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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房子顶多三四十平米,小得连脱鞋的地方都找不到。
住惯了大房子,突然让她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一种压迫和挤压感临空而下。
更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事,这个房子没有一点家的氛围。
令蔓没有看到老照片,没有看到墙上挂着日历,更没有看到盆栽和植物。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是不利于身心的。
没一会儿,纪长淮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出来。
令蔓道了声谢谢,问:“你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纪长淮说:“不清楚,不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和我说。”
令蔓不太确定地多看了他两眼。
纪长淮的五官与令蔓和李倬云都不太像,倒是像极了令东华。
从第一次见到纪长淮就觉得他看起来不太精神,不知是不是熬夜所致,眼睛周围总是笼罩着黑眼圈,使得他整个个阴阴沉沉,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令蔓迟疑,“你能做主吗?”
纪长淮点头:“可以。”
“行。”令蔓开始讲正事,“我来就为了一件事,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错过了奖学金考试,以及你上次晕倒究竟是我造成的还是你的个人原因。如果是我导致你没能参加考试,我会赔付你全部奖学金。”
纪长淮说:“前两次向你要钱做检查是假,错过奖学金考试是真。”
“……”令蔓张口结舌,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他接着说:“我晕倒是个人原因,但是没能参加考试是你的缘故。”
令蔓不解,“为何?”
“我体质不好,经常晕倒,但是不碍事,过后自己会醒来。那天你把我送到医院,医院程序太繁琐耽误时间,所以没赶上考试。”
令蔓:“……”
虽然把责任推给了她,但纪长淮语气并无波动,听不出怪罪的意味。
令蔓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年纪轻轻,城府却很深。
但愿只是她的错觉。
她无意刁难纪长淮,起身准备离开。
“情况我大致明白了,等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你们回复。”
“好。”
纪长淮也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令蔓正要走时,他突然叫她:“姐姐。”
令蔓心头一跳,蓦地睁大眼睛看他。
她的反应在纪长淮意料之中。
他面无表情,声音里也没有起伏:“我知道你是我姐姐。”
“你……”令蔓实在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的?”
纪长淮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就是怎么知道你的。”
令蔓被他说得背后一阵发凉。
纪长淮又说:“你放心,我还没有告诉我妈。”
纪长淮并没有多聊的意思,他将令蔓落在沙发上的风衣还给她,“姐姐,以后常来看我。”
令蔓还没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应着:“……好。”
“好的,再见。”纪长淮送她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
令蔓惊魂甫定地回到家中,正巧夏雨柔也从外面回来,令蔓赶忙叫住她。
“妈,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
令蔓拉着她坐下来,摆出要长谈的架势:“你还记得纪心瑜吗?”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夏雨柔神色复杂。
“你问她干什么?”
令蔓说:“纪心瑜回X市了,最近在跟李俨时联系。”
不想夏雨柔却说:“我知道。”
“你知道?”令蔓愣了一下,“……那你没问李俨时?”
“是他主动告诉我的。”夏雨柔说,“纪心瑜来找他要钱,他寻求我的同意。”
令蔓蹙眉,又要钱?
“她以什么理由要钱?”
“抚养费。”夏雨柔说,“李俨时外出打工的那几年,她独自一人照顾李倬云所花的钱。”
令蔓听得匪夷所思。
李倬云不到四岁时她就瞒着所有人偷偷生下纪长淮,后来她跟令东华私奔,带走了纪长淮,却撇下李倬云不顾。
可想而知李倬云那些年受到的是怎样的后妈待遇。
她还有脸要抚养费。
“那你同意给她钱了吗?”令蔓问。
夏雨柔瞅着她的脸色,最后还是说了实话,“同意了。”
她有点怕令蔓会激烈地反对自己,没想到令蔓的反应还挺平静的。
仅仅是问她:“当年纪心瑜把我们害得那么惨,你不恨她吗?”
夏雨柔长长叹了口气,说:“恨又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衣食无忧,她过得那么可怜,还能怎么报复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她又说:“况且纪心瑜怎么说也是李倬云的亲生母亲,李俨时既然来问我,肯定是念在旧情想帮她一把了,那我何必让他为难?”
令蔓不置可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万一纪心瑜越来越贪心,无止尽地索要呢?”
