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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人身形展开，脸上的面具也溶开了，杂乱发白的脑袋逐渐转黑，里面还夹杂着几根白丝，但年轻却沧桑的脸依旧显露了出来。
穆小白霎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南南南南特蒙？！”穆小白粗哑的嗓音让南特蒙又是一抖。
穆小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态，他似乎猜到了这个老人和南特蒙有关，但他怎么想都觉得那个老人不会是他，就算他有些愧疚，可以他的骄傲，又怎么会扮作一个糟老头，在店里干杂活呢？！
穆小白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道：“你、你、你怎么到这里来扮个老头子！要不是赛罗提醒我，我还发现不了，我若是不发现你还准备一辈子在七巷街那里住啊？！”
语气是无奈，却没有被欺骗的愤怒。
南特蒙抖了抖，突然一把抱住的穆小白，颤抖道：“你……你听我解释。”
不等穆小白张口，南特蒙就十分利索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在这里了，但我不敢到你面前，我怕你恨我，也怕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敢在一旁扮成无害的老头偷偷看着你，每晚你睡熟的时候，我也总到你房间的窗边看你，但你放心多余的事我一件也没有做。当时你走了之后，我都快找疯了，但我后来也想了很多，我跟你一起的时候，虽然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但我对你的语气从来都有一种指令性的感觉，后来则又舍弃了你，从头到尾只把你当做工具，然后我很后悔，我没脸见你，我觉得你受了很多苦，我不配享福，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我承认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红，红走了是硬生生把我的心扯走一半，但是你走了，我发现我另一半的心也随你而去了，我觉得我只能给你一半的心，我配不上你，我很后悔，我当初是真的想处理完手边所有的事，然后专心回来陪你的，那个去找你的女人她是自以为是，我……我灭了她的家族，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我一直希望你识破我，又怕你识破我，我故意露出很多破绽，可又马上掩饰起来……我……”
南特蒙说完了一大堆，就盯着穆小白看，生怕穆小白露出什么绝情的表情，穆小白沉默了好一会，好像是在笑话这些话，但穆小白月不说话，南特蒙越觉得害怕，他感觉自己抱着穆小白的双臂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颤抖。
良久，穆小白无奈的叹气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恨你？的确，你从头到尾都把我当成了工具，然后舍弃了我，但我却恨不起你，不是我善良，而是你没有好好分析。一个人从来没有理由，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爱上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我当初爱上你，是因为你对我很好，我在你身边生活的很快了，我觉得你很关心我。可是我呢？除了皮囊，应该没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吧？你娶我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公爵夫人，既然需要，那就要一个最漂亮的，这没什么不对。而后，你舍弃我，人鱼王应该是提了什么不可能做到的条件吧，也就只有林尼治那个疯子，会放下一切的责任，按照大义来说，你是对的。应该说，无论别人怎么看，你做的事情都没有错。我若是还很年轻，我肯定会怨你，因为我只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你，觉得你负了我，因为我喜欢着你，爱着你，不由自主的就会要求更多，内心希望你能放下一切来救我，希望我柔弱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但是放下一切后，我觉得你做的没有错，是我之前想的太多，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陷入危机的时候我不想着自救，只想着认命，本身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不负责。总而言之，你没有错，你大可不必悔恨，你也可以常光临我的店，作为客人，或者故人。”
虽然穆小白的语气很温柔，但南特蒙还是听出了里面话语的决绝，他下意识抱紧穆小白，可是无论抱得多紧，他都绝望的发现，穆小白的心他却抱不住了。
穆小白劝解道：“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被你当成工具利用的、舍弃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为何你还要如此，那你身上岂不是有还不完的债！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南特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我爱你。”
穆小白一愣，笑了：“我一直很想听到这番话，可是现在不想听了。”
他轻轻挣脱了南特蒙的怀抱：“天晚了，早点回吧。”
南特蒙看着似乎抱他用力，实际上一推就松开了，他赶紧抓住穆小白的衣袖，死不放手。
穆小白无奈道：“你可以放下红，爱上我，就可以放下我，爱上别人，你要相信你的人格魅力，总有人会跟我们一样关心你，爱着你，然后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爱上他，但可别忘了，这回不能辜负人家。”
