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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窗子爬了进来,金光照耀在周茂身上,显得格外高大和英挺。
八两却看得鼻子一酸。
这么好的少爷,出了大老爷的事,还不知前程如何呢!
“少爷!”
两人恭敬地行礼,见周茂还在低头写字,便走上前去,一磨墨一铺纸,帮着张罗起来。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二人在外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待写完了最后一个大字,周茂方才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方才两人在外头说的话,他没有听清楚,却隐隐听到陆烁的名字,也由不得他不关心。
“没什么……”
七斤抬头看了八两一眼,支支吾吾没说话。
这诋毁陆少爷的话,万一说出来,谁知道少爷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少爷!”
谁料八两却没有什么顾忌,面上很是愤懑道:“少爷,您跟陆公子往常关系那么好,可您看看他是怎么对您的……宫门口的事,我看他分明是别有用心,为了害你故意为之……您……”
“住口!”
听他口出狂言,周茂猛然将手中的毛笔掷在书案上,声音很响,打断了八两的话,也把两个小厮俱都吓了一跳。
“小的……”
眼见周茂满面寒霜,接下里的话八两再也说不出了,慌忙跟着七斤一起跪了下去。
“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往日我看着你还算是个聪明有条理的,没想到也是个浊物……”
“小的……”
八两抬头看着周茂,面上依旧满是愤懑。
周茂懒得理他,而是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人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多年,自该知道我的秉性!卢总裁之事事发突然,陆烁如何能提前预知?况且,便是他预知了又如何,卖官鬻爵,于吏治一事上翻云覆雨,将朝政视作儿戏,本就是伯父做错了,便是他直接当堂去指控伯父,都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他还没有这么做,反而顾忌着我的科举,等到会试结束之后才将实情告知于我,可见他心中坦荡荡,为人亦是正直,你如此揣测,背后说他坏话,将置我于何地?”
“小的……”
八两听了周茂的话,面上虽还有些不服,却也羞愧起来。
周茂继续道:“……更何况,出事之后,陆烁非但没有如其他几家那般远远避开我,反倒想尽办法替我传递消息,若他真的有异心,何必多此一举?他这人学问亦是精进,连先生都时常夸赞的,哪里需要用这般小人手段?反倒是你!恶意揣测,以小人之心度人,若传了出去,我日后跟陆烁又该如何相出……”
想及这些日子来,以往相熟的人家,包括姻亲蔡家在内,都远远避着周府,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大少奶奶寄信求助,反倒被讥讽了一番。
再一想陆烁这阵子忙前忙后的帮忙,八两算是彻底叹服了。
“是小的小人之心了,请少爷惩罚……”
八两跪拜在低,低低应了一声。
“降做二等,日后不许进书房来!”
“少爷!”
听了周茂的出发,七斤八两皆是一愣。
这处罚未免太重!
降做二等,不许近前……
两人都是自小跟在周茂身边的,情谊自然非同一般,周茂却还如此惩罚,很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不必多说了,就如此去办吧!”
周茂摆摆手,“明日的结果未出来之前,内里不能先乱了,咱们周府虽经了这一场,元气大伤,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周茂目光坚定,话说的亦是斩钉截铁。
事情如何,他心里有数!
不论是对陆烁,还是对明日的会试结果,他都很有自信!
两小厮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说,慌忙应是退了出来。
……
而另一边,礼部的贡院之内,所有的考卷几乎全部都阅完了。
大齐每个考院内有同考官一人,一名同考官之下又有五名阅卷官。
按照惯例,各个考院的卷子,由阅卷官先阅卷,将犯了名讳的、犯了庙号的、自爆来处的、自述读书心酸历程的、巴结考官的,先行剔除。
这里是阅卷时十分重要的一环。
若是有违规字词,第一轮就被踢出了还好。
若是没有踢出,被发现了,不止违规的考生要受惩罚,连带着阅卷官、同考官也要跟着遭殃。
因此,进行这一步时,几乎每一个阅卷官都是战战兢兢,一个字不敢疏漏,生怕漏掉了什么。
如此,一轮过后,违规卷几乎没有了,接下来拼的就是立意、拼的就是与阅卷官口味的契合度了。
阅卷官经了第一轮阅卷之后,会将所有试卷按区分发到手,着一检查批阅。
阅卷官们阅完一轮之后,由同考官做检查,将有争议的、不好的一处,出来最终的十卷,作为第二轮的阅卷成品。
☆、第420章 罢黜试卷
待每一轮的阅卷官手下的十卷成品确定下来,不同考院的同考官再进行相互交换,确定下最终名额,才送归到几位总裁和老资历的阅卷官处,进行最后的判审。
前后算是经了四轮。
不论哪一轮被黜了名,若没有特殊状况,考生基本上就没有及第的希望了。
阅卷场上,可少有返工重做一说。
尤其你还没什么大本事的时候!
