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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没爱过?可正是因为爱的太深,当那道裂缝横在两人之间后,才伤的深,悔的痛。
季心禾神色都凝滞了片刻,沉默了良久,才道:“嗯。”
段澜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知道吗?我每每见到穆侯楚,心里便不由自主的嫉妒,他至少,被你真心爱过,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样子,是怎样的呢?若是今日想要带你走的是他,不知你是不是会愿意放下一切跟他走。”
季心禾眸子微垂:“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想起美好,便能想起痛。
从前的那些事情,被她上了一道枷锁,轻易不敢触碰,在感情的事情上,她说到底,还只是个胆小的人。
段澜站起身来,面色已经有些苍白,笑容也消失殆尽:“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心禾,不论如何,我希望你过的好。”
说罢,便转身走了。
季心禾有些不忍:“那你······”
段澜顿住脚步,微微侧过头,轻声道:“今日一别,你我便不曾相识,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不会再这样轻易放手的了。”
季心禾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说一句话,只能目送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
她看着他身形远去,心里飘上来一抹惆怅,他们之间不过数月的交情,却只能缘尽于此了。
他想要的,她这辈子恐怕都给不了,她不知该如何,再去爱上一个男人,装不下其他,也被伤怕了。
季心禾有些怔忪的坐在屋里,似乎在出神。
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福全和李三儿匆匆进来,兴奋的道:“姑娘,事儿成了!”
季心禾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面上却没有什么欣喜之色,淡声道:“如何了?”
李三儿笑道:“小的按着姑娘的吩咐,收买了路边的一个穷道士,让他拦住了蔡婆子,神神叨叨的说她印堂发黑,恐怕是被鬼魂给沾染上了,那婆子先还不信,那道士便故作高深的,我开了天眼,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些许零碎过往,我猜测你身上的凶煞之气是来自一个女人,而且,是十六年前死去的一个女人。”
福全连忙抢着道:“这话一出,那蔡婆子脸色当即大变!小的在暗处都瞧的清清楚楚,真的让姑娘给猜准了,那蔡婆子,和王家,大概是跟死去的侯夫人有关联的!”
季心禾冷笑一声:“王家连对一个拿着吴氏的一块手帕的我都如此下狠手,可见他们那一家子对吴氏大概也没做好事。”
“可不是!那道士也是个机灵的,瞧着那蔡婆子的脸色不好,便趁胜追击,说那个女人,死前还刚生了个孩子,那蔡婆子顿时吓的腿肚子都直哆嗦了。”福全哈哈大笑道。
李三儿道:“反正那道士半真半假的几句话吓住了蔡婆子,便对她说,十六年就是一个坎儿,鬼魂得了机会,从地府出来,要寻仇!还让蔡婆子小心,尤其是这个月十五,严重的话,恐怕有血光之灾,除非坦诚自己的罪行,求那鬼魂饶恕,反正说的神乎其神的,那蔡婆子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心禾弯了弯嘴角:“她便信了?”
“她倒是想不信,后来让李三儿疯疯癫癫的跑出去,找那道士求饶哭闹,说后悔前几日没有听他的话,结果自己家里最近家宅不宁什么的,左右便是又将那道士给吹捧了一番,蔡婆子一下子急了,连忙也找那道士要解决办法,道士便说,鬼魂缠身,极其难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对那鬼魂求饶,诚心悔过,坦诚自己的罪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李三儿笑道:“姑娘放心,我瞧着蔡婆子那样子,八成已经被吓的差不多了,肯定会把从前的实情给吐露出来的。”
季心禾冷笑着摇头:“还不够。”那些陈年旧事的腌臜事儿藏在心里那么久,便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阴谋,便是心里畏惧,又怎会轻易说出?
“那可如何是好?”
“等十五那日。”季心禾凉凉的掀了掀唇。
第240章 他不放心
蔡婆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到府里,便是连黎君瑶吩咐的事儿都忘了办了。
黎君瑶之前一直被关禁闭就算了,后来还被季心禾拿来当挡刀的,她这心里气就没消下来过,瞧着蔡婆子这一副死人脸进来,顿时火气又窜上来了。
“做那副样子给谁看?让你订的雅间你订了吗?”黎君瑶恼火的道。
蔡婆子面色还是灰白一片,哆嗦了好久,才勉强道:“老奴,忘了。”
“忘了?!”黎君瑶拔高了声音,尖细的差点儿刺穿蔡婆子的耳膜:“你现在是越发的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是吧?别以为我不敢整治你!”
