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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蔓赶紧过去扶起外婆,交给李倬云。
她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签名处。
签的是舅舅和大姨的名字。
这两人居然不经他们同意就私自把房子卖了。
令蔓咬了咬牙,怪不得夏雨柔一直说不能把外婆交给他们。
令蔓看向领头的大汉,问:“你们在建什么工程?”
大汉没回话。
令蔓:“我总要知道是谁买了我的房子。”
大汉斟酌片刻,告诉她也没什么损失,便说:“天一集团。”
“……”
令蔓怔了怔,扭头看李倬云。
李倬云眉头轻蹙,看样子也不知情。
大汉彻底没耐心了,吼道:“问够了没有?合同也给你们看了,该让开了吧!今天要是不把这片地推平了我可没法回去交差!”
外婆哭得呼天抢地,“不行!绝对不能拆!这房子没了我也没法活了!”
大汉气急:“你这老太婆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钱你们也拿了,还想怎么样!”
令蔓正要开口,李倬云突然从她手里拿过合同,当着几个大汉的面,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
他一声不吭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几个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领头大汉先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你敢撕合同!”
李倬云慢悠悠地说:“是撕了啊,怎么?”
“你!”大汉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李倬云拍拍手,把碎纸纷纷扬扬洒进尘土里。
他朝壮汉伸出手,“手机给我。”
壮汉瞪他:“干什么?!”
“给你们老板打电话。”
“你找我们老板干吗?”
“你们老板不是李俨时吗?”
壮汉没应声,眯起眼睛打量李倬云,“你谁啊?!”
李倬云面不改色、气势压人:“我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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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多亏了李倬云小霸王一般的态度,暂且拦住推房子的一行人; 成功拖延住时间。
令蔓风风火火地开车回A市; 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很不巧; 李俨时不在家里; 她只好先找夏雨柔。
夏雨柔看见令蔓十万火急地从门口杀进来,迎上去; 不解道:“你不是去送外婆了吗?怎么回来了?”
令蔓行走如风; 话语间不自觉带了怒气; “有人要拆我们老家房子,这事你知不知道?”
夏雨柔懵了,“谁啊?”
“你老公。”
夏雨柔疑惑地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令蔓在沙发前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跟她详细道来:“今天突然来了一帮人; 把挖土机开到家门口了; 说是天一集团的,还给我看了合同; 舅舅和大姨已经把房子卖给他们了; 随时可以拆迁。”
夏雨柔一脸茫然; “有这事?我不知道啊。”
令蔓叹了一口气; “等李俨时回来; 你去跟他说。”
“……我?”夏雨柔不怎么自信地指指自己。
“那是你老公,当然由你去说。”
夏雨柔优柔寡断,“我……我跟他说什么啊?”
令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当然是让他立马停止拆房子啊!”
夏雨柔一味吞吞吐吐,“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啊?”
“这还要人教?”令蔓服气,关键时刻真是恨她这个妈扶不上墙。
“你就这样说啊。”她不得不一字一句地教她,“我们结了婚,我妈就是你妈,我老家就是你老家,现在有人要拆你老窝,你能同意?”
夏雨柔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咄咄逼人了,不合适。”
“你在这个家就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
夏雨柔眼眉低垂,犹豫不语。
令蔓拍拍额头,“行吧行吧,你不肯跟他说,我来跟他说总行吧?”
令蔓在客厅坐着,干等了一下午。
李俨时有要事缠身,忙到晚上□□点钟才回家。
拆迁的事上午他已经在电话里听李倬云说了个大概,此时见到令蔓在等自己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把令蔓叫到书房里,两人详谈。
李俨时开门见山地说:“蔓蔓,我很抱歉,你老家的那片地目前正在实施一个很大的工程,具体涉及商业机密,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工程在一年之前就开始策划了,当时我还不知道要征用的那片土地也包括你们的家,如果我知道的话,这个方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通过。”
在家里李俨时丝毫没有李总的架子,跟令蔓说话也仅仅是长辈与晚辈商量事情的口吻。
这也使得令蔓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李叔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老家有没有不拆的可能性?”
