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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个南方官员站了出来。
是个老翰林。
“非是大家不评阅周茂的试卷,而是……送审的这五百多份试卷中,并未见到周茂的!”
这话一拿到台面上来说,下首众官员顿时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
“按理说不应该呀……”
“谁知道呢?”
“难不成是圣上的意思?”
“若真是圣上的意思,那这周家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也是他活该,不过牵连到子孙,就是周良甫自己造的孽了……”
……
听着众官员的议论,闵书珩面上汗流得更多,更加的坐立不安。
“嗯?!”
卢世新猛地提了声音,斜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
“怎么会没有周茂的?”
他问道:“扬州学子学问一向的好,以往的一甲考生,往往是从扬州拔出,怎么此次周茂这儿扬州解元,竟连前五百都未入得?谁来跟本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卢世新面露厉色,眼中透露着失望。
这些试卷,可都是关系着考生终生的啊!
却是罢黜就被罢黜!
谁知道以往因为这种事,流失掉的考生有多少呢?
此时的卢世新,已由最初周茂被弄掉的愤懑,转换到对这些阅卷官员的失望上来。
☆、第421章 强词夺理
听了卢世新这句问话,下首的官员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交头接耳着,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闵书珩已经冷汗连连,挑眼默默打量着卢世新,不期然与他对上,心里便是一惊,慌忙就又垂下头来。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站出来,卢世新更为恼怒。
这人看来是死不悔改,彻底将科举视作儿戏了!
“怎么?没有人站出来?”
他犀利的眼神再次扫视向眼前的众官员,见还是没有人回答,便高声向外喊了一声,叫了书吏过来,要求查名册。
名册上那个考生在那个考棚,同考官是谁,阅卷官是谁俱都写的明白清楚。
说是这样说,但往年可少有这样查询的。
毕竟,哪怕到了会试这一级,参考的考生依旧是不少,要查一个人譬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卢世新却这样说了出来,且看他那态度,颇有些不查到底便不罢休的意思。
这便是认真的了……
到了此时,下首的几个官员相互对视一眼,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闵书珩扫视一眼,心里顿时一惊。
这人恰好就是他手下的阅卷官!
周茂的试卷,便是经他的手到自己手上的!
想到这里,闵书珩的心彻底提了起来。
“回禀总裁大人!”
站出来的阅卷官是个年轻些的翰林,为人清瘦。
见他如此动作,听他如此说话,众人的视线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这周茂的试卷,下官经手过,是在我们那个考院里头的,试卷做的极佳,下官特意点了朱字,上交到了闵大人那里……至于后来去到了哪里,下官便不知道了……”
说完,他便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众官员的视线又一下子从他身上转移到闵书珩身上。
不清楚?
遴选出来的十卷,阅卷官们也要参与的。
若是有,直接说有就是了,何以来个不清楚?
分明是在闵书珩那里被扣押下来的。
“闵大人……”
众官员的注视下,闵书珩身上冷汗更多,直到听到卢世新一声喊,更是如同当头暴和,吓得浑身一软,险些站不住。
“罗大人将卷子交到你手里,你又交给了谁?”
“下官……”
闵书珩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与他对接的同考官站出来,回道:“禀卢大人,交接时的十卷下官记得清楚,里头并没有周茂的……”
至此,即便闵书珩不说,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周茂的卷子,分明就是被闵书珩压下来的。
得知这个结果,围坐着的众官员们面面相觑,有皱眉看不起的,有低头若有所思的,也有面无表情的……
这些人的反应卢世新俱都收在眼里,他扫视了一眼,眼睛只盯着闵书珩,问道:“如此一来,试卷就只能是在闵大人手里被黜的了……闵大人,你且说说,周茂的试卷到底因何被黜?”
闵大人冷汗连连,想了想方才道:“是……是立意不行,文采不够……”
说完这话,他立刻就想吞了自己的舌头。
说扬州解元立意不行?文采不行?
逗我呢吗?
周围官员听了他这理由,也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闵大人,下官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
这时候,方才那个年轻的阅卷官又站了出来。
十卷里没有周茂的时,他沉默了……
卢大人追问是谁做的时,他沉默了……
闵大人是他上级,他不敢……也不愿意孤注一掷,为了周茂去得罪上级,毁掉前程。
但见到闵书珩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他终于忍不住了!
立意不行?文采不行?
“方才几位大人点名出来的试卷,下官也俱都看了,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周茂的试卷,足以将这些人都压下去,便是陆烁的在他跟前,且要略逊一筹……”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这些人都比不过?
