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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山起身替高含嫣穿好了衣服,又亲替她套上绣鞋,自取了衣服穿上,将那袖囊中的折子取了出来,递给了高含嫣道:“如今平王在凉州招兵买马,眼看就要起事。大历即将分国为二,这样要紧的时候,岳丈大人仍与那些宦官们哄着圣上并太后娘娘,以期能引夷治敌,这是十分荒唐可笑的事情。
这是我昨夜书的万言册。如大嫂真是有心,恳请替我呈给高尚书,叫他读上一读,看我这治国之策,可能为他所用。”
高含嫣心道:原来是魏源那里的路走不通,要来走我父亲这条路。
她站起来自后拥了伏青山的背道:“这是君疏你的一番忧国忧民之心,我怎么能不替你跑上一回。你且放心,明日我要回趟娘家,到时候给你带过去,叫我父亲看上一看。若他看完之后再有什么言语,我仍将他约到此处,叫你再与他细谈,可好?”
伏青山此事做的有些操之过急,心中此时还打着鼓,见高含嫣一番言辞说的真切,心中动了几分真情道:“如此就要多谢大嫂。另有一事,大哥身上怕是带着些脏病,往后若要同房,大嫂还请注意着些。”
高含嫣是真叫伏青山给唬住了,吓的双手一软丢了折子道:“什么脏病?你从那里听得的?”
伏青山看她的样子果然一点不知,忙拉高含嫣坐了道:“我学过些医理,光凭他的相貌就可看出。不过你尽可放心,你身上仍是好的。”
高含嫣仍是心神不宁,许久才咬牙切齿道:“他整日在外眠花宿柳,魏源还只当他是个风流,从来不肯束管束管。前面气死了一个,这番还想要气死我,哼,咱们如今就看看谁先死。”
伏青山安慰道:“倒也不至于死不死。前些日子一同饮酒,我看他一幅坐不住的样子,就知他如今病已沉重。但若从此药石调理,虽不能根除,要好也不是没可能。”
高含嫣冷笑道:“他自打娶了我入中书府的大门,连我卧榻在何处都不曾来过问过一回,死与不死,又与我何干?如今我只盼他快快的死了,我就算做个寡妇,倒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寡妇。”
***
晚晴挨到了傍晚时见马氏进了院子,支开了铎儿道:“我就说句不怕羞的话,想必你也知道的昨儿夜里的事情。我就问一句,族长大人如今怎样?”
马氏道:“听闻还昏迷着。”
晚晴咬牙问道:“昨晚他说青山哥高中探花娶了什么尚书令家的千金,要休了我,你可知道此事?”
马氏点对道:“风闻过一些。”
晚晴气的拍了马氏一把哭道:“你的活儿我何曾少帮过一把?我可有跟旁的媳妇一起嚼过你一句闲话?你知道了竟也不告诉我,就这样一直看我的笑话?”
马氏道:“我也跟你一样的人,何曾看过你笑话。”
晚晴止了哭声问道:“信在那里?青山哥写来的信在那里?那信上必有地址,我要寄封信去好好问一问,果真他是高中了要休我,还是伏盛那老东西在哄我。若是真要休我也不能叫他遂意,我发送了老人又无娘家可归,告到县衙都是我有理。若是伏盛那老东西哄我,我一并要告诉青山,叫他回来给我作主。”
马氏道:“那是喜报,我听闻伏盛将信锁在祠堂中。”
晚晴手指了马氏鼻子道:“你与他有苟且,你必有钥匙,快去给我弄了来。”
马氏道:“若伏盛醒来捉住我,我要比你先死你可知道?”
晚晴道:“好姐姐,你就替我偷一回,要死我替你死。”
马氏咬牙道:“倒也不用你替我死,你若帮我办件事情,我就偷了信来给你,叫你照着地址给青山写信,也叫你知道究竟是不是青山真的要休你。”
晚晴问道:“办什么事,只要你说我就替你办成。”
马氏起身道:“你先哄着铎儿睡觉,我去替你偷了来。不过你须得保证明早就去灵泉集上找人读信并写信寄信,寄完了飞快回来将信还我。趁着伏盛未醒,咱们才好钻着个空子。等他醒来,只怕咱们都要遭殃。”
言毕转身出门去了。晚晴替铎儿洗过澡哄到炕上睡了,不一会儿听得外面有人敲院门,她问过了知是马氏,才悄悄开了半扇门放了进来,问道:“信可得着了?”
马氏道:“这是我的半条命,若伏盛知道我偷了他祠堂的钥匙,只怕真要杀我。我先不能给你,你替我办好了事再说。”
晚晴急的跳脚,催道:“你要什么,这家里你想要的都拿走,快些把信给我。”
马氏仍是笑着,径自开了晚晴家后院的门,指了伏泰正家院子道:“跳过去。”
晚晴这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拉住了马氏道:“我知道你是个寡妇,这些事上不忌荤素,但我那阿正叔是个正经人,咱们别惹他了好不好?”
马氏低声道:“我还指望着攀上他好断了伏盛那家伙,若他愿意娶了我,两户并一户,我也能脱了伏盛安稳过日子生孩子,难道不好?”
晚晴见她已经骑上墙溜了下去,急的在墙边劝道:“那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你明早寻个媒人来商议多好?”