李俨时没有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小工程,我立马叫他们停工。但这个工程已经找了十几个合作方,投资超过两百亿,如果我单方面毁约,亏损将会不可估量。”
令蔓一时也沉默了。
两百亿,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即使是财大气粗的李家,也负担不起这样的亏损。
她知道商场无儿戏,在巨大的亏损面前,这样的一点割舍是值得的。
可回想起白天外婆哭得声嘶力竭的画面,她还是于心不忍。
令蔓做了最后的请求,“李叔叔,那里不仅是我的老家,还是我妈的娘家,更是我外婆和外公生活了六七十年的地方。自从外公死后,那个老房子就成了外婆唯一的寄托,今天早上挖土机要来推房子的时候,外婆直接躺在大门前面,要跟房子同生共死。我恳请你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降低损失,又能保住房子。”
令蔓一番话,又令李俨时陷入沉思,连声叹气。
世间哪得双全法?
即使如此他还是答应令蔓:“蔓蔓,你先回去吧,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令蔓也不想逼得太紧,就此告辞,“好的,谢谢李叔叔。”
担心外婆的状况,令蔓连夜赶回老家。
所幸李倬云已经将她安顿好,早早睡下了。
令蔓着急地问:“她怎么样?”
李倬云说:“没事了。”
令蔓又看向门外:“那些人呢?”
“赶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听他这么说,令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夜深了,两人来不及聊太多,第二天李倬云还要早起回学校报道。
没多少时间睡觉,他们抓紧各自回房休息。
跑了三趟高速,令蔓的腰果然吃不消。
第二天起床时,腰疼又发作了。
李倬云在门口等人,见令蔓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他上前问:“你怎么了?”
“……腰疼。”令蔓满面愁容地说。
李倬云想了想,说:“我来开车吧。”
“不行。”令蔓绕开他,往主驾驶走去,“你又没驾照。”
“谁说我没有?”
李倬云掏出个小本本,眉飞色舞地在她面前扬了扬。
令蔓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从哪里搞来的?”
李倬云按捺不住的得意,“这个寒假考的。”
不容她多疑,李倬云已经抢先一步坐上主驾驶的位置,“赶紧上车吧,要迟到了。”
令蔓:“……”
李倬云的教练是哪位?令蔓真要送个厚礼隆重感谢一番。
经过一个月的专业指导,不如说是管束,李倬云狂傲不羁的车技总算是收敛了许多。
没再把令蔓颠得上吐下泻的。
到了学校,李倬云轻车熟路地停好车,自己拿行李下来。
他冲令蔓抬抬下巴,“走了。”
令蔓也从车上下来,“不用我陪你去报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要人陪。”
令蔓笑笑,又说:“李倬云,昨天谢谢你。”
要不是当时他态度霸道,比铁壁铜墙还管用,没准老家那房子真的保不住了。
“下次我请你吃饭。”令蔓真诚邀请。
李倬云不屑地挑起眉毛,“我又不是你妹妹,不吃你那套。”
令蔓心感遗憾,好吧。
又听李倬云说:“如果真的想报答我,有空跟你外婆学一下糖打蛋的手艺,回去做给我吃。”
说完,他将车钥匙甩给令蔓,帅气地转身挥手,“走了。”
又是这么干净利落的告别。
令蔓看着李倬云大步走远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
令蔓不知怎么对李倬云临走前的那句话上心了。
某天闲来无事,她真的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份糖打蛋。
自己吃完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立马又做了一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兴奋劲,令蔓装好保温盒,开车大老远送到李倬云学校去。
出发前想起他那几个室友,她又去超市采购了两大袋男孩爱吃的零食。
李倬云正在上体育课,让令蔓到操场上找他。
天气逐渐转热,篮球场上热爱运动、挥洒汗水的人影又多了起来。
令蔓看着男孩子们矫健活跃的身姿,眼珠子都快跟不上他们奔跑和投篮的速度了。
哇。。。
哇哇。。。。。。
好厉害啊。
心里不住这样感叹着。
“喂。”突然有只大手在面前晃了晃,挡住她全部视线,“看够了没有?”
令蔓抬起头,对上李倬云不满的脸。
他指控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像什么?”
令蔓眨眨眼就,“像什么?”
“猥亵未遂的怪阿姨。”
“……”
去你的!
“来找我干什么?”李倬云翻了个身靠在栏杆上,神情惬意地说。
因为他刚才那番形容,令蔓有些不悦。
她有意将保温壶往身后藏,“路过罢了。”
“路过?”李倬云低头瞥见她手里提的一堆吃的。
欲盖弥彰。
他对小女生这种口是心非的小情绪既不能理解又看不惯。
更何况令蔓也不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