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韵诗别扭地别开脸。
“生病了记得好好吃药,好好照顾好自己。”
话音出口,宋廉青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这样的话自然而然,可对于他来说却好陌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柔软的话来;可,可在看到文韵诗那苍白的小脸时,他就是忍不住,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想将话说了出来。
文韵诗顿时只觉得两颊发烫,低着头,眉宇微微颦蹙着,“宋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宋廉青咬着牙,可那句话却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上,怎么都说不出来。
“……”
好久,好久;软榻旁边的香炉上,袅袅香烟随风消散,宋廉青却仍旧涨红了脸。
文韵诗那原本带着期待的眼神渐渐地黯然,心也渐渐地冷了下去;原来自己还是在期待么,可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有朝一日会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自己,爱的人是自己吗?
呵呵,不过痴人说梦而已罢了。
文韵诗啊文韵诗,别想了。
感受到文韵诗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到好似要将人淹没的哀伤,宋廉青顿时只觉得胸口某处又刺痛了一下,他抬起头,拉着她的手,“韵诗,我……”
“我累了,宋公子,请吧。”文韵诗闭上眼,开口送客。
“累了,就好好休息。”宋廉青低着头,轻轻地抚摸着掌中那柔若无骨的纤细小手,良久从喉间发出一声轻柔而又满足的喟叹,“这次,换我等你,可好?”
“轰——”
只是刹那,文韵诗便觉得好似晴空霹雳有什么东西自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般,她猛然睁开眼瞧着坐在软榻旁边的宋廉青,眼中还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你,你,你说什么?”
“这次,换我等你!”
终于说了出来,宋廉青猛然觉得好像舒服了很多。
文韵诗先是愣怔了下,随即眸中带着狂喜,不过只是短短片刻却又带上了浓浓的哀伤,用力地挣脱他的双手,她脸上的哀伤,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晚了。”
“为什么?”宋廉青不解。
“丞相府与镇北侯府联姻的事情,宋公子不可能不知晓;韵诗痴痴等了十五年,如今明明知晓事情不可违,又何必再来说这些话,徒增彼此之间的哀伤。”文韵诗深吸口气,她这辈子,任性得太多次,让父亲也为难了太多次;如今,她只想好好的听话,不想再让父亲为难了。
陡然想到陆谨曾经说过的话,宋廉青眉宇间猛然闪过一道厉色。
第112章 有疑惑,先下手为强
“因为洛永煦?”眉梢浅扬,宋廉青的语气沾染了点点不悦。
“……”文韵诗顿时眉目黯然,低着头闭上眼深吸口气;再抬起来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却并不看宋廉青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那随风的垂柳,薄唇开开合合,语气轻盈婉转,似是轻快,似是终于释然,“曾经,在最初的时候,在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你,我以为……那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终于看到了我心目中的神,比我想象中的更儒雅温和,更俊逸潇洒;可梦终究是梦,会醒的。”
宋廉青始终眉头紧锁,眼光火热地盯着文韵诗,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文韵诗却始终没有再看他,而是望着那闲逸的白云,悠悠的蓝天,淡淡地笑着,淡淡的说着,“这一生,我自认正直善良,从未负过人;哪怕是……闺阁数十载,我一直以为是她负了我,我一直以为她终究是忘了我们年少时的那些戏言;直到那日,我方才明白,原来一直忘了的人,是我。”
“……”
“这辈子,我负了父亲的宠爱,负了母亲的期待;但我辜负最多的却是月牙儿。”文韵诗脸上的淡笑仍旧没有褪去,只是那样深切的哀伤,那样好似与他在两个世界般的感觉让宋廉青很不喜欢;他眉宇微微颦蹙着,语气有些生冷,“人死如灯灭,望月郡主她已经不在了。”
文韵诗闭上眼深吸口气,似是在感受着那曾经也是在这样一片天空之下肆意嬉笑打闹过的她们,曾经小小、毫无芥蒂的她们,“是啊,如今月牙儿已经不在了。”
“那你……”宋廉青抿着唇。
“就是因为月牙儿不在了,我才要更努力的帮她守护好他们,他们,是月牙儿在这世间唯一存在过的证据;我保护不了月牙儿,但至少……至少在我这条命苟延残喘的时候,能替她守护她想要守护的,那……就足够了。”文韵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释然,“所以,宋公子,放过韵诗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而韵诗早已经过了那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你值得那更好的;而我……也有我必须要去完成和守护的。”
听着那云淡风轻的话语,看着她那温软的眉目,宋廉青却只觉得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凉。
文韵诗当年与冯望月是闺中至交的事情,整个云都谁人不知,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她生出那样的想法;不过他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想嫁入镇北侯府,并不是因为对洛永煦心生感情,而是为了洛倾寒与洛倾雪;冯望月留下的那一双儿女。
身在豪门,长在世家;宋廉青比谁都要明白,没有了母亲的还在,在世家、家族的日子是怎样的艰难;就算他们有静安太长公主这样地位崇高的外祖母;可到底静安太长公主离开得太久,谁知道这些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可如今的他们,还需要她的守护吗?
