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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山四顾只有个胖乎乎的老妇人在远处笑着,问铎儿道:“你娘去了那里?”
铎儿道:“跟白凤将军学功夫去了。”
伏青山又问:“你小爷爷了?”
铎儿遥指了道:“出城带兵打仗去了。”
顾妈一直听铎儿喊伏罡叫小爷爷,她们下人不好过问主家之事,但隐隐也猜得铎儿并不是伏罡亲生,今见来个青年男子,面容俊俏肖似铎儿,心中也暗暗思忖,想必这人果真是铎儿的亲爹。是而上前笑问道:“不知官家是何人,我家主人都出门去了。”
钱进上前道:“老妈妈,这位是朝中兵部尚书伏青山伏大人,是你家主人的亲侄。”
伏青山也不再与顾妈妈多做攀谈,抱了铎儿道:“走,带我去寻你娘。”
顾妈见这人就要抱走孩子,忙上前几步拦住了道:“官家,我家主人主母皆不在家,您这样抱走孩子只怕不妥。”
伏青山这才道:“既是这样,你就陪着我们到白凤府中,见过了主母禀过再回来也行。”
顾妈看铎儿在伏青山怀中一幅相熟的样子,又钱进穿着官服不像是个歹人,此时也不好多言,一路跟着伏青山一行出了指挥使府,往白凤府中而去。
白凤府中,白凤双手叉腰看晚晴使那九连环,皱眉摇头道:“你不能总是这样放不开,不必去怕它会打到自己。再来!”
晚晴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闭上眼睛重新回忆了一遍白凤方才的动作,错动着身形以手腕为轴,狠狠将长鞭甩出去,刀头直冲白凤。白凤轻轻闪过抓了她的鞭首道:“这一式白蛇吐信就有些像了,但收的仍然太快,你仍是怕锋头会伤到自己,须知你越怕越畏手,收时力度不够,刀头回向没有准头,自然就会伤到你。”
伏青山抱了铎儿在院门口站着,一颗心被晚晴如今的样子惊到许久都无法平复。他曾经那只会埋头种地,心中只有伏村那小小一方天地的发妻,如今一身短□□衫汗湿着额头,眉目间神彩飞扬,唇角含着丝笑意运着飞刀,是他此生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样子。
顾妈瞅着空儿上前道:“夫人,这里有位官人,一力要抱了铎儿来寻您,老奴不放心便跟了来,你看看可认识否?”
晚晴回头见伏青山抱着铎儿,心中先就腾起一阵厌憎。但他们是父子,无论她与伏青山曾有怎样的过往,也不该早早将仇恨种到孩子心中,毕竟铎儿也须要父亲的陪伴才能健康长成。她对顾妈一笑道:“我识得他,你自回府去吧,顺便报备夫子一声,就说今日许我们休息一日。”
她又回头对伏青山言道:“你可以带他顽上一天,晚上必得要送回指挥使府才行。”
伏青山笑道:“我们也不去别处,在这里看看你学功夫就很好。”
言罢抱了铎儿在廊下坐了,眉间含着丝笑意便直望着晚晴。白凤毕竟女子,见伏青山面容生的这样好也有些害羞,低声问晚晴:“兵部尚书为何会到这里来寻你,你们什么关系?”
铎儿耳朵尖,又因自己的爹抱了半日,十分自豪的言道:“他是我爹。”
白凤惊的张大了嘴巴望着晚晴,许久才低声道:“你可以啊,竟然还跟我们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尚书大人有一腿。”
晚晴虽也听出来白凤是在开玩笑,但此事于她是掩之不及的伤疤,是而亦是低声道:“他只是铎儿的爹,与我全然再无干系。”
她将九节鞭收起红绸缠上卷到牛皮包袱中卷好了才道:“走,我们出城去。”
白凤见伏青山与铎儿两个仍在廊下坐着,上前抱拳道:“尚书大人,属末将照顾不周,您请到外间坐着喝些茶水,末将与将军夫人还有些事情要办,可否?”
伏青山牵铎儿一直跟出院门,见外面两匹高头大马,晚晴亦不必上马台,牵马跑了两步一跃而上,马缏长策,与白凤两个已然扬长而去。他曾经的小妻子,如今上马都不必马台,一跃就能跳上马背。
伏青山心中不知是喜是酸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千帆过尽,他的心却苍凉无比。
☆、第70章
伏青山回头问铎儿:“你想干什么?爹今天都能满足你。”
铎儿歪了歪脑袋说:“我要吃刨冰,多多的刨冰。城门口有个老头挑着冰鉴整日的卖!”
伏青山牵着铎儿慢步走着,沿路许多叫卖之处,只要铎儿想要他皆一样样买下来叫钱进捧着,不一会儿钱进就抱了许多的木偶小人马车,并小刀小剑,还有竹签串的长瓜,以及陶俑烧成的粗坯兔子,珠串子,怪的是还有几个刷锅的笤帚,只因铎儿觉得那高梁杆子红红的可爱。到了城门口,果然有个老人挑了两只桶在那里卖刨冰。
铎儿指了一侧的桶子道:“我要带□□的这种。”
这刨冰装在双层隔离的桶中,上面罩着棉被隔温,是而许久都不会融化。谁人要买,那老头便舀一勺糖洒在上面,若再多花两个铜板,还可以添一勺酸奶在上头。铎儿坐在小条凳上取了勺子舔着那点白糖冰意,问伏青山道:“爹要不要吃?”
