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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上门,我也只能想到这个了。”梁萦好气又好笑,那点事她怎么看不出来。
“我……”原本这次是邓太后要他过来打探点消息,这次闹得真的很大,甚至太皇太后亲自出山,令人查皇帝提拔上来的那些儒生的不法事,被查的还不是甚么小人物,直接就是御史大夫和郎中令。而且牵涉范围也很广,甚至皇后之父,堂堂丞相都牵扯在里头,这架势看着人都心里害怕。
太皇太后那里正在气头上,邓太后便要侄子来梁萦这里打探一下,毕竟梁萦也是太皇太后喜欢的外孙女。
邓不疑根本就不想插手这件事,他对朝廷上的事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也不像刘偃那么野心勃勃,他就是想要上战场,而不是和那些人精打交道,说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转个三四回,简直觉得闷得慌。
但是这件事关系到陛下,他也只能来了。
“你还在生气?”邓不疑觑着梁萦的脸色,小心问道。
“我生甚么气呢,要说生气,那也是你。”梁萦想起邓不疑吃醋起来,还要她去哄就哭笑不得,她可没有什么哄吃醋少年的法子,“陛下那事,不必太过担心。”
“你这话……”邓不疑听到她这句,眉头蹙起,“这事难道……”
“陛下才继位不久,根基还不深厚,”梁萦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陛下是东宫的孙子,从来就没有听过亲祖母对孙子如何的。只不过这事……陛下是真的败了。”
刘偃野心勃勃,一上来就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但是新政哪里是这么好推行的。
“我知道了。”邓不疑点点头。
得了她这一句,邓太后那边已经好交代了,他垂下头伸手握住梁萦的手。
梁萦一笑,“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怎么还不放手啊?”
“我……”邓不疑张了张嘴,说出一个字之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以后不要见江都太子了。”
梁萦挑了挑眉,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一句,“我和江都太子没有甚么,何况宫中相见,于礼来说哪里能装作看不见?”
“他心思不好。”邓不疑沉声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梁萦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也没有提见到江都太子不搭不理,因为在宫廷中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宫里的人,哪怕心里恨对方要死,也要面上如同春风一般。
梁萦见他雾沉沉的眼,见四周无人,在他面上亲了一下,算是安稳一下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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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段时间,人人都不好过,大风大浪的,简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先是天子闹腾着要新政,启用了一大批的儒生,闹哄哄的要列侯回封地,解除关禁。结果就在最热闹的当口,东宫出山,把那些儒生全部给打压了下去。御史大夫和郎中令下狱,在狱中就自尽了。甚至丞相被罢,搀和到这件事里头的外戚统统被免,比起那几个自尽了的,太皇太后已经仁慈的不能再仁慈了。
长安里又恢复了平静,贵族们也恢复了平常的生活,该取乐的,都宴请起宾客了。
宴请宾客是一件小事,但是那位主人却是请了邓不疑和江都太子两个人。一个是天子近臣,哪怕眼下皇帝被东宫给收拾一顿,但那也是皇帝。邓不疑是外戚又是近臣,多的是人想要讨好他。
江都太子是宗室,自然有人想要交好。
但是这两个人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盯着对方不肯放。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也没听说过建成侯和江都太子有过节啊。
宴会之上丝竹声声,舞姬身段窈窕,看得在场的宾客们眼里都露出些许迷离来。
一曲舞罢,江都太子从席上起来,对着那边的主人直笑,“只是歌舞,太不尽兴了,若是不弃,某愿意和一位宾客剑舞为诸位佐酒。”
平常也有宾客兴起剑舞的,主人也是含笑,“那么就有劳王太子了。”
江都太子一笑,将目光投向那边坐着的邓不疑,“不知君侯可愿意和某剑舞?”
邓不疑手里正拿着一只漆觞,听到江都太子这么说,立即将手里漆觞放下,按剑而起,“恭敬不如从命。”
☆、第78章
邓不疑伸手按在佩带在腰上的长剑上,此刻在场的宾客都看出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太子,不如换个人吧?”有个宾客担心两人真的恶斗起来,会不好收场,坐起身子说道。
“不必。”江都太子含笑道,他双眼微微眯起,看向邓不疑。他在长安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建成侯和阴平侯女有情愫,只不过到这会建成侯还没有到昌阳大长公主府上下委禽之礼罢了。
江都太子为了这件事简直在心里骂了邓不疑许多次愚蠢,但是也庆幸,只要两人没有定下,他还就有机会。长乐宫并不好进去,而且就算得了太皇太后的诏令可以入长信殿,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梁姬本人。他并不是第一次猎艳,但这次毕竟是冲着娶妻去的,不能像以前在江都国那样,以亵玩之态对待梁姬。所以就显得格外不知从何处下手。
往常都是他让那些女子心甘情愿送上门来,这要俘获女子的芳心,可真的花费不少功夫。哪怕身边有女弟指点,还是觉得困难重重。
但这些一点都不妨碍江都太子对邓不疑的嫉妒和厌恶。此人在他看来容貌尚可,爵位不过是得了先祖的便宜,也不是靠着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怎么就让两个女子对他死心塌地?