南特蒙立刻道：“没有下一个了！”他的心早被两人分了，他哪还有心再给别人？！
穆小白终于忍无可忍：“公爵大人，您放着您的领地不管、放着那么多公文不管、龙脉不管、专门跟着我一个一穷二白的人真的好么！”
南特蒙一个激灵，恢复了老头的嗫嚅状：“龙脉的话，千年之内我们是不会折腾了，海岸战役已经消耗了我们千年的积蓄，我们不会再自不量力了，至于我……我不是公爵了，我……退位了。”
穆小白猛然回头：“你说什么？你退位了？！”
嗓门不由提高了八度，让南特蒙又是一颤。
“我不是跟你说……我的妻子跟我离婚了，我的儿子卷走我的家产了么。”南特蒙讪讪道。
穆小白难得爆了句粗口：“你放屁！你若是不给，我就不相信诺曼那小子能翻出什么花！”
“不……不是……当然是我给了他位置，但是他却是卷走我很多东西啊。”南特蒙慌了，急忙解释道：“你，你小看诺曼了，他是故意装出那种样子的，实际上他暗地里安插了很多人手，他其实不是傻的……”
穆小白深吸了一口气：“也对，毕竟是你儿子，跟你一样狡诈，说的我也想生个儿子，看看跟我的脾性像不像呢。”
事到如今，南特蒙也梗着脖子道：“你不能娶！”
穆小白直接就火上来了：“您都不是公爵大人了，你还管这么多干嘛，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娶老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就娶了你怎么着吧！”
南特蒙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的条件也算不错了，身材也好，也有财产，还是单身，这里寡妇这么多，你以为她们不想找人牵牵线？我老是跟你说，来找你的都被我挡了下来，你知道最开始在你这里打工的那个小姑娘不？是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的。”
“你、你！”穆小白气的说不出话来，若是他有心脏病，估计就这么过去了！
南特蒙欣慰的看着他，笑的难过：“太好了，看你还会有表情，还会生气真是太好了，你若是一直冷冰冰的样子，才叫我心慌，你现在这么生气，我相信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以前荒唐，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洛斯菲尔蒙的人都说你善良大度，不斤斤计较，你也原谅我一回行不行？”
看南特蒙理直气壮成这个样子，穆小白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果然啊果然啊！一恢复成南特蒙，他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你说了，你也不恨我，你就原谅我行不行嘛？！”
听着南特蒙这种小媳妇的语气，穆小白浑身顿起鸡皮疙瘩无数，恢复了冷静之后，他冷笑一声：“我不恨你，不代表我不在意！你听着，我已经跟你离婚了，你看！”
穆小白抬起手腕，他平时一直扎着这里，别人看不见，今儿个他也就显露出来给南特蒙瞧瞧：“你看到这个疤痕没有！最开始这是一个血洞，是吧一个这么粗的银针插进去，三天三夜，契约才消！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决心！我说了离开你，那就离开你！我的确不斤斤较量，但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也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你的做法的确是对的没错，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
南特蒙满脸苍白，这得多疼啊。
穆小白语气严厉，脸上一片嘲讽，索性他也就卸了面具，大方道：“你看着，我现在容貌已毁，就是能恢复我也不需要了，这样我也快活些，你听着，我的声音也毁了声音粗成这样，你也不用指望我再唱歌给你听了，我现在虽然薄有资产，但财产加起来还不够你打赏一条狗，我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再为你干任何事情，我最讨厌的就是藕断丝连，我当初祝福你，是希望你幸福，但绝对不是希望你再来打搅我！你听到没有！不要再缠着我！”
看南特蒙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穆小白的语气自然而然就放柔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这样吧，我好不容易放下你了，你再出来搅什么局。这样大家都好，你再过个几年，估计我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人都感觉有一种烂尾的节奏QAQ
☆、Seventy
自从昨日一番话后，穆小白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十分奇怪与尴尬，但不知怎么的，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以前日子怎么过的，现在依旧怎么过。
只不过南特蒙变回来了，他的脾性自然也就变回来了，穆小白曾看见他一巴掌把一个找茬的顾客扇到门外，那顾客差点就过去了。
穆小白看的一阵心凉，洛斯菲尔蒙的日子太好了，好到邻里和睦，他都忘了他在外面的唯唯诺诺，忘了要对强者卑躬屈膝，忘了即使南特蒙与他相熟，打杀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手指头的事，无论因愧疚待在他身边也好，失望离去也好，他们之间仍旧是天差地别。
而后，穆小白再也没有管南特蒙什么，既不想，也不敢。
万一哪一天他不小心说错话了，真的激怒了南特蒙，到时候那个差点背过气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日子总是要那么不咸不淡的过的，以前他和南特蒙的话就不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