这……
这……
他继续道:“闵大人究竟为什么扣押,下官也略能猜出一二,听说您坐冷板凳多年,吏部……”
“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一听这话,闵书珩立刻炸了毛。
那年轻人见他恼了,反倒笑了笑,不再多说别的,便退下去了。
有了这句话作引子,想必接下来的事情在座诸位就都能想象的到了。
这个闵书珩,怕是得不了什么好!如此,就也不怕他会反过来报复了。
“卢大人!”
到了这个地步,闵书珩也不再装了,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周良甫的案子,诸位都是知道的,这个周茂乃是他的亲侄子,若是带着周茂的名次送到圣上的案头,圣上说不定会有多恼怒呢!这种佞臣的子侄,便是文章再好,品行又能好到哪里去,下官将周茂的试卷剔除出来,正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呵呵……”
卢世新笑了起来,眼神突然犀利,看着闵书珩嘲讽道:“好一个为民除害!好一个替陛下着想,既如此,那咱们就到圣上面前说道说道去……”
说罢,不顾后面众官员震惊的目光,卢世新转身走了出去,嘱咐书吏捡出周茂的试卷,又令一旁守着的士兵将闵书珩带上,不理会闵书珩杀猪般的叫唤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
后头的官员们傻眼了一会儿,方才跟上。
阅卷中途将试卷带出礼部,请圣上裁决,这般的先例,可从来都没有啊!
不过一会儿时间,众官员便一同到宫门口递了牌子,进了宫。
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官员,官府都没脱,又都是从礼部走出来的,立马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的老百姓。
渐渐地,不知怎么回事,礼部发生的事情便悄然传了出去。
百姓们议论什么的都有。
“大贪官的侄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呸!”
“还是卢大人英明啊!不然一个英才就要这样错失了……”
“错失什么呀!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人,便是试卷答得再好,几十年之后也就是一个贪官,遭殃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
“谁知道呢!”
“不过卢大人倒真是个好官!”
“是啊是啊!”
☆、第422章 中了!!
皇宫,大殿上。
惠崇帝仰坐在书案后头,一边半闭着眼轻轻捏着太阳穴,一边听下头卢世新的汇报。
大殿内静悄悄的,跪在后头的官员们见了惠崇帝的表现,一时摸不清他的态度,俱都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缩在一处,恨不得惠崇帝看不到才好。
唯有卢世新的话郎朗的在大殿内回转。
“……周茂的试卷,微臣和诸位大人都已经看过,水平一流,便是算作前三名都是使得的……这闵书珩口口声声言称为民除害,是为陛下分忧,这才罢黜了试卷……如此作风,何以服众,若人人都以陛下爱好为重,人人都已个人喜好为重,又怎么选得出高水准的人才……考场之事,当慎之又慎,微臣不敢独专,故请陛下圣裁!”
说了大半晌,卢世新总算将事情说完了,便扑通一声磕了个响头,目带询问看向惠崇帝。
惠崇帝已经重新坐了回来,眼光深沉打量着下首跪着的官员们。
众官员让他看的一惊,态度更为卑微。
殿内静了许久。
突然,一声响亮的瓷器与地砖相撞的刺耳声音传来。
俯首的众官员心里一惊,还没摸清楚遭殃的是谁,便听到闵书珩痛苦的一声叫,而后这叫声又生生噎在嗓子里,再也发不出来。
到了此时,惠崇帝的态度算也看出来了。
众官员这才抬起头来,就见凶器是个杯子,如今已碎成了碎瓷,跌落在闵书珩和卢世新之间。
与杯子相近的闵书珩,额头一股股冒出血来,将半边眉毛都染湿了。
另一头的卢世新却依旧笔直背着,眉头都没眨一下。
好定力!
看着相近的杯子,众官员心中纷纷念了一句。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惠崇帝面上不动,只掀开眼皮看了闵书珩一眼。
“为朕分忧?你是真的想为朕分忧?”
闵书珩疼的面色扭曲,明知道惠崇帝这话是现今,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应是。
“既如此,日后再不必出现在朕面前……便到岭南道为朕分忧去吧!”
岭南道最出名的是啥?
自然是匪患了……
惠崇帝这话,是将闵书珩永久的贬斥到了岭南道啊!
那里瘴气恒生,民风亦不曾开化,又有匪患肆虐,这惩罚,可真够重的了!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