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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说些什么不好听的,看在母后的面上,你也都忍一忍,嗯?”她笑了笑,见静嫔沉默了起来,心中到底戒备。
竟能这样稳得住,静嫔此人,真是强出僖常在许多。
“娘娘说的是,是臣妾越矩了。”静嫔秀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暗淡,低声说道。
她看起来十分委屈,阿眸偏头想了想,决定帮帮她。
看起来委屈可不好,要真的委屈才行呀。
四处看了看,胖猫仔儿目光就落在了说话间静嫔放在一旁的药碗上,突然嗅了嗅,拍了拍皇后的袖子。
皇后诧异地看了那药碗一眼,见阿眸目光炯炯,心中一动,指着这药碗笑道,“这是……”
“静嫔最是个孝心的人,知道哀家心里不好过,因此亲手熬了药与哀家,你瞧瞧,这手上还留着疤,心疼的哀家什么似的。”
太后见皇后出言,目光就一闪,指着红着脸的静嫔温声道,“哀家身边只有静嫔还好些,日日牵挂哀家,凡事不假人手的,这孩子心眼儿也实诚,叫哀家说,皇帝身边有这样得力的人儿,哀家也放心。”说罢,见皇后淡笑不语,她便笑道,“原是该赏的。”
“就赏静嫔如意,也好叫她万事如意。”皇后劈口打断,温声道。
太后凝眉,然而见皇后虽是在笑,然而目光带着几分冷漠,到底想到皇帝不好与她争执,心中一叹,颔首道,“就论皇后的话。”
她本是想要再给静嫔提上一层,封做妃位,就算没有盛宠也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然而眼前看来,只怕是不成了。
静嫔只要无宠无子,想要妃位,就有些艰难了。
只是皇帝竟迟迟不肯招幸新入宫的妃嫔,实在叫太后为难。
总不能将静嫔直接送到皇帝的床上去不是?
太后心中思量了片刻,又见大公主在一旁沉默地坐着,一副贞静温顺的模样,只觉得厌恶。
大公主这门婚事,她打算得很好,有个帝姬在娘家,承恩公府自然有好日子过,只是大公主不肯,竟自己看中了靖北侯府,实在不知好歹。
况私相授受不过如此,大公主这样不规矩,亏了她没有嫁过来,不然,承恩公府的门楣竟都要变色儿。
大公主叫太后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的坐卧不安,此时眼泪都要出来,只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又见阿眸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那碗药不知在想些什么,恐皇后吃亏,便低声道,“母后忘了?父皇下朝要与你说话的。”
她目光落在阿眸的身上,顿了顿,便继续说道,“女儿已经赐婚,也想……想早些回去预备。”这话中颇有些不恭敬,然而太后懒得与她计较,只冷哼了一声道,“昌平不喜此地,便走吧。”
“太后娘娘宫里乱糟糟,孙女儿如今只能添乱,自然是不好在这儿的。”大公主忍着胆怯敛目说道。
“罢了,母后安置吧,白白与我们说话儿,实在劳累疲倦。”皇后笑了起来,正要起身,就见外头一个娇媚可人的少女快步进来,这少女身上珠光宝气,穿着碧绿的飘逸宫装,越发娇艳,然而此时脸上却带着泪痕,只冲到了太后的面前,对太后的疲惫视而不见,只伏在太后的膝上大哭道,“姑母给我做主!”她指着外头大声哭道,“陛下,陛下在外头给我没脸,我不要活了!”
她哭闹起来,叫乱糟糟的宫中越发地杂乱了起来。
“够了!”太后今日又气又恼,恨不能死过去算了,又见僖常在与自己哭闹,皇后还在看热闹,脸上挂不住骂道,“你要做什么?!”
“全是陛下的错。”僖常在见皇后在一旁,只恨得咬牙切齿,拉着太后哭着说道,“我好心好意给陛下跳舞解闷儿,陛下却叫我滚!”
“跳舞?!”太后看着僖常在一身轻薄翻飞的衣裳,又见她眉间点着花样儿,明艳照人,顿时呵斥道,“为何不与哀家说?!”
僖常在扁扁嘴儿,到底不肯说。
她若说了这巧宗,太后就叫静嫔去了,还有她什么事儿呢?
静嫔见她对自己存着几分敌意,便微微皱眉。
“您知道我擅莲上舞,想着这下了朝陛下定然劳累,想叫陛下欢喜。”僖常在对勾引皇帝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然而却有些气愤地告状道,“我练了许久,想给陛下惊喜,谁知今日刚跳起来,陛下就骂了我。”
她有些害怕地想到皇帝那张铁青的脸,见太后要晕过去,便小声儿说道,“骂我一副风尘模样,不成体统,还叫我闭宫思过。”说到最后,她便央求道,“您说陛下会宠爱我的,姑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大公主听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急忙掩住了。
“你在哪里跳舞?皇帝身边,那时有谁?”太后想到皇帝本不是个激烈的人,寻常不喜只会叫僖常在退去,若这样不给面子的大怒,只怕另有缘故。
“就在陛下回后宫的那处,”见太后嘴角一歪,指了指她竟说不出话来,僖常在便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几个官宦,仿佛是嘉靖侯等等,只是这些又算什么呢?”她为的是陛下,说起来嘉靖侯还占了便宜呢!
