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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眨眨眼睛,“那你跟连靖呢?”
令蔓耸肩,“还是那样呗。”
“什么叫还那样?”
“他单身,我也单身,没有暧昧。”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
令蔓不解,“那是哪个?”
大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答应你的股份给你了吗?”
令蔓避重就轻地说:“什么股份呀,随口说着玩的而已。”
“那他除了一套客栈和车就什么都没给你?”大牛打抱不平,“这人也太小气了吧,要不是你,他可没有今天的出人头地。”
令蔓静静听着,不予评价。
大牛眼睛一转,又给她出鬼主意,“听说林娜现在混得不错,连靖要是不给你钱,你就去找林娜要。”
越说越离谱,令蔓拿了个馒头堵住她的嘴,“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早就分手了。”
大牛嚼着馒头,囫囵吞枣道:“听我的,你要么就心安理得地拿着客栈赚的钱,占为己有,要么就赶紧撒手走人,别再帮人家当看门狗!”
她说话一向这么毒,令蔓也习惯了。
“行了知道了,先吃饭吧。”
在钱和感情上,令蔓确实不是个精明人,但一定是个个性很足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高中时一意孤行地辍学是为了跟连靖私奔。
其实不是。
她骨子里叛逆的血液在抵抗。
向不公的班主任抵抗,向懦弱的夏雨柔抵抗,向不甘平凡的命运抵抗。
所以她远走高飞了。
虽然后来摔得难看。
但她从不后悔。
如果说这么多年唯一有什么令她遗憾的,应当是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她身上的那点锐气都快被磨完了。
当年不甘平凡,最终还是碌碌无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篇文的更多预热小段子可以去我微博看,我微博不多,往前翻翻就找到了。
微博名就是笔名哈。
第11章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令蔓度过自由自在的一个星期后,李倬云带着行李从美国杀回来了。
偏偏那天还是令蔓的生日。
夏雨柔说要隆重庆祝一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又嘱咐陈姨去买个双层生日蛋糕,李倬云不喜欢吃巧克力,千万别买巧克力味的。
令蔓纳闷了,到底是她过生日还是李倬云过生日啊?
很显然,在夏雨柔心里,李倬云才是今天的主角,她想趁这个机会讨好一下他。
不过令蔓觉得到最后很可能还是弄巧成拙。
接机的车十一点把李倬云接回来了,夏雨柔亲自到别墅门口迎接,花园里的帮佣也全都赶过来了。
这阵势真像接哪个明星一样。
令蔓站在人群后面看戏。
李倬云从车里下来了,依旧是一张倔强倨傲的脸。
几个帮佣烘云托月一般伺候拥护着他,李倬云却不愿意让别人碰他的器材,自己提了行李朝别墅走来。
夏雨柔连忙迎上去,柔声关切道:“小云还没吃中饭吧,饿了没有?外国的饮食你应该很不习惯,阿姨特地炖了鸡汤给你补补。”
李倬云不理会,她又继续说:“今天是令蔓的生日,中午我们先在家里吃,晚上等你爸回来了再去酒店聚。”
李倬云一句“我吃过了”,就让夏雨柔费了一上午心思准备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站在原地,片刻哑然。
李倬云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梯。
令蔓看着两手无措、僵持不动的夏雨柔。
夏雨柔冲她说:“你去劝劝。”
令蔓unbelievable,指指自己,“我去劝?”
不知道他们是天敌关系么?
“不用劝了,他爱吃不吃。”令蔓才懒得去,一屁股在饭桌旁坐下,开饭。
这下正好,鸡腿鸡翅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令蔓正美滋滋地想着,夏雨柔突然走过来,拿起碗舀了一大碗汤,加一块大鸡腿。
令蔓盯着她:“你干嘛去?”
夏雨柔不死心地说:“好歹让他尝一口。”
令蔓心痛如割:我的大鸡腿啊!
夏雨柔爬上二楼,敲李倬云房门,里面没人回应,她便推开门进去了。
李倬云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
夏雨柔将汤端到桌上,温声细语地说:“小云,饭吃过了没关系,你再喝点汤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喝这母鸡汤了,阿姨用老火煲了两个小时,肯定入味。”
李倬云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桌上的望远镜,还是不理她。
夏雨柔有些尴尬,说:“那我把汤放这了,你记得喝啊。”
她看了李倬云两眼,脚步迟疑地出去了。
令蔓招呼夏雨柔过来吃饭,给她摆好筷子,“妈,你先吃自己的吧,菜都要凉了。”
夏雨柔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陈姨——!”