夏雨柔想了很久,说:“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几万块对她来说是维持生计的钱,对李家而言只是些皮毛,就当做慈善吧。”
令蔓没再说话了。
她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母亲。
很多时候她都讨厌夏雨柔太过软弱退让,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宽容善良确实很少有人能企及。
跟夏雨柔聊完之后,令蔓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那么憎恨纪心瑜了。
那是因为现在她和夏雨柔比她过得好得多。
如今的她是站在施舍者的角度,以怜悯的姿态帮助纪心瑜的。
这样看似慈悲的行为,却能满足她内心的某种邪恶的心理。
但令蔓不会因此举得羞愧。
只能说,人之常情吧。
第28章
距离寒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渴望假期的大学生们心里都开始骚动起来。
快点上完课吧!快点考完试吧!考完试就可以回家过年啦!
也因此; 每逢期末; 旷课现象总是普遍严重。
学生们计算完这学期旷课次数; 发现还有几节课可以扣; 于是纷纷选择不来了。
这节英语课只有大彬一个人去上。
下课后,大彬回到宿舍时; 李倬云正坐在电脑桌前写期末论文。
他咦了一声; “你怎么没去参加社团大会呀?”
李倬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说:“这么无聊的活动我才不去,叫阳阳顶班了。”
“哦……”大彬点点头。
可怜的阳阳啊,向你示以最真切的同情。
半小时后; 阳阳唉声叹气地回来了。
他一边捶着肩膀一边说:“那几个领导也太能吹了,我在底下坐了两个小时,全身酸痛!”
大彬好奇地凑上去; “这次开会都说了些什么?”
阳阳正要开口。
大彬又提醒:“捡重要的说!”
阳阳拿出笔记本; 翻寥寥几页的记录。
“一、从下学期开始,每个社团的社费较去年增长十块钱。
二、社长变更; 以后每届社长的选举不是由社员投票了; 而是由指导老师考核; 直接决定提拔还是罢免。”
阳阳合上笔记本; “就这些。”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倬云; 想听听他怎么说。
然而李大社长完全不关心会议内容,心无旁骛地研究着自己的论文。
阳阳走到他面前,敲敲桌子:“喂喂; 社长大人,拜托你长点心好不好?”
李倬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干什么?”
“马上社长就变成老师来选了,你老翘会议,老师们都不认识你,没准真的以为我才是社长。”说到这里,阳阳不禁哈哈一笑,“到时候就云云废,阳阳当立!”
李倬云不以为意,“你愿意当你就当,以后每次研究课题和总结报告都由你来写就成。”
阳阳连忙摆手:“别别别,当我没说,我错了我错了!”
阳阳家庭经济不好,所有的课余时间除了搞研究就是做兼职。
把这些差事交给他,他铁定能愁得一夜白头。
想到这里,阳阳又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真羡慕那些学计算机的,随便设计个网页就能卖钱。哪像我们学天文的,出去实习跟老板说‘我发现了一颗新天体,你能给我多少钱?’人家会理你吗?”
大彬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一起念出最近系里很流行的一句话:“学天文,靠信仰。”
李倬云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人各有所志,不必勉强。
宇宙浩瀚无垠,星河璀璨迷人,它神秘的魅力吸引了大批学者为其付出一生心血。
每名初出茅庐的天文系学生或许都有一个宏大的梦想——加入国家天文机构做科研,但路漫漫其修远兮,真正能坚持到最后的没几个。
天文系的高分数线与它目前的就业前景不成正比,只有富有探索欲、下决心要做一辈子天文的人才能在这个领域创造成绩。
这是门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耐力的观测性学科,收集大量数据之后还需要编程序处理,每一步都不容差错。
大多数学生几年下来,天文没学会,计算机编程倒是一个比一个猛,毕业后都成了IT行业的精英。
所以,天文界新锐里像李倬云这样自学成才的天才十分难得。
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普通人发挥潜力到极致也难以达到的高度。
偏偏他还比普通人更加努力。
*
中午,宿舍三人一起去吃饭。
刚说完社团的事,他们就在饭堂偶遇刘老师。
刘老师叫住他们:“李倬云,我正要找你说点事呢!”
“怎么了,刘老师?”大彬问。
刘老师端着餐盘在他们对面坐下。
“关于下学期社团扩招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李倬云说:“我不打算扩招。”
“什么?”刘老师皱眉。
他很是不能理解:“别的社团最少也有六十人,我们社才十几个,社费还不够开办活动的。”
李倬云说:“天文系学生本来就不多,招二十个足够了。”
“不光是天文系呀。”刘老师说,“别的学院的学生,只要有对天文感兴趣,也可以招进来啊!”
李倬云目光沉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位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