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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无事。”邓不疑看到梁萦面上隐约浮动的怒色,胸口闷闷的,很闷。闷得他想把她一把拉过来。这是第一次,但却让邓不疑觉得异常的烦躁。
“那一下不过是让他觉得腿麻罢了。”若是别人邓不疑连解释都懒得,这会却是开口了,“侯女若是要问罪,还是等一会吧。”明明是解释的话,却说得火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邓不疑这是在挑衅。
邓骜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这个阿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话到了兄长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讨打!
他可不想家里和昌阳长公主有个甚么嫌隙啊!
若不是那是自己的嫡出兄长,邓骜这会都能掩面狂奔而去,只当自己不认识面前的这些人。
“阿萦,不疼。”梁黯已经缓过来了,他带着一脸的泪看着梁萦,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被邓不疑压过的那条腿,活动自如,半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这会疡医已经被家人给拖了来,那些家人以为梁黯是真被邓不疑打出个好歹,一边一个几乎是把人给提了过来。
疡医脚才着地就马不停蹄的给梁黯进行诊治,结果又是摸又是按,最后他对梁萦一拜,“阴平侯世子并无大碍。”
疡医经验丰富,再加上这些年幼的贵人们也爱到处跑,偶尔还要上树掏鸟窝,摔下来,断手断脚的简直不要太常见。
梁萦知道对于医者之言还是要信服,她不怎么懂这些,看着梁黯被家人搀扶着起来,过了一会,梁黯自个伸伸腿,走几步,还蹦跳了几下。完全就是没事人一样。
“呀!”梁黯十分惊奇。
邓不疑旁边看着冷笑出声,“和我打过的人,没有二十也有五十,真要世子难受,不必伤筋动骨。”
他有的是办法让梁黯难受的死去活来,但是又半点事都没有。
邓骜在一旁听到兄长这么一句,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地缝里去。这和人斗殴经验丰富这真的不是甚么好事!为何兄长说出来还似有得意??!
邓骜不知道邓不疑到底是在袁大家那里学了甚么,明明袁大家是一代才女,精通各家经典,难道就没教阿兄一点黄老之学说么?!
梁萦听出这话语里的自负和负气,又想起邓不疑的身世,想要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过刚才的事,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吸了一口气,罢了,既然是她五岁了,那么也应该道歉。
“方才之事,是我的错。”她双手拢在袖中举起来道歉。
但是梁黯是满脸兴奋,看着邓不疑两眼放光,飞扑向前,一胳膊就挂在邓不疑的脖子上,原先恨不得和邓不疑打个你死我活的模样不见了。邓不疑被他撞的一个趔趄,差点就一脚踹出去。
“方才那一招教我吧?”梁黯这会半点都不见外了,搂着邓不疑的脖子就要他传授技艺。
邓不疑被他勒的白眼直翻,双手腾出来就去把脖子上的胳膊给拆下来。
梁萦见状赶快上前,“阿兄,阿兄!你勒到君侯了!”
君侯二字提醒了梁黯眼下邓不疑的身份,他呀了一声,从邓不疑身上跳开。
邓不疑看都没看梁黯一样,他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只是看着梁萦,“侯女倒是洒脱。”他说话向来如此,明明好好的话,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得罪人的,偏偏他自个半点都不在意。
这话说出来自然也带了些许火味,邓骜一脸麻木的站在那里,他已经对兄长不抱任何希望了。
邓骜已经向着若是昌阳长公主派人前来问罪,他该是请兄长派哪个能言善道的门客或者是家臣前去……
“君侯方才将阿兄打倒在地,故而会误会君侯。”其实方才那个情况,梁萦都已经能够招呼人对邓不疑打过去了。
“我又没说你做错了。”邓不疑一句噎的梁萦说不出话来。
“……”邓不疑看着她,他睫毛浓黑,眨了眨眼睛,模样格外无辜。
“方才那一下你不教我么?”梁黯一双眼睛都盯在邓不疑身上,蠢蠢欲动。
“可以啊。”邓不疑似是无意看了梁黯一眼,他转头看着梁萦笑得不怀好意,“不过她也得一块学。”
☆、第30章
梁黯在建成侯府内被邓不疑那么一番折腾,换了平常早就冒火跳的有三丈高,和邓不疑打的难舍难分,但是这回之后一反常态。竟然是想着要学那一腿的本领,还去的频繁了。
昌阳长公主听说自己儿子有事没事就往建成侯府跑,觉得奇怪。将他身边的人叫来一问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昌阳长公主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没有出手阻拦。这些小儿的玩闹说不定到了日后就是交情,在长安城中,出身固然重要,但是也不是完全靠出身的。
昌阳长公主当然听说过邓不疑性情怪异不好相处,可是邓家的家风不差,比起长安那些贵族子弟,邓不疑不好与人亲近的性子还真的不算是甚么。