楼下待命的佣人都愣了愣,抬头看。
又是一声叫喊,“陈姨!!”
陈姨反应过来,率先小跑上楼。
一群人包括令蔓和夏雨柔都放下碗筷,紧随其后,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倬云房间里,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站着,指着床头一只泰迪狗玩偶。
“我的东西呢?”
令蔓认识,那是她陪他去他奶奶家拿回来的那只。
陈姨五十多岁的人了,被李倬云这么一吼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不是还在那吗?”
李倬云拔高音量:“我说原来的那个!”
令蔓这才发现,那只泰迪狗已经被调了包,虽然还是原来的款式,但崭然一新。
陈姨一下子沉默了。
众人也都鸦雀无声。
这时,夏雨柔蚊子一样的声音从人群里飘出来,“……是我换的。”
李倬云如炬的眼神转移到她身上。
夏雨柔气息不定地说:“我看你原来的那个很旧了,破了好几个洞,我就想方设法帮你定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是十几年前的老款,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我找人……”
李倬云打断她的话,“原来的那个呢?”
夏雨柔不吭声。
李倬云上前一步紧盯着她,“我问你,原来的那个去哪了?”
夏雨柔还是闷声不语。
心里已然意识到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令蔓悄悄把围观的人都遣散了。
小儿子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对当家主母破口大骂,这事传出去恐怕夏雨柔的颜面和威严都难以复存。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夏雨柔这才小声说:“……被我丢了。”
李倬云眉头皱起。
“丢哪了?”
“丢垃圾桶了。”夏雨柔越说越心虚,“几天前,清洁大队开车来收走了……”
李倬云脸色铁黑,浑身笼罩着低气压。
过了很久。
他气极反笑,“夏雨柔,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夏雨柔慌忙解释,“没有没有,小云,我只是想给你换个新的,我不知道它对你那么重要……”
“离开我的房间。”李倬云忽而冷冷道。
“对不起小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回来。”
“出去!”李倬云加重了语气,一挥手连同桌上的鸡汤也打倒在地,“以后你不准踏进我的房间半步!”
青花瓷碗摔在地上,裂成几片,碎片和滚烫的汤汁溅到夏雨柔腿上。
令蔓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夏雨柔拉到身后。
她对上李倬云的视线,掷地有声地说:“李倬云,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你父亲的妻子,请你对长辈放尊重一点。”
李倬云手指门外,“滚。”
令蔓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
这次换成了吼的,“滚出去!”
夏雨柔在身后怯怯地拽了令蔓两下,“走吧……”
奈何拽不动令蔓。
她站在原地与李倬云对决,目光激烈,谁也不让谁。
半晌,令蔓一转身,拉着夏雨柔负气离开了。
金鼎山庄地处郊外,方圆十里都没个正儿八经的药店,令蔓开车进城才买到烫伤的药膏回来。
她拿着药膏进了夏雨柔的房间,夏雨柔肚子坐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竟是在哭?
令蔓顿觉头疼。
小时候夏雨柔最爱哭,特别是父亲把家里钱全卷走的那段时间,她每天以泪洗面,哭得没玩没了。
好不容易最近几年都没见她哭过,这下子被李倬云一激,又开始了。
令蔓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慰:“有什么好哭的啊,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置什么气。”
夏雨柔摇摇头,梨花落雨地说:“我是气我自己。”
“气你自己什么?”
夏雨柔埋怨自己:“我没脑子,不该乱动他东西。”
令蔓说:“一个玩具而已,再重要他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出言不逊,还是没礼貌。”
夏雨柔说:“不关小云的事,他还小,说话比较冲动很正常。”
令蔓指指她被烫伤的地方,“你还帮他说话。”
夏雨柔垂头耷脑,泄气道:“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也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对他不够好。”
“你对他还不够好?”这话令蔓就不服了,“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让我把他捡回来,他没准就发高烧烧成智障儿童了。”
“不是说这个。”夏雨柔摇摇头,“那天你去上学了,这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令蔓一下疑惑起来,“什么事啊?”
“还记得小时候住我们家对门的小赖吗?”
“恩。”
“有一天小赖说自己的零花钱丢了,怀疑是李倬云偷的,来找我对质。当时李倬云死活不认,我也就没当一回事。后来小赖又接二连三地说自己丢了东西,带着他爸妈一起找上门来。我不想毁了邻里和睦,又觉得小云这孩子平日里阴阴沉沉的,没准真会做小偷小摸的行为,我就非逼着他跟人家道了歉。我也是过了好久才知道,压根没有这回事,是小赖胡说八道诬陷小云。”
夏雨柔不无懊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