伏青山摇头:“不要,你若一碗不够,再来一碗?”
因怕吃冰闹肚子,晚晴向来都是申令顾妈与陈妈不得给铎儿买冰回来。这孩子贪得一日能吃回冰,点头道:“好,谢谢爹。”
伏青山道:“你若跟爹回京城去,爹整天带你吃冰。”
冰虽好吃,但对于稚儿来说,娘更重要。是而铎儿心中挣扎了许久才道:“我要跟着我娘,我娘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伏青山默默点头,长吁了口气。他的妻子和儿子,当一回错失之后,恐怕还要很久,他才能把她们谋回来。
城外,晚晴不停策马,白鸽跑的比白凤那匹紫马还要快。白凤见晚晴面上愁眉不展,高声问道:“想不想跟我去军营里转一转?”
晚晴果然勒马回头,有些不置信的问道:“我可以去吗?”
白凤道:“当然可以,跟着我就可以。”
她策马回头往另一边奔去,晚晴打马跟了上来,两人策马跑了约有个半时辰,便见远处一排排无尽的长房,外面粗木护着围栏。长房往后还有许多帐篷搭着,内里来来往往行走的,皆是穿了军服的兵丁们。
守兵见了白凤,远远就屈膝跪了高呼道:“白凤将军!”
白凤略点点头,策马进了大门,晚晴也跟了进来。白凤策马一直往内走着,遇见的兵士们皆要躬腰行礼。一下往后走了约有半里路的地方,平地一所土灰色的大楼,白凤这才下了马,将马拍给楼下的守兵。晚晴亦下了马,才仰脸望着,便见伏罡带着一群将士们自楼后绕了出来。
他戴着平巾帻,穿着玄色窄袖长袍戴着盘领,腰束金革带,平肩窄腰一片风度,本是一脸正色的走着,见了晚晴面上已是一片柔色笑意,侧身低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他手下的将士们多见过晚晴,但此时在军营中也不敢造次,低头应过之后退下去了。白凤几步追上霍勇亦往后而去。伏罡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晚晴道:“白凤带我来的。”
他领晚晴上楼推了房门,内里宽敞的屋子中满墙挂着地形图,几处沙盘,一张大案上堆积如山的纸与书。另有一处干净案几上却只备着笔架砚台等物。伏罡请晚晴在临窗的圈椅上坐了,问道:“要不要给你泡杯茶来?”
晚晴道:“我又不是你的客,泡茶做什么?只给我杯水即可。”
伏罡出门吩咐了一番复又进来,再晚晴身侧另一张椅子上坐了问道:“下午无课?”
晚晴道:“伏青山想带铎儿玩一天,我索性在夫子那里请了假。”
两人相对笑望,终是晚晴先道:“铎儿毕竟是他的儿子,我不能阻着他见孩子。”
伏罡眉眼间一片笑意,微微点头道:“我懂。”
外面亲兵送了水进来,伏罡自门口端来了递给晚晴,看她咕咕一饮而尽,复问道:“可还要再添?”
晚晴道:“不必。”
伏罡拉晚晴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晚晴跟着他一同骑马复又回到凉州城中,一直快到西门口时,伏罡才勒缰止马,抱了晚晴一同下马到一古井旁,井旁不远处碧波荡漾一片湖水,此时湖边垂柳胡杨正是繁茂季节。两人沿湖岸而走,到得一处院落,伏罡敲门,不时便有人慢跑着前来开门。
伏罡拉晚晴进了院子往内,一直到了后院一处棚草堆积的地方,召唤那看门人送了烛台来,推门进草棚,这草棚中居然有个半人高的砖砌门洞,伏罡先探身几步下去,才拉了晚晴下楼。晚晴见内里漆漆黑黑是个地宫的样子,悄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伏罡道:“古墓!”
晚晴觉得有些可笑,问道:“你带我来瞧个死人的墓地做什么?”
伏罡不言,一直拉着晚晴过了长长的俑道下到古墓正殿,将内里烛台分别点上,才指了壁龛上一匹绿油油的飞马道:“那才是真正的踏燕!”
这飞马脚下踩着一只巴掌大的龙雀,四蹄奔跃向前,后面跟了一长列骑在马上持长矛的兵士,兵士的后面,是一辆辆四轮遮顶的马车。
晚晴问道:“为何这些马皆是绿色?”
伏罡道:“那本是铜,生了锈才成绿色。”
晚晴觉得这墓室冰冷渗人,拉了伏罡道:“我不爱呆在这里,咱们快走。”
两人上来掩了草棚又出了院子,沿雷治湖慢慢走着,走了许久伏罡才言道:“那是汉时古凉州守郡张君的墓室。汉时的边防,远比现在要强锐得多。西行一直到玉门关都有屯田,唐代时远到伊犁都有都护府,如今鞑子所占大半疆土,都还是我们的。”
晚晴这些日子跟着夫子学了些东西,也知朝代纷变,君主帝王并不是从古至今不变,今日刘家王朝,明日李家来争,才会有几千年的历史。她仍对那遥远祁连冰盖的尽头感兴趣,是而问道:“就连嘉峪关往上也是我们的?”
伏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