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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冲着蓝妃平静地道:“……我一定会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剔了他的肉,绝不会让他仅是淹死这么轻松。”
他的语气分明冷淡无比,每说一个字,在场的三人脸色都跟着一白,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那种惊悚至极的画面,温庭玉更是捂着嘴,差点都要吐出来了。
此时分明是炎热的夏日,蓝妃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之中,后背不断冒出涔涔冷汗,身子抖如筛糠。
她能感觉到,莫蓝鸢说的绝对是真的!
原本连柳意都怀疑是莫蓝鸢杀了六皇子莫祁容,但看莫蓝鸢这样子,倒真的像不是他做的。
“祁容……当真、真不是你杀的?”蓝妃断断续续地问道。
莫蓝鸢斜睨她一眼,敛眸不语。
蓝妃却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惶恐地往后缩了缩。
因为莫蓝鸢刚刚突然出手,牢房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中。
最后,到底是蓝妃最先沉不住气,勉强顺过气后之后,看向柳意:“相爷,你……你真的能救出我?还有证据证明杀祁容的是魏谨言?”说话时她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莫蓝鸢。
柳意正怀疑地打量着莫蓝鸢,乍听到她的话,朝温庭玉看去。
后者立即会意。
“蓝妃娘娘,相爷自然不会骗你。”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纸,放在地上。“只要你用血书写明,是魏谨言威胁你要杀了六皇子,以此想要谋害皇上,觊觎皇位,相爷自然会让娘娘安全无虞。”
至于证据,当初莫蓝鸢抓到的那名,在太子被杀那一夜的刺客,亲口承认当时是凌安王魏谨言指使他们行刺皇上。
之前柳意一直没有让莫蓝鸢把那人交出去,还派人严加看守让他活着,温庭玉一直不知柳意想干什么,今夜方才明白过来。柳意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魏谨言死无葬身之地的机会,譬如今夜。
巫蛊案,加上刺杀皇上,若是有深得皇上信赖的蓝妃亲证,魏谨言绝对不会轻易逃脱。
蓝妃何尝不明白被人当了棋子,尤其现在柳意他们的目的更是要利用她,可当下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兵行险着答应他们。至于她那个只知道吃喝享乐的哥哥,当今的国舅爷,她半点也指望不上。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蓝妃咬牙道。
柳意总算收回了落在莫蓝鸢身上的目光,轻嗤一声:“蓝妃娘娘,老夫可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
蓝妃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从天牢出去后,柳意看着莫蓝鸢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莫蓝鸢于他不过是一颗稍微有点用处的棋子,等到除掉魏谨言这个碍眼的绊脚石,柳意本就打算扶持他上位,然而就在今晚,他突然有种反被莫蓝鸢掌控着的错觉。
“你最近一直跟着莫蓝鸢,可有看到他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他问。
温庭玉仔细回想,摇摇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
柳意紧皱的眉头丝毫未放松。
在被蓝妃指控利用巫蛊术谋害皇上时,莫蓝鸢面不改色就反告是蓝妃诬陷,而且上面的证据的确是蓝妃的名字。蓝妃有几斤几两柳意可是清楚得很,她既然会这样做,必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可是……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蓝妃入狱,莫蓝鸢仅是被责备几句与后妃私下见面坏了规矩就没有其他影响。
更让柳意怀疑的是,这次利用刺客和蓝妃的事打压魏谨言的主意虽是出自他口,但莫蓝鸢中途有意无意提了两句,看起来便顺理成章全部成了柳意自己的意思,起初柳意不在意,现在仔细想来,他陡然惊觉自己好像成了反被利用的那个。
“派人暗中监视莫蓝鸢,无论什么事都要向我禀报!”
若莫蓝鸢当真是一枚毒刺,他不介意提前毁了他!
“是。”
************
外面天光乍破,大片大片的朝阳洒落下来,晨光袅袅中,莫蓝鸢不急不缓往外走,对于走之前柳意那满是戒备的眼神毫不放在心上,他可是无比期待这一池水被搅得更浑。
他刚走出天牢的大门,就看到韩冰朝他大步而来,眼窝微微凹陷,面容显得十分憔悴,看样子是整夜都未休息所致。
“发生何事了?”没有他的命令,韩冰会突然寻来,必定是有事发生。
“主上,那名在太子死前抓到的刺客死了!
莫蓝鸢眸中有异色闪动,待韩冰再看,却发现什么情绪都没有,冷声问道:“何时的事?”
