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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是条死路,如果是死路,那些人走过的痕迹从哪里来的?如果是死路,那些人就没必要到这里来吧?而那条颜色很浅,但依然明显的路,分明表示,虽然只是偶尔才会经过,但这条路已经被走了很多年……因为并不经常有人来,间隔很久,所以踩过一次以后痕迹就会慢慢消失,但是因为多少年来一直有人偶尔走过,所以才能让这条路又显现出来。
光亮一点点消失了,子风完全处于黑暗中,石壁非常的滑,他的双手必须牢牢的抓住石壁上那些偶尔突起的小尖角,然后用一只脚一点点去探得下一个可以踩牢的点,他也知道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直接坠落下去,而下面倒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石壁都很冰凉,越往下走,空气也越来越阴冷,而子风的额上渐渐沁出了汗珠,黑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下来多远了,一唯和吴越几次在上面呼叫他,他都只是回答让他们等着,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相信这下面一定是“路”,事实上,他也已经无法回头上去,黑暗中在光滑溜溜的石壁上往上攀登,并不比往下走更容易,以其现在回头,不如一口气走下去。
下面倒底是什么地方?
又是什么人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子风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崖下面的黑暗里,刚开始他还偶尔回答一下上面一唯的话,再后来,就没有回音了。一唯可怜兮兮的蹲在那片山崖边上,眼巴巴的望着那根本望不见底的深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眼睛盯着下面,问吴越:“你说,大风怎么不回答了?”
从刚看不见子风开始,她就不时的劝他上来,子风总是说没事他再看看,再看看……可是后来,不管她怎么喊他,都不再回答,是因为流水声太大,所以听不到了,还是……
“没有声音也许更好。”
吴越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子风消失的地方,淡淡的说。
没有声音应该表示他在正常的下落,如果是滑下去或者遇到什么意外,子风应该会呼叫警告他们的,所以,在他看来,没有声音更好。
至于子风为什么不回答一唯的话,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蝶,忽然觉得有点刺眼,四周看看没有任何异常,他还是紧贴的石壁上,身旁一边是流水,一边是冰冷的石壁,当他双手双脚抓牢站稳之后,稍稍低头看时,这才发现,那点刺眼的光亮,他的正下方,也就是说,出口就在这片几乎垂直的山崖的尽头,这条通道不再转弯,而是直接通往外面。
这一发现让他悄悄松了口气,同时也让他警觉起来,他尽量的不发出任何声响,悄悄的靠近那片光亮。
既然是出口,而这条通道又有人通过的痕迹,虽然出口那边是什么样子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很可能会有人在,不管这条通道的出口处是不是隐村,他都不想先惊动里面的人。
刚才完全的黑暗中虽然山崖很潮湿,但因为没有阳光,所以植物较少,但当他渐渐靠近那个出口,山崖上的植物也越来越多了,连洞顶上也挂满了细细嫩嫩的小草,青苔厚厚的爬满水边的山崖,他必须越来越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会滑了下去……
出口处就在下方一步之遥,伊子风屏住呼吸缓慢得将身子固定在杂草丛生的出口内则,这里阳光和水份都相当充足,所以植物生长得特别茂盛,还有一些矮小的小树,就是没有土壤供它们扎根,所以根须大多裸露在外面,浅浅的挂在山崖上,并不牢固,他还是只能借助突起的岩石才能站牢。
借着这些枝叶的遮挡,子风缓缓蹲下来,试探的观察着出口之外的环境。
在黑暗中待得时间过长,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外面的阳光,同时,也要看清外面是什么地方,是否有人在。
流水的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深潭,这从流水冲击下方的声音就能听出来,只是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因为这个深潭的下面,是一个更大更宽阔的水潭,两个水潭一上一下,一深一宽,错落有致,在下方的潭水边上,果然有几个人在,因为比较远看不太清,依稀能看出是几个妇女,应该是在水边洗刷的样子。
在她们身后,是一大片平坦的土地,整整齐齐的种上了庄稼,再后面就是一片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的木屋……
这里,果然隐居着一群人,但是不是就是程教授所说的隐村呢?并不能完全肯定。
子风仔细的观察着水潭边的几个女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隐约能看出都穿着长长的罗裙,梳着光光的发鬓,象古代的装束。程教授曾说过,隐村人并不是土著人,而是不知道从哪个朝代开始隐居在此的人,他们知书达礼、识文断字,只是读得仍然是四书五经……
也就是说,他们保留了他们开始隐居时那个朝代的习俗,衣着及文明很显然也是一直沿袭下来,稍加改进。
此时,他自然不敢贸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不管这里是不是隐村,旦凡隐居者,都对外面的世界和外来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排斥,不然,他们也不会避开大千世界,独居于此了。
将这里的情况大致记在脑海里,子风得再次经过那段艰难的几乎是90度直角的山崖,先回去一唯和吴越那里。他们是天一亮就穿过湖水进了通道,而此时,那个村落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应该是村里的妇女们在准备着午饭,也就是说,现在在中午时分,要避开村民的耳目从这出口出来,最好是等到晚上,所以,他只能从原路折回,和一唯他们一起在通道内待到黄昏时分,再带他们一起下来。
一唯估计等得要哭了吧。
伊子风颇自笑笑,他能想象得到失去他的回应之后,夏一唯同学会有多着急!想到这,他也觉得自己下来时间很长了,得赶快回去,只是,在这滑不溜溜的石壁上,他想快也快不了,还是得一步一挪得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往上攀爬。
如他所料,山崖上面的一唯真的快掉眼泪了,泪珠子都在眼眶里直打转。
“吴越,我们下去看看吧,啊?”
