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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玲珑正靠着贵妃椅看书,看着杜蘅芷,嗤笑一声,“他嚷嚷也没用。”放下了书,“走,到走廊里凑热闹去。”
苏玲珑拢了拢自己身上的丝绸睡衣外披,看到了杜蘅芷有些怕的神色,笑了笑,“算了,我自己凑一下热闹,等会若是宴儿看到,恼了你也不好。”
谁知道听到了这话,杜蘅芷反而放下了笔,也站起了身子,“我也看看。”
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好了不是顾齐晏太太的准备,这热闹凑也使得。
自从太太会打扮了之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带着自己外出,让自己涨了不少见识,她对着自己说道,“你应当也知道,家里头靠不住,是要靠自己的,你那个妹妹虽说讨人嫌,但这一点一直做得很好。你和她还不一样,她一个人豁得出去,瞧瞧看才多久,就勾搭上了齐晏,你还有弟弟要照看呢。”
杜蘅芷对自己和顾齐晏的婚姻一开始是十分欢喜的,丈夫俊美儒雅,一开始也算是琴瑟和谐,而等到杜清微丧偶之后,她就发现了这段婚姻的走向就十分微妙。
她心里头矛盾着,一边做好了被离婚的准备,一边又当做一切照旧。
如果要离婚,哪儿来的照旧呢?如今的婆婆把自己从装聋作哑里拎了出来。
杜蘅芷也真正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她开始分析自己的长处,整理了母亲留给自己的店铺,其中一间入不敷出的直接关停,卖了这家位置不好的店铺,把资金投入到一家原本还过得去的女装店里,升级了招牌,印了新册子,苏玲珑的眼光不出,请了新设计师,生意也更好了一些。
同时她还有一个染料铺子,如今跟着苏玲珑一起,跟国外的贵夫人打得火热,目前欧洲因为德国掀起的战争也是炮火连绵,她有意识地囤积军用染料,只能着战争进一步扩大,卖一笔好钱。
***
楼下,顾齐晏的身子发抖,因为激动,脸上都是爆红一片,“她上次那么折辱清微,还想要参加清微和我举办的诗会,门都没有!是她作妖是不是,我这就上去……”
啪的一声,顾文正抽了顾齐晏一巴掌,力道大的让他偏过了头,“她是你母亲,越来越混账。你母亲不与你计较,不好拉下脸面找你要帖子,所以我来开口,她是你母亲,你办得聚会,两张帖子都要不到?混账东西。”
顾齐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挨巴掌,他自小读书好,从来得到的都是褒奖,他没有想到父亲会为了一个乡下出身的女子打自己,就算是她是自己的娘也不行!更何况,那次母亲的话,把清微伤的多狠啊。
那样高洁的女子,居然那样侮辱,不,刘芸根本不配做自己的母亲,不配做父亲的正妻。
在顾齐晏的心中,一直都瞧不起刘芸,两个姨娘之中,他也看不起柳姨娘,只觉得白姨娘堪为正妻,柔美大方,举止文雅,而且身上有股子淡雅疏离的劲儿,不就像是书中写的,人淡如菊,有着文人身上的清雅。
“她有什么好的?”顾齐晏护着自己的脸,眼眶都有些发红,“不识字,没有文化,乡下出身,上次还冲着清微嚷嚷,说人家是小妇养的,有这么折辱人的吗?”
杜蘅芷听到了这里,知道苏玲珑那时候是替自己说话,心中一暖。
所有人都看得到杜清微的好,只有在婆婆这里,她至始至终都站自己这边。
“……爸,您是财务司的副司长,哪儿有这样的女人做正妻的?也给您丢人。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您应该休了她!不,应该是和她离婚,你不是喜欢白姨娘吗?白姨娘那样才堪比正妻。”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柳姨娘躲在屋里听着,把门缝开的大一些,呦吼,她可看到了太太在二楼站着,听到了少爷的声音,心里头恨不得这火烧得更旺。
心中又有一种庆幸,幸好自己生不了孩子,不然生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一块儿叉烧。
闹成这样,白姨娘也从房里出来了,看了一眼在二楼的苏玲珑,直接开口说道,“少爷还请谨言,我不过是个姨娘,如何比得过太太?莫要说这些,伤了家里头的和气,也伤了老爷和太太的心。”
说完之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直接回了房,合拢了房门不凑这一场的热闹。
柳姨娘忽然也有点想凑着一场热闹,她也见过那个让人眼红的发冠,听说还是一百年前的好东西。
哎,或许白姨娘就是认命,这府里头有跟着从乡下过来的,私下里说太太旺老爷的命,她以前觉得有点模棱两可,但是这次那个宝石发冠可漂亮着呢,那个什么领事夫人,搁在中国那就是以前的皇家公主,能够和这样的人物说鸟语,太太以后的运道只怕更好,这样的关口,老爷可不会休了太太。
想到了这里,替太太吼一嗓子,还能够得太太的情面,把门打开,也说道,“白姨娘说得是,现在的太太本事大着呢,不仅认识字了,还会说外语,和法国领事夫人关系好着呢。太太若是上不了台面,整个北平也没几个人能够上的了台面了。”
说完还对着苏玲珑讨好地笑了笑。
苏玲珑看着柳姨娘,觉得有些好笑,对她也点点头,柳姨娘也学着白姨娘,关了房门。
顾家父子两人听到了动静,往楼上看去,发现了两人。
顾文正没听柳姨娘的话,就想到了西维亚·奥尔良,想到的对方送来的宝石发冠,想到那张含金量十足的康平生宴席的帖子。
顾齐晏懂什么?
