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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玉奴似有些迟疑,半响才道:“如果惠妃娘娘同意,我自然是没意见。”
那肯定没问题!空鱼自我良好的觉得惠妃娘娘还是挺喜欢她的,顿时窝在那里开始脑补起见到李瑁以后的情景。
杨玉奴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空鱼,抿了抿唇,微微合上眼。
马夫是个有经验的老车夫了,驾车非常平稳,这两天走走歇歇,竟然没有觉得一点疲惫。等空鱼从新奇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达了长安。
长安和洛阳是当今皇上李隆基的东宫和西宫,从某些方面来说,无论是皇宫的格局还是装饰,其实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反而在这两个城市本身的文化上。
从刚一进长安,空鱼就感到了一种压迫的感觉。或许是在洛阳闲散惯了,在长安城这样更为宏伟气派也略显庄重的地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好奇心压制了不舒服的感觉,空鱼一路上不时的掀开帘子望向外面,好不容易被玉奴给拉回来坐好,没一会就忍不住动来动去,期盼着快点到皇宫门口。
“阿鱼,皇宫可不比家里,在里面要万分小心,你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看空鱼一副“跃跃欲跳”的模样,杨玉奴有些担心的叮嘱。
空鱼随意的点点头,又把脑袋探出窗外了,完全没把杨玉奴的话放在心底。
杨玉奴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忧愁,目光所在之处是已经隐隐约约看见的皇宫,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早已有人在门口守着了,看见他们下车,赶紧迎了上去。
“杨大人,惠妃娘娘可等您多时了!”
约莫二十来岁的小太监尖着嗓子道,一边看向刚下了马车的两姐妹。
“诶哟,这就是杨大人的两个侄女吧?可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啊!”小太监奉承道,可见杨玄珪这个宫廷乐师在宫中也占有一定的地位。
杨玄珪微微一笑没有搭话,而是掸了掸袖子:“那就麻烦李公公带路了。”
李公公嘿嘿笑了两声,瞅了瞅他腰间的钱袋,脸色似乎没有刚才的好看,不过还是毕恭毕敬道:“您跟咱家来!”说完,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武惠妃所居住的蓬莱殿离皇上的宫殿很近,也是所以宫殿中最为优雅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散发着清香的花朵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在周围,与其说是后宫宫殿,不如说是一片花海。
他们随着李公公来到蓬莱殿的后院,刚走近便闻到桂花香,香气扑鼻,直入心扉。
幽幽的琴声从后院里传来,尾音袅袅回荡婉转,似情深似寡意,繁华似锦如这满园春色。
杨玄珪身子一震,竟然撇开李公公,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朝着里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乐莫乐兮新相知
在桂花林间,一个身着深兰色织锦长裙的女子端坐在那里,她的面前横放着一把古琴。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这女子极为认真,连他们走近都没有发觉。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清幽动人的歌声从女子的口中发出,仿若与这美景融为一体般,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去聆听这天籁之音,只是这琴音之中却有着丝丝悲伤。
杨玄珪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忽的从袖口中取出笛子轻轻放在嘴边。
他微微闭上眼,悠然的顺着那女子的古琴吹奏起来,古琴的浓厚和笛子的婉转融合在一起,生出别样的情调来。
“好,这一琴一笛,倒是别有风情!”
不知何时,武惠妃从边上走了出来开口道,语气中皆是欣赏。
那女子手一停,缓缓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弹的好好的,为何要停下来呢?真是可惜了这么首好曲子。”
“只是奴婢一时兴起,打扰了惠妃娘娘,望娘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话说的谦卑,可那清冷的模样,却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的奴婢。
对于她的态度,武惠妃似乎是见怪不怪,反而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那女子的手:“乐奴,你从小就跟着本宫,本宫早已把你当成自家人,何必如此介怀。”
这叫乐奴的女子却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乐奴只是奴婢,不敢造次。”确实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
“微臣见过惠妃娘娘。”
杨玄珪这才从刚才那令人震惊的乐曲中回过神来,急忙拱了拱手做礼。
武惠妃收回手,冲着杨玄珪微微点头,然后又对着乐奴道:“我和杨大人还有事要说,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和杨玄珪擦身而过,从头至尾,这个清冷的女子都没有抬头看杨玄珪一眼,仿佛刚才的合奏不过只是错觉。
武惠妃轻轻咳嗽了一声,状若有意无意道:“看来杨乐师很欣赏乐奴啊?”
