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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是没有什么好记挂的,倒霉的是她有个当皇长子的儿子,露面的时候多了,叫人算计大皇子可怎么办?
“你没有去,也好。”皇后见那兄弟两个不知说了什么,阿眸已经嘎嘎地叫起来,嘴上飞快地笑了一下,见猫仔儿回头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乱拱,还扒拉桌上的茶杯,知道这是商量了坏事儿后口渴了,急忙拿了茶杯给它喂水,看着它伸着小脑袋飞快地舔水喝,还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自己的手,一边笑一边叹气说道,“今日太后说起大公主的婚事,唬了我一跳,如今心中都难安。”
“太后说了谁?”沈妃知道皇后属意镇北侯的,急忙问道。
“是承恩公家的小子。”皇后见阿眸推开了茶杯后盯着桌上的点心流口水,还吧嗒嘴儿,摸了摸它的小肚子,顿时摇头不许。
鼓鼓的,还吃!
“这可不好。”沈妃听了便皱眉道,“镇北侯家虽然根基浅薄,然而人口少,家中和睦,没有宅门儿里的事端,承恩公府却是个大家族。”见皇后点头,她便继续说道,“那府里几世同堂,里里外外几重的婆婆,做什么都叫人盯着,虽有公主府,然而那府中是太后的本家,哪怕是公主呢,只怕日子过的也不会自在,何苦凑过去?”
她没有说的是,承恩公府里,公主也不是公主了。
若是长辈想给个侧室姬妾,入宫诉苦的时候,太后会偏向谁?
名头虽好,苦头都在里头,实在不大划算。
“就是因知道这个,我驳了,只说老承恩公没了守孝之事。”皇后与沈妃更好些,此时便摇头说道,“你是个明白人,只我瞧着,蒋嫔怕是……”
“她不知深浅,日后有感激娘娘的时候。”沈妃素来厚道,不欲说蒋嫔的坏话,此时便叹气道,“蒋嫔有福,大公主素来温柔,我的那个孽障……”
谁家都有难念的经,除了没有男人,沈妃也没吃过别的苦头,膝下还有大皇子很孝顺,这日子真是极顺心的,只败在了自己闺女手里。
“二公主是个不省心的,臣妾实在是没法子了。”二公主是个很有些心气儿的姑娘,平日里常有不忿之言,这些都叫沈妃呵斥了,只是如今皇帝登基,二公主竟有隐隐撺掇兄长与太子相争的话出来,简直叫沈妃想去上吊。然而到底二公主是自己亲闺女,这些话是不好与皇后说的,沈妃便揉着眼角轻声道,“臣妾这次来,是想求娘娘给臣妾几个好些的教养嬷嬷,二公主年纪小,臣妾想再重新教养试试。”
怎么着也得把二公主作死的想法掰过来不是?
皇后却以为沈妃在为二公主不知分寸常设宴请京中女孩儿出来玩耍之故,便笑道,“她年纪小,你不要苛责她。”
这样宽和,更叫沈妃愧疚,感激地应了,就见一旁两个皇子已经起身要去干坏事儿,太子过来将阿眸抱着一路地走了。
阿眸不大喜欢二公主,此时也不爱听沈妃念叨她,元德正中她下怀,此时就安安分分地趴在这少年的怀里,看着并肩一同说笑行走的兄弟。
元恕的面容更硬朗些,英俊挺拔,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男子的落拓之气。元德却面容温雅,然而眉宇之间更有一种隐隐的城府之色,只是面对自己的兄弟,还是褪去了这些,变成了温情。
皇家出美人,不单是女子,连男子都很英俊。
阿眸最喜欢的就是美人儿,此时就很满意,想都不想就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在元德的下巴上挠了挠,调戏了这小子一把。
元德一怔,低头纠结地看着这猫仔儿,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祖宗今日心情这样好,调戏了一下,就调戏好了。
反正也不是没有被调戏过。
太子殿下很一脸沧桑地想着。
前头的元恕却不知道弟弟这样千沟万壑的想法,他早就对御花园湖里的那些漂亮的锦鲤动坏念头了,哪怕如今已经能吃上肉,然而却依旧不同,此时带着弟弟直奔而去,走到了一侧的占地极广的假山与花树之下,却见不远处湖水潋滟,泛着波澜,映衬着嫩柳绿水格外地好看,这顶着上方蓝蓝的天空,下头的湖水之畔,却正有两个容貌极美,各有春秋的年轻妃嫔争执些什么。
元恕昨日选秀也是过去了的,一眼认出那是太后的两个本家,便微微皱眉。
“皇兄?”元德被欺负惯了,此时正伸着脖子叫阿眸继续调戏,见这猫仔喜笑颜开的,正哀叹自己的悲剧,就见元恕停下,急忙好奇问道,“怎么了?”
