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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劲。”
“嗯，事情总得过去，我们今后多关心关心妈。对了，大哥，你说如果你跟大嫂真的带妈妈去东北的话，我建议跟卢家人同路，这样彼此都有个照应。”
“也就是这么一提，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大嫂说的对，两个孩子往后长大还要上学上班，爸的事这么压在脑袋上，总得为他们想想。可妈都六十的人了，想劝她离开家乡我看很难！”
“哎！相处了这么久，真舍不得他们，哥，你们在二嫂娘家都是吃咱自家的粮食么？”她在储藏室没有看到存粮，所以从昨晚到现在吃的仍旧是卢秀贞的东西。
“对，住人家房子也就罢了，毕竟老实点也不常碰头，可如今粮食这么精贵，怎么好厚着脸皮占人家便宜。”
“嗯，所以赶紧回来吧！”把自行车推给他“秀玉秀华都爱热闹，下周记得早些来，我这两天也会去看你们的”车是梁母让他们骑走的，说这样来回方便点。
“你回吧！我还得去趟大队问问你户口的事”说罢人已经骑出老远。
卢家几个焦急地盼望周五的来临，期间乔其提着卢秀贞友情提供地食品上门看过几次李淑兰，除去给二嫂家的一些，剩下的都拎到母亲那，让她分给几个侄子侄女，看着小孩瘦黄的脸，做姑姑的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终于在众人期待中，周四下午乔栋就来了，一共六个人，梁慧兰在家看门，这时也不嫌坐自行车挤了累了，三个人一车往天宝路蹬过去，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些东西，大家就猫在那揣着奇妙的心态等鬼市开张。
乔栋没说错，鬼市是自打清朝就有的难民市场，凌晨开张，天亮收摊，没办法，大户人家家道中落，怕‘栽面’（丢脸）！大半夜的，每个摊位前都有个煤油灯、豆油灯或者蜡烛什么的。远远望去，整条街的灯影明明暗暗、影影绰绰、忽明忽暗，映衬着买东西的人影也在那飘飘忽忽，外加天宝路边上原先是乱葬岗子开洼地，不明就里地人楞一下保准给吓得半死。
以前这条路上除了鬼市还有个人市，人市自然是买卖人口的，鬼市那卖的东西可就海了去了，都知道津沽离京都近哪！自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以后，就有人把东西拖到这里当街卖的，发展到最后洋鬼子连阴物也就是墓葬品都敢在这吆喝出手，更别提混的不行的那些遗老遗少们！
古董字画、珠宝玉器、藏书钱币、家具物什、铜器玉器、香炉紫砂、象牙奇石，有用的没用的，偷来的、来路有问题的，甚至是你想要的东西都能点名！
总之鬼市的东西包罗万象，并没有因为乱世还消弭，反而规模更加扩大，人们的热情更加升温，也算是一桩奇哉怪哉！
没有让大伙儿失望，十二点刚过没多久，灯笼和煤油灯便摇摇晃晃地亮起来，卢家人兴奋地朝街道走去。为了难得的兴头和安全，大家说好各逛各的然后在进去的地方集合，有看上的东西再商量着去换，于是才进去就兵分了三路。
秀贞让大海跟着秀玉和乔其，乔栋则看着秀华，她自己有自保地手段所以便一个人朝前走去。
邵凯军将油布摊开来，把一些玉雕、竹器还有鼻烟壶什么的逐一放好，然后便静静地坐在摊子后用余光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他拿定注意今天他家的‘传家宝’就是中间的那块玉佩，至于迫不得已非得卖掉的故事他张嘴就能来，现在就等这些来捡漏的肥羊自动送上门啦！
第53章 碰瓷
街上的摊子前各自围着感兴趣的人；秀玉和秀华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卢秀贞也不管他们，从第一个摊头慢慢逛了起来。乔栋跟她说过；鬼市里的东西十有*都是瑕疵很多的，譬如弄双破鞋用墨汁刷成黑色蒙人的，又或者快散架的柜子给你用钉子钉一下再出售，总之一切都在天亮前结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买定离手。
家具什么的肯定是不需要；这家是卖收音机、手表；灯泡的，这玩意她也不懂；回头问问有精通的倒是可以收一台；还有卖鸟和狗的，竟然还围着不少顾客。
饶有兴致地顺下来真是千奇百怪，终于看见她感兴趣的了，蹲下/身望着布头上搁着的钢珠、链条和脚踏等物“怎么个卖法？”
“是买散件还是攒（拼装）？”
“买散的什么价？攒什么价？”两个人低着嗓子直入主题，头凑的很近互相试探着。
***
邵凯军靠着石墩子观察着周围走过的人，不时发出低沉地笑声，真他妈乐死，刚才那个男的高高壮壮，谁能想到每天晚上都要在被窝里被媳妇胖凑一顿，就因为公粮交的不够好！哈哈！这算什么？外强中干！
还有后面那对老夫妻，老头想办个体面些的结婚能用的大件，哪里晓得儿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啧啧！嘲讽地歪歪嘴角，视线无聊地扫过人群，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原来都是这么黑暗！