一唯有些决望的盯着黑洞洞的望不到底的深渊,央求着说。
但是吴越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你就对他这么没信心?”
“他都下去多久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万一是摔下去了……我们又没听到声响……”
一唯有些生气了,这个人难道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吗?一直这么生硬的样子。
“夏一唯!”
吴越严肃的低喝一声:“下去看看?就凭你能走多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他又缓和一点说:“如果伊子风真的遇到危险,他会想办法给我们警告,而不是一声不响就消失了……懂吗?”
他索性放弃了观看悬崖的姿势,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掏出烟卷来,又叮嘱道:“再等等。”
如果伊子风真的摔下去了,就算他来不及喊叫,落下的时候,也会有重重的撞击地面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这样几乎封闭的山洞内,是不会听不到的。
所以吴越相信伊子风并没有摔下去,而是依然在努力的寻找出路。
一唯恼怒的看着吴越,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再等等!再等等!
等人是最难受的一件事情,何况是等一个可能有危险的人!等一个希望他平安,而他又极可能遇到危险的人!
第一卷 引魂曲 第三十一章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4)
等人是最难受的一件事情,何况是等一个可能有危险的人!等一个希望他平安,而他又极可能遇到危险的人!幸好,子风没有让他们等得太久,在吴越的第二支卷烟快抽完的时候,在一唯无数次对吴越怒目而视之后,一个身影在手电筒的光茫里慢慢出现了。
“大风!”
一直蹲在崖边守着的一唯,惊喜的大叫一声。
吴越听到喊声,迅速站起来过去查看,此时的一唯做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她半个身子都趴下去,伸出手想去接应子风……
吴越吓得赶紧拉住她,顺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不要命了!”
“让路让路,别挡道!”
子风在下面站稳以后,抬起头笑嘻嘻的说,一唯吐下舌头很识趣的乖乖闪到里面一点,好让他上来,她当然也知道子风用不着她拉,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倒害他们吓了一跳。
黑暗中要在这样陡峭而潮湿的石壁上“行走”是很不容易的,即耗费体力,也相当耗费精力,就算是体格健壮、身手敏捷的子风,经过这一上一下的折腾,再次爬上山崖的时候,也已比较疲惫了,神经长时间处于紧绷的状态,丝毫不敢放松,一般人恐怕难以坚持下来。
“怎么样,找到出口了吗?”
一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山崖下面,就是出口。”
子风一边坐下休息,一边说:“这儿的水直接流进下面的水潭了,外面也确实有一个村子,是不是隐村还不一定,只是……这片山崖挺高,中间有一段完全黑暗的地方,一唯,你下去恐怕有点困难。”
他和吴越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唯,又补充道:“中间完全没有地方可以休息。”
子风自己和吴越应该都没有问题,可是这对一唯来说,难度太大了,要长时间贴在这样的石壁上,而且还要移动,需要很强的臂力脚力,也要很好的判断力,身体强度也很大……
一唯来回看着他们,咬着嘴唇沉默了。
她也需要好好考量一下,不是单纯开口说行就行的,万一到了中间不上不下的时候,自己坚持不住了怎么办?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成为他们的负担,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总不成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黑乎乎的山洞里面等吧?
“实在不行,就用绳索放她下去吧,我在上面等她下去之后再下去……”
一旁的吴越开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