杨玄珪一惊,急忙弯腰道:“惠妃娘娘说笑了,臣只是觉得乐奴姑娘唱的歌曲艺甚妙,才不禁与她合奏,万没有唐突乐奴姑娘的想法。”
“杨乐师不必惊慌,本宫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武惠妃挥了挥手,蓦见面前一张芙蓉秀脸,目光移向站在杨玄珪身后的玉奴。
她移着金莲步走过去,满意的打量了一番:“玉奴也来了啊,可真是几日不见,越发的水灵了!”
杨玉奴屈了屈膝,柔柔俯身道:“草民杨玉奴见过惠妃娘娘。”
“好,快起来吧。”武惠妃还攥着手帕的手伸出扶起杨玉奴,“今儿个叫你们前来,便是想学学古琴和舞蹈。最近又有不少秀女被送进宫,虽说皇上都不喜这些女子,但本宫终究是不比以前那般青春貌美,自然也要多学些,才能好好服侍皇上。”
她微微一笑,拉着杨玉奴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本宫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你这孩子本宫可喜爱的紧,总觉得就和自己的女儿似得。”
杨玉奴微垂下眼眸,似是羞涩一笑,乌云般的秀发飘在两边,更凸显出她的柔美来。
瘪了瘪嘴,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空鱼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好不容易等到了两人聊天结束,急忙小跑到武惠妃面前,学着杨玉奴做了个不甚标准的动作:
“空鱼见过惠妃娘娘。”
武惠妃这才抬眼看向她,似才发现她一般,淡然的点点头:“空鱼也来了。”
空鱼看武惠妃搭理她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啊,空鱼和三叔还有姐姐一起来的!”
武惠妃微微额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杨玄珪:“杨乐师,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教本宫?”
“随时可以,听凭娘娘安排。”杨玄珪毕恭毕敬道。
“既是如此,你便先带着空鱼去偏园住下,我和玉奴要好好聊两句。”武惠妃袖子一挥,拉着杨玉奴坐在椅子上,看她的样子,确实是很喜欢这个美丽且才气横溢的女子。
杨玉奴为难的看了杨玄珪一眼,却又不能拂了武惠妃的意,只好顺势坐了下来。
“是,那微臣先告退。”杨玄珪说完,就冲空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随自己出去。
空鱼看着武惠妃望向杨玉奴时脸上的温柔,心里闷闷的难受,低着小脑袋随着杨玄珪走出了桂花园,甚至没留意到杨玉奴抬头时复杂的神情。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武惠妃才正眼看向杨玉奴:“玉奴啊,你今年应该一十有七了吧?”
“是。”杨玉奴回答道,武惠妃脸上立刻浮现出满意的神色来。
她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点了点杯盖,轻抿了口茶继续道:“可曾有婚配?”
杨玉奴摇了摇脑袋,因为微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情绪。
“并无婚配。”
武惠妃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果然,像这样的女子,杨玄珪怎么舍得轻易将她嫁出去?
她手指轻点着案几,面容上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响才开口:“那日你见过我儿李瑁,觉得如何?”
杨玉奴身子一僵,开口的声音里都有一丝颤抖:“寿王殿下容貌俊秀,学识出类拔萃,是玉奴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好好好!”武惠妃突然笑出声来,手帕轻掩着嘴唇,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本宫就知道你们彼此有意。改明儿本宫就去奏请皇上,让他下旨赐婚,也好了了本宫的心愿。”
话音刚落,杨玉奴一颤,猛然站起身来,竟然伏地跪了下去!
“请惠妃娘娘三思!”
武惠妃一怔:“你这是何意?”她的眼神冷了下来,“莫不是觉得本宫的儿子配不上你?”
“民女不敢。玉奴只是一介草民,配不上寿王殿下,而且……”杨玉奴低垂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天真的笑脸,小嘴一张一合的喊着“四姐”。
“而且什么?”武惠妃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杨玉环。她所带来的压迫感,和刚才那慈眉善目的女人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
皇宫中的女人,果然变脸比翻书都快,随时都有可能在瞬间变成完全不认识的人,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会突然变的陌生。
杨玉奴紧抿着唇,半响才一字一顿的开口:“而且民女不知寿王殿下的心意,民女不想用圣旨来强迫寿王殿下。”
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武惠妃的脸色和缓了些,她站起身,弯腰扶起杨玉奴。
“瞧你这孩子,说清楚不就好了!别担心,古往今来,哪个子女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和皇上的话他不敢不听!更何况像你这样好的女子,瑁儿他自然也欢喜的紧,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武惠妃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做这个媒人。
杨玉奴沉默下来,此刻说什么只怕也是徒劳,反而白白连累了家人。想来寿王殿下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