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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仲道听到这里,眉梢都没抬一下。
陆烁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您说,这书生会不会就是晋王?若真是他,也不知这些匪贼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晋王以身犯险……”
听到这儿,袁仲道才面色微变。
陆烁恰好捕捉到他面上的裂痕。
难不成外公知道些什么?
“不必猜了,这人绝不会是晋王!”
不等陆烁询问,袁仲道就解释道:“陛下对晋王疑心甚重,一直安排人手暗中监视,晋王轻易摆脱不了,即便摆脱出来了,也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派人时刻监视?
惠崇帝对这个儿子,究竟那点不放心,竟然如此对他。
想到轩德太子在京师的待遇,陆烁对这素未谋面的晋王掬了把同情泪。
“至于那书生,我看不像!”
袁仲道说道。
但这人是谁,他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他心里一叹。
相帮本是念着情分!
但他到底是罪臣之后,原就是该死之人,救他已是冒了全家覆灭之险。
如今他却又屡屡帮助晋王、随时可能暴露身份,实在是危险……
再不能让他留在桃山书院了!袁仲道想。
待过几年他成年了,这十余年的师生情分也该散了!
“难道您认识他?”
陆烁不知袁仲道心中复杂情绪,提声疑惑道。
“单单听你描述,我如何能认识?”
袁仲道笑了笑,并未说出实情。
“不过当时场面混乱,兴许你们看错了也不一定,再者,晋王便是真的要寻人暗中配合,也不会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
手无缚鸡之力……
听此形容,陆烁有些愣神。
不过想想,袁仲道这说法倒是颇为合理,陆烁不由点点头,不再纠根问底。
但心里却将这个人牢牢记住了。
袁仲道见陆烁面上惑色消减,想了想,还是含糊提醒道:“不过你若是再见到这人,记得远离他些才是……此人虽是好心却行事鲁莽,最易犯大错,与他为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并不宜深交……”
陆烁倒是没有多想,点点头也就应了。
祖孙俩又闲聊着喝了会儿茶,眼见天色晚了,这才散了。
……
魏州另一方,一庐舍内,两名男子也在就此争执。
两名男子,一作书生打扮,一作侍卫打扮。
夜色如水,侍卫开了窗,皎洁的月光倾泻进屋内,留下一地光华。
但这美景却没打动侍卫,反而使他眉头锁得更紧。
他回身看着那书生,严肃道:“表少爷,恕小的多嘴,如今魏家冤案未平,您实在不该出现在人前,若是让人知道了,就又是一桩麻烦事!对殿下来说,再多的匪贼也比不上您的安全重要……”
书生依旧坐在高凳上,月光照的他的脸一半白亮一半阴影,看起来情绪不明。
听了侍卫的话,他也不解释,只道:“阿斓,这伙匪贼知道表兄在晋州做的事,陛下一直对表兄严加防范,若是这事泄露了出去,表兄怕是再难出头……这些匪贼…如何能留?”
侍卫见他面上隐隐有些痛苦,显然是想起幼年之事。
魏家那一场灾祸发生时,表少爷虽还只是个孩童,却早已记事,看到亲人在自己面前被杀,能隐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了。
阿斓想到这些,声音不由软和了些。
“匪贼确实该杀,只是殿下自有办法,殿下对您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您平安、并且安心在书院读书,至于争权夺利、谋取天下的事,现在您还小,不是您该关心的……”
“我如何能……”
如何能甘心!
让他闲闲地读书,看着仇人逍遥,看着表兄为此筹谋而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他良心何安?
“忍吧!”
阿斓看出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几年!您在忍,殿下也在忍……忍到合适的机缘,自然就无需再忍了!”
书生听此,崩直的背部松懈了下来。
见他听进去了,阿斓才道:“…那几名侍卫,扮作富商做下错事,实在不能留在您身边了,小的这就将他们带回去严加训导……至于您身边,殿下会另作安排,您无需多想,就安心在书院读书吧……”
书生丧气,良久才点点头。
……
月牙升了又落,一夜很快过去。
陆烁起了个大早,趁着大好晨光,如同往常一样临窗读书练字。
朱衣则带着袁府安排的两个小丫鬟,有条理的收拾行礼,将衣物、日常用品等一一归类,装进箱子里,由几个小厮一起抬着放到了安排好的书舍里。
等陆烁读完写完,朱衣也基本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妥当了。
这些杂事陆烁向来无须过问,他只扫了一眼,见没甚大碍也就不再多管,直接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正院。
此时何氏刚刚用过早饭。
陆烁向她请了安,就提起搬到前院书舍里的事。
这事何氏早就知晓,但看着眼前这少年,还是忍不住抱怨袁仲道:“…书院和家里并不算远,你表哥们也都住在袁府里……他这事安排的,实在是多此一举……”
其实心里还是担忧,这外孙与他们本无血缘关系,何氏唯恐他因为这件事觉得受到怠慢。
☆、第264章 书院
陆烁如何能不清楚何氏心中所想?