元恕并不说话,指了指那两个身边只有两个宫女远远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的姐妹。
阿眸探头,也看见了。
不知为何,见了静嫔那张沉稳的脸,阿眸就觉得心里直跳,不知哪里不对劲儿,此时见了她,就觉得一股子火气。
或许,是这个人的存在,衬托得皇后越发平凡。抑或,只是她对妄图从皇后手中抢走皇帝的女子,都本能地厌恶。
元德自然也不喜欢这些新入宫的嫔妃,此时摸了摸阿眸的头,什么都没有说。
阿眸叫元德顺毛,自己甩着尾巴看着远远的那两个女人,之后眼珠子一转,跳下了元德的手臂,自己往那两个女人的方向跑去,一路从树丛里钻到了僖常在的对面,它突然喵噶地叫了一声。
僖常在正在与静嫔恼怒,迎面就见那日叫自己出了大丑的猫仔儿跳在了湖水边儿上看着自己,竟不知怎么就从那双弯起的猫眼之中看出了挑衅来,顿时大怒!
不是它,那日封嫔的,就是她了!
“这畜生……”眼看猫仔儿嚣张,僖常在再也忍不住这口恶气,大步冲着阿眸而来,咬着牙说道,“我非……”
“姐姐不可!”见僖常在想要发疯,静嫔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口中低低地说道,“这畜生是陛下养的,日后你得宠,再处置它不迟!”
“闭嘴!”见她拉住自己,僖常在一把将她往一旁甩去。
阿眸见静嫔竟顺势往自己的方向而来,急忙探出爪子,整个身体往一旁的一根断落的树枝上一跳,叫那树枝微微一转。
静嫔叫僖常在甩得正是重心不稳,此时叫树枝一绊,竟是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跌进了湖水之中!
“救命!”落水之后的静嫔,再也顾不得端庄文雅,尖声求救。
阿眸悠然地趴在湖边,看着这姑娘披头散发,一旁的僖常在因当是自己将妹妹甩下了水也在尖叫,飞起猫爪将树枝踢进湖中,这才幽幽地打了一个喷嚏。
它就是一只纯洁懵懂小猫仔儿来的。
坏事儿,都不是它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听到此地异动,元恕与元德两兄弟一脸见怪不怪地缓步而来,并不十分吃惊。
有胖猫仔的地方,经常有人悲剧,习惯就好。
“快救人呀!”僖常在虽然与静嫔有争执,也不喜欢这个妹妹,然而到底是因自己的缘故叫静嫔落水,一时间也害怕起来,顾不得那只悠悠然甩着尾巴看戏的猫了,见两个皇子走来,还站在湖边俯瞰,半点儿都不着急的模样,再看看湖里那个一脸惊慌的妹妹,就见她竟仿佛支持不住地往水下沉了下去,顿时抓住了元恕的手臂尖声叫道,“你们竟然见死不救!”
“她,她是父皇的妃子呀。”元恕往湖里一看,就见静嫔春衫单薄,此时很有些透明的感觉,顿时英俊的脸上做出了老实的模样,讷讷地说道,“儿臣,儿臣不敢。”
大皇子既然都不敢,太子殿下自然更不敢了。
“你!”见这两个竟然这样“食古不化”,僖常在都要气死了,虽心中也飞快地闪过一个主意,只觉得静嫔死在湖中也好,然而到底这是自己闯下的祸事,也是要被牵连的,咬了咬牙,指着一旁仿佛被吓傻了的宫人们尖声道,“都下去救人!静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你们是问!”
她说罢,就见太子闷不做声地又去抱那只晦气的猫仔,便骂道,“畜生就是畜生!拖累人呢!”
不是它,她怎么会这样冲动!
元德抱住阿眸的手微微一紧,转头死死地看了僖常在一眼,冷笑道,“宫中若论骄狂,常在该属第一!”
“你说什么?”僖常在顾不得静嫔了,大声问道。
“常在还未承宠,就这样跋扈,将自己的姐妹推落水中。日后若是风光起来,宫里只怕就装不下你了。”元德目光一闪,看住了僖常在这张格外娇艳的面容,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来,温声道,“我们兄弟亲眼所见,来日,该与太后娘娘与父皇面前说上一说,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他今日定要坐实了僖常在的罪名不可,不然日后说起来,连累了猫仔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究竟是谁干的。
“陛下知道又如何?”作为皇帝钦点,僖常在十分有底气,况今日起自己的牌子都要上了皇帝的面前,她对自己的容貌最自信的,便冷笑道,“难道陛下还会责罚我?”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终于有会水的宫人将奄奄一息,不知喝了多少水的静嫔捞上来了,此时眼瞅着平日里一身诗书气的少女伏在地上咳嗽,一口一口地往外吐湖水,僖常在不由有些心虚,急忙大声命人背了静嫔回宫,自己对敛目的两个皇子冷笑了一声,立意日后得宠就叫皇帝治这两个的罪过,自己匆匆地带着人也一同走了。
“活该。”元德觉得阿眸这一回做的很不错,就很满意地摸了摸阿眸的小身子。
这点儿小事儿洒洒水啦!
得意的猫仔霸气地站在太子的怀里四顾左右,颇有独孤求败的意思,之后垂涎的目光,就往湖里看去。
对静嫔不大感兴趣的元恕已经蹲在了湖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网飞快地往湖里丢去!
从大皇子殿下这样熟练的动作与常年将渔网随身携带的行为上,可以看出这厮已经打御花园锦鲤的主意很久很久了。
元恕的身边,阿眸流着口水扒拉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