周茂亦是这样。
周茂才名赫赫是真,奈何他的才名多是在扬州一带,到了京师之后自然削弱了许多。
加之因为周良甫的事情,许多人活络心思犯了,也不知是为了讨好谁,总而言之,在第一轮同考官选出十卷之时,就已被默默地黜了名。
奈何今日的总裁是卢世新!
况且,经过昨日袁公的请求和高卓的叮嘱,卢世新特意伤了心,想着找出周茂的试卷一管,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高名次。
可奇怪的是,送上来最终审阅的所有试卷中,卢世新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周茂的。
卢世新浸淫官场多年,阅卷官、同考官、总裁这几个官职,他都是做过的,若说没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他当即就黑了脸。
怪不得袁公昨日那般请求他!
怪不得高卓还要特意把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跟他说上一声。
原来早就有人按捺不住,想着暗下里使黑手整治周茂呢!
选取人才乃是朝廷的重中之重,没想到还真有人敢暗箱操作,若是他今日没有特意去关注周茂,恐怕这个人的试卷恐怕就要就此石沉大海了!
卢世新面上黑了起来。
下首的其他几位总裁以及同考官见此,俱都面面相觑。
唯有一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卢世新的表现,不知怎的额头飙汗,显得有些紧张。
卢世新扫视了一圈,将众人面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他没有直接提周茂,反而问道:“这些试卷整体看了下来,诸位觉得该取谁为前十最好?”
下首的众官员相互看了一眼,踌躇了一阵,便就一个个说了起来。
“臣举荐陆烁第一,杜鼎臣第二,顾应麟第三……这是人立意极准,然则陆烁力证灵活,案例极佳,当得第一……”
说话的是个老官员了,属于北方一派,他推举出来的前十名,看着南北均匀,然而他却将北方的三名学子都推举到前三里面,他的目的可见一斑。
此官员话音一落,立即有许多官员点头应和。
其中这些官员中,当以北方官员居多。
见此情况,南方出来的官员自然心里不服气。
论文法布局,他们南方才是文气之都,北方人这般排名,分明是心存着小心思。
这般想着,便立刻有人道:“下官倒是有不同意见,愚以为,当以朱应云为第一、何青云为第二、曹茂真为第三……”
布拉布拉,又是一堆大道理,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与前面北方人的言论并不二致。
如此一来,一场萦绕在南北方之间的文气之斗,就此展开。
南北方官员各抒己见,俱都立场鲜明,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吵的热火朝天。
这种状况,往年也是有的,朝廷没办法,所幸朝廷早有规定,不然怕是麻烦更大。
不过虽是如此,近年来,相较于南方而言,北方始终是略输一筹。
坐在角落里的闵书珩闻言,面上的汗终于小了些。
吵的好!吵的妙!
方才卢世新的面色眼神实在是吓人,他还真怕他是发现了什么!
如此,众人一吵,恐怕他就该将刚才那茬忘了吧!
闵书珩心里不无庆幸的想着。
然而卢世新接下里的话便让他头顶一炸,宛如一道惊雷劈过,瞠目结舌,再也无法言语。
“陆烁、杜鼎臣、顾应麟几人的试卷我都看了,尤其这陆烁,文章着实有灵气的很,至于朱应云三人的……”
他眉头皱起来。
下首各官员都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朱应云的怎么了?
“我记得乡试时,朱应云与曹茂真乃是一科,同为扬州考区的……”
“是啊!”
“没错!”
听到这里,闵书珩已是冷汗连连。
扬州考区!
那不是……
“那届的解元周茂,岂不也是这一届的吗?怎么……难不成他的试卷这么差劲,你们竟一个都看不上?”
周茂?
提起周茂,众官员都面面相觑。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周良甫的侄子嘛!
不过,周茂竟还是以往扬州乡试的解元?很多人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刚才翻阅试卷时,根本就没有周茂的,此时卢世新又特意提起来,若是众人还不知道,那就真的白混官场这么多年了!
不过,很多人对此却都讳莫如深。
周良甫犯下如此大事,且不说得罪不得罪的,周家这座大厦将倾,周茂这个才子的身价自然也降了几降,谁还会特意去关心他!
“回总裁!”
须臾,一个南方官员站了出来。
是个老翰林。
“非是大家不评阅周茂的试卷,而是……送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