“你们说刚才那人讲的是真的么？这东西也敢拿出来卖？”卢秀玉瞪圆着眼睛看着邢大海“万一一个没弄好炸了怎么办？”
“不清楚，你很感兴趣么？反正也不算贵要不要问问你姐，干脆买下来给你防身用吧”大海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的女孩看个手榴弹能看这么久。
“鬼市的东西考的都是眼力界，很可能你买回去发现就是个木头做的，也有可能真像他说的是以前战场上捡的，捡漏这种事不是没有，早先连皇上的玉佩在这都能买到，一切全凭个人运道”乔其也笑呵呵转头告诉她“要不咱们还回前头那家，穿的东西就算买砸了，损失也不会太大。”
“先把摊都看完再说，货比三家嘛！”
一堆北方话里突然冒出几句吴侬软语，这让邵凯军不由地注意到了这个组合，仔细一看，有点意思！三个人三个来历，苏省的、江海的、津沽的，最特别的是那个男人。调整了下姿势，凝睛一探，嚯！看来是跟自己一样，有些特别的能力，好身手啊！
邢大海也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回身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便又朝前走去。
邵凯军把玩着手上的鼻烟壶，中间那个江海来的女孩，她过往最重要的影像显示，近期常去的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面有山有水，有很多见都没见过的物品。还养着鸡鸭、圈着鱼，而这些通通属于另一个女人，从片段上看她俩应该是亲属关系，这算什么能力？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不过这么个世外桃源真是让人羡慕！要是换做他拥有，也许早就出发往东北去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一样窝在津市动弹不得，吐出一口浊气！不过脚步得加快，安稳日子就要到头，最迟二月初必须动身离开，不然今后的事以他现在的能力也看不清楚！
卢秀贞实在吃不准这个报价到底算高还是合理，跟摊主道了声谢，讲明钱粮都在同伴手中，如果要的话待会转出来找他。老板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最低就是这个数，没有粮食就拿黄金，讲价没门！
她直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卖日常用品的，倒是需要几个铁盆，总不能老是几个人混用一个，还有热水瓶，多屯一个也没错，唔！盆子底下摸着有些凹凸不平，划掉多少才算合适呢！
邵凯军在隔壁摊子看着她挑挑拣拣，感兴趣地调整了下位置，嗯！从军方的仓库里偷走那么多粮食，结果又毫不贪心地送给一帮老百姓，原来是个烂好人！这是什么！哇噢！没想到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看看，这么多的血，够辣手的！
从头打量到脚，灰扑扑地，斯斯文文，长相倒是还不错，挺讲情义又容易心软，最重要的是她有个大秘密！路线图，津沽到吉省，邵凯军挑挑眉，扫过这个片段，看来人的运气一来挡也挡不住哇！
“就要这两个”卢秀贞指了指摘出来的一大一小，不平整但是不影响使用“多少？”
“大米的话一斤，杂粮两斤”摊主瞥了瞥，还挺会挑。
“便宜点，你看，这都拱的那么厉害。”
“盆子嘛！磕了碰了挺正常，自个拿回去敲打一下就好，减一两，再低不卖。”
从挎着的布包里掏出小兜，规矩乔栋早就说过，出来时就已提前准备好 “给。”
“行，还看看别的么？”
“谢谢”摇摇头拿着东西就打算去找邢大海他们。
邵凯军眼看她要走，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搭讪方法，灵机一动，算好距离把手里拿着的鼻烟壶往卢秀贞脚下一扔。
“咔！”暗道不好，秀贞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着碎了一个角的物件，这是什么？
“哟！”邵凯军速度奇快地从摊子后面窜过来把东西一捡“完了完了，我的看家宝贝。”
卢秀贞看了看他那些油布上的零碎，心知是个卖假古玩的，反正也没有真货，大不了最后赔他点啥，问题是她走的好好的，这玩意自个滚过来，责任不能都赖她吧！
“姑娘，你看这事。”
“别跟我说这是哪个王爷用过的啊！我可不相信”卢秀贞淡淡地说。
邵凯军皱着眉头“你瞧，还真是，这可是雍正爷用过的鼻烟壶，嗳嗳！你可别不信，我们家五代都是倒腾这个的，不瞒你讲，摊上赝品有，可仿出来好的那也是高价货啊！”
嗤笑一声“真敢吹啊！冤大头那么好找你早就发了吧！”卢秀贞拿起他手掌里那个鼻烟壶，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还晓得雍正爷爱狗，弄得跟真的似地，我告诉你”东西塞还给他“想讹我也行，天亮就去革委会告发你，五代都是‘贩卖封资修黑货’的，想想待会怎么跟领导解释吧！”
哟呵！这小娘够得味啊！邵凯军笑容更痞了些“瞧你说的，咱祖上也是根正苗红，不穷不苦谁跑鬼市干这行哪！”
卢秀贞沉下脸色“别嬉皮笑脸地，想怎么着直说，我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