她话还未说完,蔡婆子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惊恐的道:“小姐,她要来找咱们了,她肯定是要来找咱们了!”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侯夫人,侯夫人肯定要来找咱们了,那道士说,十六年一个轮回,不甘投胎的鬼魂趁机从地府逃出,要找,要找人报仇,那道士还说,我身上就有鬼煞之气,想必已经被鬼魂缠身,她,她,她肯定是要来找咱了!”蔡婆子激动的脸红脖子粗,一时惊慌失措,都失言了。
黎君瑶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婆子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的这些话说出来,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放肆!风言风语什么?侯夫人进入好端端的出门去了,你说她找你做什么?!”
一边说着,便不安的看了一眼屋里伺候的其他丫鬟婆子们,此时那些丫鬟婆子都各自低着头瑟瑟发抖,显然是被黎君瑶教训奴才的样子给吓到了。
黎君瑶猜测他们大概也没胆子听进去这些话,便厉喝一声:“都滚出去!杵在这里碍眼!”
那些丫鬟婆子们这才求之不得的连忙告退。
屋里终于只剩下黎君瑶和蔡婆子了,黎君瑶才气急败坏的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种事情也敢提么?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你!”
黎君瑶又气又怕,这些年来,她几乎都刻意去忘掉这些事情,也正是因此,旁人也都不敢轻易提醒,连同王家那边的人,她也几乎不愿意见,所以她几乎都要忘干净了,没想到,这蔡婆子今日却莫名其妙的又提起来,让她恼火的要命。
蔡婆子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哭嚎着道:“小姐,小姐,老奴真的怕被鬼魂缠上身了,她会不会要了老奴的命?那道士说,只要诚心求饶,对那鬼魂求饶,真心忏悔,坦诚罪行,就不会遭受她的报复了·······”
黎君瑶恨铁不成钢的再次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什么鬼话你都信?不过是江湖骗子,也值得你吓成这般?”
蔡婆子却急忙道:“不是骗子,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十六年前,侯夫人······”
黎君瑶一脚将她踹开,气急败坏的道:“你给我闭嘴!”
蔡婆子被踹的胸口都闷痛,满是畏惧的看着黎君瑶,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黎君瑶指着她的鼻子,满脸的阴险之色:“今日之事,你当着我的面说说便也罢了,若是胆敢让我知道,你说出去半个字,别等着那阴间的厉鬼来收拾你,我便让你不得好死!”
蔡婆子浑身一个哆嗦,脸色惨白如纸,吓的不敢说话,只能颓废的跪在地上,左右都是死,她可该如何是好?
“滚!”黎君瑶咬着牙道。
直到蔡婆子颤颤巍巍的出了屋子,黎君瑶才憋不住那一肚子的火气,一把掀了桌子,这些日子,她的气真的受够了!
自从那个贱人来了京城,她顺风顺水的日子就开始频频出问题,到底因为什么?
“不过一个低贱的商女,你凭什么?!”黎君瑶咬牙切齿的骂道,眸中都满是嫉恨之色。
蔡婆子虽说退下了,也老实了,可这心里却是一日比一日不安稳,眼看着十五那日就要到来,她这心里七上八下,总怕自己熬不过去,这一日日的熬着,反倒把自己吓出一身病来,缠绵病榻。
蔡婆子病了,不在眼前晃悠,黎君瑶反倒觉得清静些,恨不得她干脆病死了去。
这几日倒是也安稳,一晃眼,便到了十五。
蔡婆子一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躲在被子里发抖,生怕那鬼魂当真找上她来。
其实黎君瑶,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她强装镇定,总觉得这些就是江湖骗子瞎说八道。
可谁知,一整日都是相安无事。
黎君瑶那边紧张的要命,季心禾却是闲散的很,一整日都歪在软榻上随手拿着一本杂书看着。
直到福全进来道:“姑娘,现在天色已经要黑了,姑娘可是打算现在动身?”
季心禾弯了弯嘴角:“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
福全忙不迭的道:“小的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外头院子里搁置着呢。”
“嗯。”季心禾随手将那本书给扔在了一边,起身便要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瞧见穆侯楚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去哪儿?”
季心禾一想起段澜前几日来找她时的那模样,心里便是止不住的恼火,这几日对穆侯楚也是半分好脸色都没有,冷着脸没说话。
只是绕过他去提起搁在院子里的那一桶红色浓稠的东西。
穆侯楚抢先弯了腰,提了起来:“我随你一起去。”
她分明什么都没跟他说,他却对她的计划似乎了如指掌,这个男人,聪明的可怕,城府也深的可怕。
“不必。”季心禾冷声道。
穆侯楚却已经提着那个桶领先走了:“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呆在家里哪儿也别想去。”她又想只身一人闯乐元侯府,他怎么能放心她只身一人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季心禾磨了磨牙,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