再过不到三月便是平安郡主及笄的日子了,及笄……待嫁……
宋廉青转头看向文韵诗,眉宇微微颦蹙着,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所以呢?你这般委屈自己,若是望月郡主知道真的会开心吗?”
“月牙儿会明白的。”文韵诗淡淡地笑着,转头看向宋廉青时,眼底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充斥的感情,反而是带着释然的笑意,“月牙儿这辈子,太过善良,太过天真,所以才最容易受到伤害;纵使冯素烟做出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情,可她却仍旧选择了沉默;所以宋公子,如果可以,请你好好对待宋芊芊,月牙儿生前待她宛若亲女,若是知道她过得不好,也许她该伤心了。”
宋廉青眉宇微微颦蹙着,看着文韵诗陡然变得有些不太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宋芊芊是冯素烟与洛永煦暗度陈仓生的孽种?
如果知道,她是否还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并没有答话。
文韵诗也似毫不在乎般,“我知道平安对宋芊芊极不喜欢,那个丫头的爱憎太过分明,太过明显,却也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或许,是该找个能护着她的男子,这样百年之后,我也能放心的去见月牙儿了。”
“……”宋廉青低着头,眉宇微微颦蹙着;平安郡主洛倾雪,自家主上志在必得的女子,他抿着唇,“平安郡主自然有平安郡主的去处,何须你操心。”
“你什么意思?”闻言,文韵诗面色陡然一沉,转头看向宋廉青,“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宋廉青猛然面色沉了下来,看着她,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没,没什么。”
“不,你肯定知道了些什么,告诉我,告诉我!”文韵诗陡然神色激动,双手死死地抓着宋廉青的肩膀,“告诉我,平安她,她……”
宋廉青深吸口气,“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文韵诗的心紧紧地悬了起来,“告诉我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平安她,你,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准备对付平安,不,我不许,我不许!”
看着神色近乎癫狂的文韵诗,宋廉青眉头紧皱,可心里却不由得对她与冯望月之间那种生死相交的感情有些动容;他深吸口气,努力地安抚着文韵诗,“没有什么人,没有打算对付平安郡主,韵诗,你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文韵诗双手抱头,失声咆哮着,“月牙儿已经不在了,还不够吗?月牙儿她还那么年轻,她都已经用生命成全了你们还不够吗?;她就这一双儿女,你们也不放过吗?你们这群魔鬼,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宋廉青瞧着文韵诗,只怕这才是她压在心底最久也最害怕的事情吧;只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月牙儿她还这么年轻,她都已经用生命成全了你们……’
“咯噔!”
陡然宋廉青心里浮起一股不好的想法,他双手紧紧地牵制着文韵诗,低头怔怔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韵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文韵诗不断地摇头。
任凭宋廉青怎样温言软语,怎样诱哄,文韵诗却始终都不肯再开口;只留下那两句让人深思的话;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当年望月郡主的死,是否也另有原因?
如果有,平安郡主怎么会不去查探;如果没有……
转头看向躺在软榻上,脸上还带着斑斑泪迹的女子,那不足半个巴掌大小,原本还隐隐泛着苍白的脸因为激动的神色和哭泣此刻两腮浮起了不正常的酡红色;饶是在睡梦中,那修长的睫毛却仍旧微微抖动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自眼角滑落出来,眉头紧紧地蹙起。
望月郡主的死到底是为什么,竟然能让她这般的激动。
……
回到凤临使队驻扎的驿站,足尖轻点,不惊动任何守卫,轻飘飘地落在偏僻的房间内。
上方白衣胜雪的男子仍旧懒懒地靠在软榻上,端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似乎只是单纯的在品茶一般,当然前提是忽略他那双深邃而又若有所思的眼睛。
“你是说,望月郡主的死可能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