“就在今夜,主上你进宫之后,他突然借口要喝水,等到属下发现不对劲时,他已经咬舌自尽。”
莫蓝鸢还未说什么,他的神色突然动了动,眼神转瞬间变得无比寒冽。
察觉到不对劲,韩冰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待到看清楚不远处的一幕后,心头划过一丝讶然。
约莫两丈远的地方,魏谨言正朝这边缓步走来,白色的衣袂在微光中仿若笼着流光华韵,皎洁无暇,白玉般的面上带着一贯的淡然,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眼神微微一凝,很快莫蓝鸢便收回目光,旁若无人地继续前行,走过魏谨言身边时也未有停留。
擦肩而过时,魏谨言的脚步略有停顿,韩冰看到他的唇翕动了下,似乎说了句什么,接着,他就看到莫蓝鸢罕见地一下子沉下了脸。
“主上,他……”
不明白刚刚魏谨言说了什么,让莫蓝鸢这般明显展露出不悦,韩冰满腹疑窦。
“没什么。”
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东方一轮红日缓缓上升,波澜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温暖炙热的光却无法照亮人的内心,莫蓝鸢垂眸看着掌心,唇间溢出一声冷笑。
魏谨言方才经过他身边时,说的那一句话是:“若是你想利用柳相先陷我于不义,可惜,慢了一步了。”
是以,当他们走出天牢不久,就听到消息传来牢中起了大火,蓝妃丧身狱中的消息时,莫蓝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完全不意外这个结局。
既然魏谨言察觉到了他想利用柳意,推波助澜把蓝妃这个案子搅得更加乱,他会直接下手把蓝妃杀了莫蓝鸢也就不觉得惊奇了。
至于得到消息后震怒的天启帝,引起轩然大波的朝堂,错愕不已的柳相等人,这些都不在莫蓝鸢考虑的范畴内。
“没关系,且走着瞧。”莫蓝鸢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指蓦地收紧。“我倒要看看,是你命硬还是我更甚一筹!”
……
同样对魏谨言与莫蓝鸢说了什么疑惑不已的还有湛清,但眼下他更觉得奇怪的不是这件事。
“王爷,为什么你要用六皇子……”回去的路上,湛清忍不住问道。
“莫祁容不是我杀的。”
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魏谨言淡淡地道。
这话让湛清十分诧异,他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魏谨言一眼,随即意识到这般太过无礼,赶紧又把目光挪到了别处。
不止湛清不信,连徐九微都确信六皇子是魏谨言杀的。
但恐怕他们都想不到,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魏谨言下的手。
关于这件事,魏谨言的确动过心思,既然记得连续两世记忆,他自然知道莫蓝鸢会杀了莫祁容。他也想过先下手为强,然后嫁祸给莫蓝鸢,正好可以利用蓝妃让他陷入不义之地,但他还未动手,莫祁容已经被人杀了,手段看起来还相当低劣。
而且,很明显也不是莫蓝鸢。
如今的魏谨言与莫蓝鸢其实有一点极为相似,若当真是他们出手,那莫祁容绝不是被人掐得半死再丢进湖里淹死那么简单!
************
还不知道一大早就接踵而来发生了一连串事,徐九微正站在大街上,跟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过是出来随便转转,刚走出王府门口,就碰到个熟人。
与前阵子相比,莫祁钰的身形似乎拔高了一点,那消瘦的脸倒是没什么变化,紫色眼眸一动不动跟她对视着,大有你不转头我就绝不认输的势头。
感觉眼睛都泛起了酸痛,徐九微终于坚持不下去,想要摸摸他的脑袋,突然又想起以前他连续咬过两次,伸出去的那只手便自觉的缩了回来。
“你怎么在宫外?皇上让你出来的?”她随口问道。
方才看到他时,他正蹲在地上,把一只蝉扒掉翅膀,拧断脑袋,许多孩子都曾这样做过无聊的事情,但不知怎的,她看着都觉得发怵,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他,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本以为莫祈钰不会理会她,徐九微都已经做好唱独角戏的准备,岂料莫祈钰居然摇摇头,想了想才迟缓地道:“我想找……三皇兄。”
“你找他做什么?”莫祈钰跟魏谨言好像没什么来往才对。
莫祈钰继续埋头,摆弄那只早就已经被他折腾死的蝉,这次是一只一只拔掉它的腿。
莫名看得牙疼,徐九微挠挠鼻尖:“这有什么好玩的,跟杀人分尸似的,怪吓人的。”
“杀人不好玩么?”莫祈钰头也没抬地问了句。
一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迟疑,徐九微没有太当回事,撇撇嘴道:“一点都不好玩的。”
“是么。”扔掉手里的蝉,莫祈钰歪着头盯着她。“我觉得很好玩。”
“等你真的碰到那种场面就知道有多恐怖了,鲜血淋漓的,多吓人啊。”徐九微不以为意。
闻言,莫祁钰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低垂着头时头发顺着耳鬓落下,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她没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耳边听到的话语格外怪异。
“可是我不杀人,人便会杀我。”
“你在说什……”
徐九微皱了皱眉,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愣住了。
就如同看到六皇子莫祁容尸体的时候一样,莫祁钰身上那种死气沉沉忽然就褪得干干净净,紫色眸子绽发出熠熠光辉,清亮得惊人,甚至有种璀璨夺目的感觉,然而,在那双眼睛的深处,沉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