着人亲自建造的,说是要仿着靖节先生畅意田园…”
陆烁点头,袁仲道虽官位不显,却一直贤名远播,陆烁早就仰慕已久,想着待会儿就要见到他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和欣喜。
陆烁边走边看,一路连连嗟叹,等跟着小厮到了仪门处时,他才整容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陆烁由前来接应的侍女带着进去了,白管事、长风夫妻及几个小厮则被袁府的小厮引着率先去了陆烁的住处。
陆烁挺着腰板,目不斜视走了进去,刚到正院垂花门处,就见两个妇人并几个下人迎了过来。
两个妇人都是三十余岁的年纪、面目端丽。
只一个眉锁愁容面色凄苦、身上只着素衣,另一个则面目方正、装扮雅贵,眉宇间透着几分厉色。
见陆烁走过来,后头那女子面色和缓了些,笑道:“这就是烁哥儿了吧,长得一脸的福相,一会儿老太太见了,可要欢喜坏了。”
那素衣女子闻言只笑了笑,并未作声。
“大舅母,二舅母。”
一见这两人言行举止,陆烁立刻就辨别清楚了两人的身份,施礼冲两人分别道了一声。
外公袁仲道一生清名赫赫,未纳一妾,育有三子一女,都是何氏所生的嫡出。
长子袁通,生来就体弱多病,于十年前就已病逝了,膝下只留一子一女。
一子年二十三,名唤袁文信,娘胎里带的毒,同他父亲一样自幼体弱。
自来这考场最为熬人,因此,他虽满腹的才学,却并未应举,到如今都只得了个秀才的功名。
虽如此,却没人敢小看这个多灾多病的少年!只因他年纪轻轻就与祖父袁仲道、叔叔袁达齐名,人称“袁门三杰”,可见他学问之深厚。
袁文信现已娶妻生子,如今跟在袁仲道身边继续读书,准备日后继承祖父衣钵,教授学子。
一女乃遗腹子,名唤袁文沁,刚刚十岁的年纪,与陆烁同龄。
没了顶梁柱,又要抚育一双孤儿弱女,不用猜,这位满面愁容的素衣女子就是大舅母钟氏了。
次子袁达,两榜进士出身,却同他父亲袁仲道一样,早早就挂印而去,回到桃山书院治学授书,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
袁达未中第时,杨氏就已嫁过来,本抱着做官太太的想法来的,谁料袁达年纪轻轻就致仕在家,蜗居在这小小的桃山教书育人,杨氏实在看不惯,夫妻二人因此倒是颇有龃龉,一直不算和睦。
虽如此,但袁仲道规定袁家男子未过四十不许纳妾,因此,这夫妻二人虽相看两厌,但膝下二子一女却都是嫡出。
长子袁文芳,年二十一,上一科二甲传胪,如今在亳州任同知。
次子与长女为双生,同十七岁。
次子袁文涛,已中了举人功名,现在仍在桃山书院中读书,准备下科应试。
长女则早在两年前就已外嫁至他母亲的娘家杨家。
杨氏连生了二子一女,对子嗣不丰的袁家来说等同于大功臣。
因此,据陆烁来之前袁氏透露的,这杨氏虽不顺夫君,又爱掐尖要强,于妯娌间也多有挑衅之处,袁家二老对她倒是颇为宽容和悦。
三子袁正就不必多说,如今在外任职,是这一辈唯一在外出仕的,他家二子一女,除长子袁文季之外,陆烁全都熟的不能再熟。
☆、第261章 花痴
通、达、正、雅,单从三位舅舅及母亲的名字上,外祖父的所求所信可见一斑。
“看看你,自家人何必拘礼!”
陆烁正回想着袁家上上下下的情况,二舅母杨氏就和蔼一笑,拍着陆烁的手道了一句。
若非早就听袁氏提过这二舅母的脾性,陆烁可真难将眼前这温柔妇人与掐尖要强联系在一起。
“礼不可废,这是应当的。”
陆烁再次一拱手,施礼道。
“好了好了!再多礼舅母可就要生气了……”
杨氏见陆烁一表人才,又知事懂礼,听说在京师科举中还连中小三元,心中愈发满意,面上笑的也更加和煦。
钟氏微扯着嘴角站在一旁,维持着她往日的低调,只眼睛却频频看向陆烁,心里思量起来。
几人没什么好说的,杨氏跟陆烁微微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进了正院,沿着抄手游廊向内走,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到了正厅门口。
丫头们高声禀告了一句,手中却不停,迅速提起帘子,陆烁就跟着两个舅母大步进了内室。
室内已济济一堂人。
陆烁的视线却独独放在上首的两个主位上。
此时上首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右侧的老人精神矍铄,身形清瘦,花白的长髯直垂到胸前,此时他笑眯眯的看着陆烁,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倒跟陆烁先前预想的板正严肃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清名响彻大齐的大儒、他的外公袁仲道了。
“请外祖父安——”
陆烁心中有些激动。
他立马掀起下摆,跪在室内早已摆放好的垫子上,恭敬行了个大礼。
“快起快起。”
见他行此大礼,立刻有人出声阻止,只开口的却不是袁仲道,而是个苍老的女声。
“请外祖母安——”
陆烁没有起身,转身冲着何氏又行了个大礼。
临行前,袁氏心心念念的就是袁仲道与何氏两人,陆烁对他们感情如何暂且不提,但现下见了这两位老人、行了大礼,也算替袁氏尽孝了。
“好孩子!”
陆烁第一次登门,何氏受他这一礼,这是规矩,有了这一礼,才算是正式的一家人。
礼毕之后,何氏再顾不得了,忙摆手让身边的侍女扶他起来。
就是有了这个嗣子,她女儿的境况才好了些,加之袁氏以往的心中多次提到陆烁,都是说他积极上进,何氏先就对他喜欢了几分。
此时见到真人,那五六分立马变成了十分。
她就拉着陆烁的手嘘寒问暖。
陆烁看着她那一张与袁氏酷似、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倍觉亲切,一一答了她的话,话中又多次提到袁氏,就见何氏眼中逐渐泛起泪光,不过顾忌着明堂中子孙都在,到底没有失态。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陆烁才转过身继续认人。
一脸方正冷酷、不苟言笑的袁达,清正儒雅、脸色微白的大表哥袁文信,棺材脸的三表哥袁文涛,陆烁一一拜过一遍。
终于到了三舅舅一家。
袁文林自陆烁进来,早就急不可耐,不过碍于一脸严肃的二叔在,他不敢莽撞,只能生生忍住心里的躁动。
等陆烁往他这边过来时,他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避讳坐在他斜对面的二叔这尊大神,屡屡冲着陆烁挤眉弄眼,做出各种怪相。
陆烁背对着身后众人,见袁文林这一脸怪状,强忍着没笑出来,但也学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动作做完之后,陆烁立刻就后悔了。
他感受到袁文林身侧之人冲他看过来的目光。
顺着那视线望过去,陆烁见到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
什么是谦谦君子,什么是温润如玉,什么是端方如竹……
今时今日陆烁总算是体会到了。
袁正与陶氏长相都极好,袁文季恰恰集合了两人的长处,眉眼唇鼻,无一处不完美,陆烁看着他,只觉得有些眼晕。
他做男子已多年,不单心理上早早就认同了自己的男儿身份,生理上的变化、荷尔蒙的发达,使得他男性特征逐渐明显,原先做女生是个什么状态,他已渐渐记不清了。
但眼下他却看一个男子看的头脑犯晕……
陆烁绝不承认自己是在犯花痴!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