一想到那康平生寿宴的帖子,那可是上峰都得不到的好东西,他现在就捏在手里,等到明天一上班,就可以给人说起这件事,可都是托了苏玲珑的福!
“跪下。”
“我……”
顾齐晏想要说我不,结果被顾文正踹在了膝盖处,“不孝不悌,为人子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你难道不知道?同你娘道歉!”
儿媳是炮灰7
顾齐晏从没有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被踹在地上,膝盖猛地落下; 疼得一瞬间脸都没有了血色。
如果这个聚会是他准备的; 说破天都不会同苏玲珑道歉; 一想到杜清微……
想着她谈到泰斐尔的眉飞色舞; 眉眼之间淡淡的温柔,她亮晶晶的眼。
顾齐晏的眼眶发红,“我错了。”声音都有些沙哑。
苏玲珑走下了台阶; 杜蘅芷没有动,她作为顾齐晏的枕边人,知道对方的骄傲。
他在自己的面前; 总是很强硬很有骨气; 现在是为谁折腰?
那个答案很早就在她的心中,一直不敢正视,如今终于敢说出口了,那就是杜清微。
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齐晏,红了眼眶,苏玲珑没什么好心疼的,反而是顾文正看到儿子的模样,觉得有些头疼,他可没听说哪家儿子留了洋; 母亲都不认的。
“你到我书房里,我同你说。”只有这样一个儿子,顾文正怒过之后也有些担心他走岔了路; 就开口说道。
“儿子想要冷静一下。”顾齐晏缓缓站起身子,看也不看一眼苏玲珑。
直接转过身子,刚开始步履有些阑珊,到后面越走越快,几乎可以说是小跑着出去。
苏玲珑瞧着他的背影,对着顾文正说道,“让他冷静一下,也大了知道分寸了。老爷不用太过于担心,明儿后儿再好好和他说。”
顾文正为官久了,在顾齐晏面前都摆起了官架子,想到等会要是和儿子交谈,说不定怒气又上来,刺激的心脏痛,干脆挥了挥手,“那就明天再说。”
再看了一眼楼上的杜蘅芷,一定是杜蘅芷想要那帖子,才撺掇苏玲珑,以至于闹成这样。
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警告,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至于说苏玲珑,原本是站在台阶上,现在就直接再往楼上走。
杜蘅芷看着婆婆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一种微妙之感,好像看到顾齐晏这样,婆婆痛快极了,但是他不是她的儿子吗?
苏玲珑瞧出了杜蘅芷的疑惑,和上次对顾文正解释的简单粗暴不一样,苏玲珑慢慢说着顾齐晏如何伤着了她的心。
她的眼是淡褐色的,卸去了白日的妆容,看上去又像是以前的乡下老太太,又和以前不太一样,眼里有些以前不会有的伤感。
刘芸的睫毛也是稀疏,苏玲珑剪破了鱼油,天天涂着睫毛根,如今还不见长,仍是细细寥寥的,像是小破扇子。
如今这样的两柄小破扇子摇着,淡褐色的眼里泛着些愁,像是秋雨里的湖面上横着小舟。
“都说破四旧好,我寻思也不大好。男女关系都乱了套,母子伦常也是,全然没有了规矩。”苏玲珑的眉头皱着,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敢指望他养老了,一颗心都偏在了那个小妖精的身上,算是指望不得他。”
随着苏玲珑的话,杜蘅芷也想着自己的丈夫,那些他对着自己说过的冷言冷语,和婆婆的话像是云烟一样轻飘飘的合拢到了一起。
杜蘅芷握住了苏玲珑的手,婆婆的手心干燥而又粗糙,是当年干农活留下的痕迹。
“……我说杜清微是小妇养的有何不对?她也读过书,难道不知道避嫌两字怎么写?分明就是故意的。上次你嫂子止住你哥不让你哥承诺,你还记得吗?你替自己多想一想,只怕你那个妹妹已经把心思都投给你嫂子了。”
到了最后,杜蘅芷听到苏玲珑全然偏向了自己。
杜蘅芷的心里头有些发涨又发暖,“妈。”她轻轻地说道,“顾齐晏不孝顺的地方,我来做。”
***
第二天一大早的申报娱乐版的内容很是劲爆,头条就是已故梁闵成的遗孀梁太太和梦蝴蝶派的诗人顾齐晏夜晚幽会,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上面还配了一张偷拍的图,注明是在梁闵成的院子里拍的。
一个男人抱着女子,男人没有露出脸,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