他笑了笑,劝慰道:“这事来之前父亲就与孙儿说了的…孙儿倒是觉得挺好,住在书舍里,一来跟同窗关系能更好些,二来孙儿也能偷些懒,日后上学脚程也要近些……”
何氏听到陆烁自称孙儿时,心里就已高兴了几分,再听他后半截话,顿时乐了。
“你这猴儿——这才几步的距离,你就嫌远……”
何氏笑着拍拍他。
祖孙俩之间的生疏感顿时消散了些。
陆烁笑着端起茶盏,又跟何氏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出去了。
因前院有事要处理,陆烁在何氏这里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故而他一出了正房就加快了脚步,谁料刚到垂花门就与人撞上了。
所幸并未撞到人身上去,不过陆烁依旧觉得有些懊恼,因为这人恰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与他同龄。
这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这姑娘身姿纤巧、面若银盘,唇红齿白,双目明亮,端的是一副利落模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陆烁却并未见过,但看她的衣着打扮以及身后的仆从数量,就知她必是袁府的哪一位姑娘。
说不定就是大舅舅的女儿袁文沁。
不过陆烁并不确定,只能退后半步,含糊道一句:“失礼了!”
杨月娇见他这呆愣愣的书生模样,顿时扑哧一声笑。
陆烁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她认识自己?
可是自己完全没印象啊!
“你就是京师来的陆表哥吧!”
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
陆烁应声是,偏头问她身边妈妈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见陆烁半垂眼并不看她,杨月娇先屈身道了一句,“我是……”
“小姐!”
她身后一妈妈突然上前一步,出声阻拦她自报闺名的行为。
杨月娇吐吐舌头,明眸转了转,就不再开口讲话。
妈妈见此,才屈身笑着对陆烁道:“我家小姐是袁府二夫人本家行三的侄女,夫人思女心切,这才将小姐接到身边,聊以慰藉。”
杨家!杨氏的娘家,同时也是大表姐的夫家。
杨家世代书香门第,但在儒学昌盛的大齐来说,虽是大户,却算不得高门,若非杨氏的关系,陆烁可能都不会细究这一家的来历功绩。
无关紧要的人家,无关紧要的人!
陆烁也就没多想。
他再退后半步,半抬头温声道:“原来是杨家表妹,方才是为兄失礼了,还望表妹勿怪。”
杨月娇听他温声细语,再微抬起头,看他那比女子还美的一张脸,在日光下愈发隽秀,顿时面上薄红,刚刚的爽朗全都不见,
她就微退半步道:“无妨,也是我没看清路,表哥无须自责。”
声音一落,两人更无话可说,加之男女大防,故而陆烁微点点头,就带着身后小厮匆匆离开了。
边走,陆烁心里边想着,下次可一定要看清路,若是遇到个蛮不讲理的,他该如何是好!
杨月娇却在他走后驻足了一会儿,等人影在树后消失不见了,这才转头继续往正院里去。
杨妈妈在她身边唠叨:“姑娘刚刚可真是失礼了!敬国公府是世袭的爵位,又一直诗书传家,这儿媳必然要往端庄里选的……您刚刚差点就自报家门,也不知那陆公子心里会如何想呢!”
杨月娇听妈妈如此说,想到姑妈的安排,再想到刚刚那番言行,先是一喜,而后就又是懊恼。
她心中乱糟糟的,顾不得想其他,只低声应了句“知道了”,就面上泛红踏进了正院院门。
……
陆烁没有回前院,而是直接由身边两个小厮带着,去了位于书院后头的书舍。
书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夫子们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就只有风抚摸树叶绿草的细碎响声。
此时正好是上课时间。
陆烁放轻了脚步,边走边打量书院的环境。
书院建造的很是规整,学舍与书舍东西并立,一左一右点缀在苍翠的绿植中间。
左侧是学舍。
学舍并不多,约有十排,每排有三间到四间不等的课室。
陆烁之前就已知晓,桃山书院主要招收秀才和举人为学生,并按照资质分为甲乙丙丁四等。
据小厮介绍,这学舍也是按照等级分布的,越是低等,学生越多,课室自然也就相应的多一些。
陆烁将来由袁仲道亲自教导。袁仲道是有专门的课室的,就位于学舍最后一排最靠里的一间。
陆烁远远看了,见那课室半抱着一片翠竹林,门前是长得繁茂的几株凌霄,其间还点缀着几片迎春,环境清雅静谧,倒是读书的好场所。
右侧则是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