马氏扬了信道:“这可不是伏盛哄你的假东西,是伏青山写的信,你若想要就下来。”
晚晴气的无法,咬牙切齿翻过了院墙,像作贼一样跟着马氏上了伏泰正家厅房台阶。马氏搡了晚晴道:“叫声阿正叔,我就把信给你,你就走。”
晚晴瞪了马氏一眼,咬牙高叫了声:“阿正叔。”
屋内忽而有踢踏声。马氏塞了信给晚晴,晚晴自屋檐下拉了把凳子,跑到墙角上了凳子一翻身,恰在伏泰正开门的时候,滚到了自家后院墙下。
她将千信万苦得来的信揣在怀中,也不听隔壁伏泰正与马氏在打什么马虎,自墙根溜进了后院,哆哆嗦嗦插着后院的门闩。她做了坏事手抖的厉害,听到隔壁开大门的声音并伏泰正粗重的脚步声越发慌乱起来,偏那平常十分顺畅的门闩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扣不进槽子里去。
接着是伏泰正翻过院墙的声音,他脚步越来越重,喘息间已经到了后院门上。晚晴的门闩还未□□去,只得背身抵了门死死的抵着。
“晚晴。”伏泰正叫道
……
见她不应,伏泰正伸手推了推门,门晃了两晃,显然她在那边背身堵着。
伏泰正退后两步,一纵身跃上了院墙,又提气自院墙上跃下,两手压在门上堵住了晚晴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昨天伏盛还曾问:“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晚晴叫他两手堵住脱不开身,结结巴巴道:“她想跟你两户并作一户。”
伏泰正见晚晴慢慢往下溜着,伸手自她掖下扶了起来,复又问道:“你知道我对你的意思,是不是?”
晚晴摇头:“我不知道。”
伏泰正道:“你知道。”
晚晴深吸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
她背着一双手还在不停往槽子里插着门闩。伏泰正接过来将门闩掉了个儿,轻轻卡进了门槽中,复问晚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所以拿这心意来逗我玩,是不是?”
晚晴道:“我不过是让马氏替我偷封信,她哄着我去喊你……”
伏泰正那里会听这些,他眼里只有她哆哆嗦嗦的两瓣嫩唇,叫泪水浸染着鲜艳欲滴的颜色。如今这小妇人无主了,既然无主,他便娶了她又如何?伏泰正无法压却心头的*,双眼紧盯这妇人的唇,忽而闻到丝丝血腥气恰在她唇上。
她牙齿乱颤时磕破了唇,此时便涌着微微一个血珠儿在唇上颤着,几欲滴落。
伏泰正低头叨上了晚晴的唇瓣,那抹混合着眼泪的血珠儿在他舌蕾上化开,激起他周身的燥念腾然欲起。他疯了一样在她唇上啃噬了许久,拿舌尖去抵她紧咬的牙关欲要一探她唇舌间的柔嫩。
☆、第36章 休书
晚晴紧咬了牙关闭着眼睛左右闪躲,伏泰正一腔躁动十分心急,一手箍紧了晚晴乱动的脑袋,一手将她乱砸的小拳头捏紧了压在胸前,复又低下头去一下下舔。噬她的唇瓣,低声道:“张嘴。”
晚晴自然不肯,面前这男子混身的灼气如烈火吻着她的全身,她抑着混身的不适闭着眼睛咬紧牙关挨着。不知过了多久,伏泰正抬起头,虽手仍箍紧着她,却不再亲吻。晚晴悄悄睁开眼睛,见伏泰正一双眼睛豹子一样盯着自己,这才舔了舔嘴唇说道:“阿正叔,你听我说……”
他终于等她张开了嘴,舌头跟进她唇舌之间,在舌齿之间的地方搜。掠搅动。晚晴脑中轰的一声,却又叫他箍紧了挣脱不得,混身不知何时腾起一股透。骨的痒。意,从骨间丝丝往外迸发着。他贪不够这唇瓣的鲜。嫩,从他头一日到伏村时就在觊觎,如今终于得了手,始知滋味比他想象中还有好上千倍万倍。
伏泰正也不知自己吻了多久,直到她脸上冰凉的泪水沾湿了他的唇,他才惊醒过来,收了手扶起迷迷糊糊的晚晴说道:“对不起。”
晚晴扬手一耳光扇到伏泰正脸上,咬牙切齿开了门闩道:“滚!”
终究,他们都不过是想要点甜头,才或者胡搅蛮缠,或者给点好处,皆是为了诱她上钩而已。而之所以伏盛与伏泰正敢这么做,恰恰正是因为她的丈夫伏青山,恰如那《铡美案》中的陈世美一般,登高中第而抛结发,要弃她这糟糠于堂下。
晚晴自己不识字,展了信瞧着那一个个黑乎乎的小虫子坐在炕上发了一夜呆,次日天不亮就起身,因不知自己多久才能回来,又怕在高山那里走露了形迹,自己将个还在沉睡的铎儿穿好衣服背在肩上,趁着秋晨的凉气出了门,一路往灵泉集奔去。
她一直走到了灵泉集上,铎儿才醒来。
铎儿睁眼见自己竟然到了另一个地方,揉着眼睛道:“娘,我们怎么到集上来啦。”
晚晴来的太早,此时信摊上的老秀才还未出来。她取了铜板替铎儿卖了块热乎乎的米糕叫他吃着,自己坐在那摊前等老秀才。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