太后已经气得歪倒在一旁,抚着心口流下了泪来。
若无人之时,她乐得僖常在娇媚风情,迷住皇帝的魂魄,然而前朝官宦俱在,僖常在这样轻薄,如同歌妓,简直就是丢了她的脸!
不仅丢了她的脸,还丢了承恩公府的体面,丢了全族的名声!
承恩公府,不知会叫人如何嘲笑!
“孽障,孽障!”太后如今是真后悔竟然会叫这个蠢货入宫,心中只觉得悲苦。
眼见太后不好,僖常在也唬了一跳,此时目光落在俱看来的皇后静嫔等人的身上,竟不知为何,想到了前些时候,沈妃含笑与自己说过的话。
皇后已老不足畏惧,将手段放在她的身上实属浪费。毕竟皇帝正是盛年,虽如今还守着,不过是给皇后体面,总是要另宠旁人,只是为了给太子体面,宠爱的人,只怕不会太多。
若是有一个,到时只怕就是静嫔,她落在静嫔之后,汤恐怕都喝不上。
眼下看着静嫔扶着太后温柔地抚弄劝慰,一副孝顺乖巧的模样,太后慈爱地拍着她的手,彼此情深,僖常在便忍不住抿了抿嘴角,露出了几分忌惮来,觉得沈妃的话很有道理。
皇后不是问题,静嫔,原来是她的大患。
眼见太后吐出一口气,叫静嫔拿过汤药来喝,僖常在正要抢过那药碗,却见一旁皇后怀中那只胖猫仔儿,突然跳上了桌子,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目光,爬到碗边歪了歪胖嘟嘟的小脑袋,低头飞快地在那温热的汤药中舔了两口。
“皇后!”静嫔目中一闪,正是拿住了皇后的把柄,转头厉声喝道。
她正与皇后发难告她纵猫不孝,却突然听到那药碗之处的胖猫仔儿噶地惨叫了一声,之后毛茸茸的小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往一旁一翻舌头一吐,死了过去!
“你敢投毒!”僖常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静嫔的手厉声道。
☆、第20章
“我没有!”
眼见胖猫仔儿转眼倒毙,竟是被毒死了,静嫔脸色唬得发白,又叫僖常在咄咄逼人,一时张皇无措,顿时惊声道,“我怎么会害姑母!”太后方才还在说这碗药并没有过过旁人的手,如今竟是叫她无法脱身。
可她又不是僖常在这个蠢货,怎么可能这样明晃晃地害死太后这个靠山!
况若太后死了,皇帝必然会问罪她与承恩公府,这不是自己坑自己?!
“谁知你是为了什么,心中藏奸!”僖常在好容易拿住了静嫔的把柄,才不管静嫔与家族死不死呢,此时冷笑一声,娇媚的脸上生生地透出了几分得意,仿佛是包青天一样目光炯炯,只想将静嫔的罪名坐实,冷笑道,“许是姑母不喜欢你了,想叫陛下的恩宠落在我的头上,你没人提携,因此恼羞成怒,要与姑母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她越说越有理,只想置静嫔于死地,转头与看着那碗汤药喘息的太后叫道,“姑母不可放纵罪人!”
皇后虽素来温柔稳重,然而看了看桌上已经没气儿,小肚子都不起伏了的胖猫仔儿,眼角抽搐了起来。
大公主捂着嘴看着僖常在抓住了“凶手”,想到阿眸一贯的作为,顿时转头飞快地笑了一声,这才带着几分担忧与欲言又止地看着窝里反的静嫔姐妹。
这个……坑死姐妹的蠢货有很多,想要坑死全家的,真心眼前就这一个。
太后简直要叫僖常在气死,只觉得那碗药毒不死她,迟早也要死在愚蠢的僖常在手里,见她竟还拉着静嫔依依不饶,顿时撑起一口气骂道,“住手!”就算是静嫔干的,她都得保住她,不然只会叫外人得意。
“姑母为何还要袒护她?”僖常在见如此太后都不肯将静嫔交出去,顿时不依道,“您这样待她,她是如何回报你的?!”
太后这回真知道了。
僖常在这蠢货就是进宫讨债的!
见这还是妙龄的女孩儿柔媚婉转,她却只觉得心口疼,冷冷地喝道,“还未查清如何,你不必为我张目!”到了眼下,她想到皇帝到底仿佛还很喜爱僖常在的那张脸,因此忍了忍心中的怒火,并未死命的呵斥,脸色阴冷地看着下手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皇后,许久之后,忍着头疼与眩晕慢慢地说道,“究竟如何,太医来了便知,使人往小厨房询问,究竟谁碰过这碗药,怎能这样给静嫔定罪?!”
听着静嫔此时受惊过后的抽噎,太后心中越发心疼,也对僖常在的无差别攻击更为不满,冷冷地说道,“如此,岂不是寒了孝顺孩子的心?!”
说起“孝顺”二字,太后忍不住讥讽地往下头的皇后看去。
皇后,真是看了她的一场好戏!眼见她娘家的两个女孩儿因这点小事便要分出生死,哪怕日后有她调节,心中有了芥蒂,也再也不能和睦。
特别是僖常在,也叫太后看的分明,真是要置静嫔于死地了。
姐妹等同决裂。
都是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