“……”邓不疑已经从席上出来,他身材修长,对上首的主人颔首示意之后,转过身来,看着那边已经走过来的江都太子。
江都太子也是相貌清俊之人,只不过此刻他眼里的阴鹫将那份俊秀褪去了些许。
相由心生,容貌好坏,凭借的并不是一张面相。
两人相互行礼之后,拔剑出鞘。
贵族佩带长剑,乃是先秦遗风,但是不少贵族佩带长剑只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罢了,不少人会的剑术只不过是花花架子。瞧见两人持剑,那些年轻的宾客顿时就兴奋起来了。
邓不疑和江都太子互相打量了一下,算是掂量了对方,过了一会,江都太子持剑向邓不疑刺去。
铁器碰撞的声响听得人后槽牙都觉的酸,但是两人过招,那些宾客们也看得入迷,甚至看到邓不疑反身一刺,长剑之上冷光泠泠。
剑原本就是被君子佩带,邓不疑又下定决心上战场,除去骑射之外,他常年练剑,对于剑术已经有自己的心得。
江都太子反手一挡,两把剑紧紧的格抵在一起,两人的劲道使得两把剑发出难听的声响。
邓不疑和江都太子冷冷相识,手上没有减少半点力道。
突然邓不疑口中一声叱喝,江都太子察觉到压迫而来的力道加大,他咬牙要抵抗,结果被邓不疑一把甩开。
邓不疑的力道很大,江都太子在众人勉强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众人看到江都太子差点扑倒在地,险些惊呼。
邓不疑一手持剑,走在江都太子身边,不慌不忙的开始绕圈子。他垂下头,仔细的打量在众人面前已经出了丑的江都太子。
“你……”江都太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他提起剑就朝着邓不疑劈去。他作为江都太子的这二十年里,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在众人面前出这么一个大丑!
邓不疑早就有所防备,抬剑便挡住了他,下一刻他便做出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来。邓不疑抬腿一脚重重的踹在江都太子的膝盖上。
顿时江都太子就扑倒在地。众人大哗。
贵族比较剑术应当有风度,方才江都太子在胜负已分的时候,就应该住手了。而邓不疑也不该这么一脚踹过去。
“君侯,胜负已分,过来饮酒饮酒!”在座的宾客已经看出邓不疑看向江都太子的眼神中有了杀意,几个慌忙上前,将邓不疑拉开,还有人去将他手里的剑拿开。
邓不疑避开那些人的手,自己将剑收回鞘中,回头对被人搀扶的江都太子道,“多谢太子谦让。”
这句一出来,江都太子原本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方才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是他相让,根本就是邓不疑将他挥开的!
“君侯……也胜之不武。”江都太子抬头笑道。
这笑里多少都有些咬牙切齿。
邓不疑闻言,没有半点要和江都太子继续发火的意思,他赢了就行了,至于是其他的甚么话,他统统都不在乎。
宴席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主人为了给两位贵客掩饰方才的尴尬,让家中最为美艳的家伎前来献艺,还特别让那些貌美的家伎陪在客人的身边陪酒。
江都太子心里有火没地方发,身边娇小客人的家伎柔声细语,他一把攥住那家伎的手,让家伎差点痛叫出声。
“王太子,主君已经为王太子准备好了地方,若是王太子对此姬有意,可前往此处。”家人见状,连忙上来小声说道。
宴会之上常有宾客喝多了酒对家伎动手动脚的,原本家伎就是用来待客的,所以也准备了那些供宾客暂时休息的房间。
江都太子拉起那个家伎就走,他在家人的引导下走到一处房间前,推开门就扯着家伎走进去。
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女子的嘤叮和摇晃声。
外头守着的家人早就已经习惯,让人准备事后擦洗的温汤。
有了美人的陪伴,陆陆续续在场的客人少了好几个。邓不疑身边也有美人陪伴,而且美人还对他相当中意。
一双妙目止不住的在他身上打量,那炯炯的目光似乎是要穿透邓不疑身上的深衣看到他那结实的胸膛上。
“君侯?”美人儿瞧见邓不疑漆觞中的酒没了,她自己饮了一口,就俯身过去,想要给他喂酒。那些宴会上的贵人很喜欢接受这样的服侍。
方才两个贵人比剑的事,她也听说了,剑术那么强悍,想必在男女之事上一定很强。
哪怕明日腰酸背痛,她也认了。
“不必。”邓不疑避开美人的亲密。从席上再次起来,让人领着去净房去了。
留下美人在原地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