她那个大侄子的性情还不是一样的,只不过看上去比邓不疑要乖巧许多罢了。
昌阳长公主靠在绮几之上,想起最近这位大侄子好像对她殷勤许多,她面上的笑变得有些晦涩。
阿康这孩子也算是不错了,赵姬之愚连她这个对掖庭不闻不问的都看不下去。不过亏得赵姬还有个好儿子和好兄长,阿康自然是不说,赵宏此人没有多大的才能,但是到现在小错不断大错半点都寻不到。也算是糊涂的恰到好处,前一阵子还想到阳平侯曹郃府上。想起那位表兄,昌阳长公主的眼睛都快笑的眯了起来。
想和曹家联姻,的确是想的不错,曹家三个列侯,就属于阳平侯的功劳货真价实,可惜赵家的皇子还只是皇子,还不是太子,曹家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将女儿嫁过去。那些联姻多数是锦上添花。
但是赵夫人想要的是个帮手。
或许等名分定下来之后,说不定曹家会将个女儿嫁过去了。
昌阳其实也想女儿做皇后,这种事就和吕不韦父亲说的那样,一旦成功就可以惠及几代。不过一旦失败……她是觉得有些怕。这么多年看到那些失势了的权贵,她也有些担忧。
尤其亲生姊姊也有这个想法,若是相争,恐怕阿母都不会站在她的这边。昌阳知道曹太后虽然疼爱她,但是还是倚重长女。
兄弟姊妹之中,作为父母的终究是有所偏爱。当年先帝在世,将产盐的地方作为她的汤沐邑,但是给姊姊蔡阳的汤沐邑却没有那么好。还是到了兄长继位之后,长姊的日子才真正好起来。
昌阳想起上回曹太后询问自己是不是也想让女儿做太子妃之后那蹙起的眉头,知道曹太后是不想姊妹相争。
想一想就觉得胸口烦闷。
昌阳长公主拿过手边的玉卮,卮内有酒水,酒香醇厚,她饮了一口,清水中带有意思香甜,但是他甚是烦躁的将就手里的玉卮丢到了一旁。
那玉卮被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服侍的侍女吓得立刻俯下身体。
“阿萦呢?”昌阳长公主问身边的女官。
今日女儿似乎没有在家里,去袁大家那里了?
“回禀长主,侯女去建成侯府上了。”女官自然知道梁萦去哪里了,“和侯女一同前去的还有世子,世子临去之前还曾经和长主说起此事。”
“……”昌阳长公主听到女官这么说,伸手捂住额头,她这会也想起来了,长子临走之前的确是和她讲过,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看来近来自己记性变差了。
“……给阿萦准备一下,过几日她要入禁中。”昌阳长公主吩咐道。
女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再这么下去,就算阿母再疼爱阿萦,也要淡了。毕竟老人家还是最疼眼前的孙辈么。
“唯唯。”女官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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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袁大家夫君的忌日,袁大家夫家忙着祭祀之事,袁大家也要去,所以学堂里的学生可以不用去了。
梁萦和梁黯到建成侯府上,邓不疑带着梁萦和梁黯还有邓骜蹴鞠了几场,邓蝉今日也来了,梁萦提前将要到建成侯府的事告诉了邓蝉,邓蝉就在今日到从兄府上来。
邓不疑看不惯邓蝉和梁萦黏在一块的样子,但是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给轰走。邓蝉的大父和建成侯乃是一母所出的滴亲兄弟,比起其他族人要亲近许多。邓不疑也只能让人进来,邓蝉不怎么会蹴鞠,干脆就在一旁看,见到梁萦冲到前面,还会兴高采烈的高呼一声梁姊快些。
小女孩娇嫩欢快的鼓气声让梁萦斗志一下冲了上去,不想在邓蝉面前被邓不疑抢先,脚下一快,飞起一脚,就把球从邓不疑脚下踢走。
邓不疑已经是被梁萦抢球抢了几次了,他和梁萦两人兜来兜去,邓骜和梁黯被隔绝在外,围着他们两个跑。
梁黯没有想到一开始都不喜欢蹴鞠的妹妹,竟然跑的比他还快!他已经跑了好一会了,但是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踉踉跄跄跑了几步,气喘如牛,两只手撑在大腿上呼哧呼哧直喘气。
他跑了有好一会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两条腿直打颤。这时邓骜也跑不动了,他没兄长那么好动,踉踉跄跄跑过来,梁黯突然停下来,他一时刹不住脚,一头就撞在他身上。
梁黯原本就是强弩之末,邓骜这一撞,两个人立刻滚作一团扑倒在地。
旁边守着的那些家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两人给搀扶起来。邓蝉见着那边两个大汗淋漓,被人扶着脚还在发软的两个,眉头皱了皱,似是很看不起他们。
邓骜已经是没力气去在从女弟面前争这点脸面了。而梁黯只差翻白眼。
两个被搀扶到了一边,过了一会梁萦终于瞅准个机会,把球给踢出去,算是她赢了。
“这次是我让你……”邓不疑此刻也只是比弟弟好上那么一星半点,这会男女体力差距不明显,和梁萦拼体力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优势。
梁萦胸口起伏不定,她狠狠的吸了几口气,等到自己能够气顺一点之后,对着邓不疑笑得十分嚣张,“哦?可是我根本不用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