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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太皇太后带着巧茗穿过整个翊坤殿,来到位于最西侧的小佛堂里。
她在佛台前停了步子,轻轻转动着观音大士身下的莲花宝座。
巧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动作,见她拨着宝座上的一片莲花瓣,一直向左转了三圈,那戴着玳瑁甲套的手便换了地方,改为向右旋转杨枝宝瓶。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佛台右侧的书架突然更右边滑开,露出一道上了锁的暗门。
太皇太后从宝瓶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来,走到暗门前,打开了那看着就沉甸甸的大锁。
“跟我进来。”她说,然后就率先走了进去。
☆、55|55。54。53
过了暗门,首先是一段向下的木制台阶。
台阶陡且窄,仅够一人同行。
暗门后左侧的墙壁上嵌着长明灯,巧茗亦步亦趋地跟在太皇太后身后,走得越远,灯光便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越长,伴着脚下吱吱呀呀的响声,愈发显得诡异。
所幸这段路并不长,不过半盏茶功夫,便下到了底。
入眼的是一处开阔的室内方形平台,大小约莫是三丈见方(边长十米左右),四边角落里各有一盏一人高的石灯笼。
与台阶相通的是一条三尺宽的石板路。
没有石板覆盖的地方是普通的土地,土地与石板交界的地方还种着小腿高的灌木,只是或许因为缺少打理,生得杂乱且稀稀落落。
平台西侧有个小小的八角亭,亭内摆着石桌石凳。
石板路的尽头则是一扇雕花门,门两侧各有八扇菱花窗,门窗都关着,看不出里面的情形。
这般格局看起来倒像是谁家的院落,只除了不见天日。
太皇太后带着巧茗穿过石板路,推开门走进去。
从家具的摆放能看出来这是一间正房,再往两边看,雕花的圆门后面摆着屏风,联系从外面看到的窗户,巧茗猜测这里面大概是三间一明两暗的格局。
这是给谁住的?
什么人会住在地底下?
巧茗正疑惑着,忽然有婴儿的啼哭声从西边屏风后面传出来,她惊讶地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轻轻笑了一下,“去吧。”
巧茗心中几乎有了答案,只是并不敢相信,身体却比她的头脑反应更快,脚不沾地似的走进了西次间去,果然看到屏风后面有个手上抱了婴孩的女子。
巧茗认得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姜嬷嬷。
巧茗想了那么多天,盼了那么多天,跟韩震闹翻了,冷战那么久,就是等的这一刻,然而事到临头,她忽然胆怯了。
她不敢走过去,生怕见到了婴孩的脸庞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会失望。
姜嬷嬷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向巧茗福身道:“见过皇后娘娘。”
然后低头冲怀里的婴孩道,“不哭了哦,你娘来了,你该高兴了吧。”
说完了,见巧茗站在屏风前不动,便自己走上来,把孩子往巧茗怀里一送。
巧茗平时照顾韩锵多了,旁的不说,抱孩子的手势自是熟练的,连忙将孩子接过来细细打量。
他穿着宝蓝缎子的小衣裳,不是韩锵一直用的代表皇家的黄色,但是看面孔五官,却是与韩锵几乎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只是大抵因为一直待在密室里,不曾接触过阳光,所以皮肤显得有些过于白皙。
巧茗高兴极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大滴大滴往下落,砸在孩子的小脸儿上。
他没见过她,有些好奇,便止了哭,瞪大眼睛看着巧茗哭,小手伸到她下颌处去接泪珠儿,接了一手湿乎乎的,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巧茗见状,也跟着笑了,还好孩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孤零零一个人。
室内很暖,巧茗便解了襁褓去看他身上,见他似乎比韩锵瘦弱了些,便问道:“他平日里吃些什么?可有乳母在这儿?”
“因为小殿下的事情要瞒着人,所以是不曾专门新请了乳母过来。”姜嬷嬷直言道,“不过,太皇太后本就有饮用人奶保养的习惯,所以翊坤宫里一直养着两个小媳妇,倒是不愁喂饱小殿下的。”
姜嬷嬷打量着巧茗的神色,看得出她对这些事情极感兴趣,便详尽道来:“平日里都是老奴留在这里陪着小殿下,太皇太后早午晚念经后,也会下来看看。小殿下胃口很好,哭声也响亮,身体也挺康健,出声至今并没有生过病……”
太皇太后从屏风后面绕了进来,姜嬷嬷便停住不再说,按照太皇太后手势的暗示离开了次间。
巧茗把孩子紧紧熨帖在胸前,简直恨不得融到血肉里带走。
太皇太后自己在桌前坐了,又招呼巧茗过来坐,“有些事情咱们需得好好说上一说”
她并不转弯抹角,开诚布公地告诉巧茗:“等孩子满了百日,我便要启程回护国寺去了,到时候他也跟我一起走。到了那边,会让他拜在方丈大师名下做弟子,自幼修心养性,所以我看,俗家的名字也就不用取了。为了两个孩子将来好,就让他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永远不知道自己身份最好。我这一趟走了,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有我在那边儿看着,你也不用担心他被师兄弟们欺负,或是生病了没人照顾,一切尽可以放心。”
“我可以偶尔去看看他么?”巧茗问。
“不要去!”太皇太后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三天两头往护国寺跑,早晚会露出马脚,那这些安排就白费力气了。”
巧茗不敢跟太皇太后对着干,只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抱着孩子的手臂又紧了紧。
这模样一看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太皇天后叹了口气,“我也当过母亲,能明白你现下的心情,不过这是为了大局着想。面对大事的时候,人不能让情绪左右理智,而是要反过来,用理智,用头脑作出决定。”
她看巧茗不吭声,干脆地让了一步,“这样吧,在我离宫之前,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过来看他,但等我们走了,那就是你和孩子的永别,自此之后,就是陌生人,他不会知道有你这个母亲,你也就当没生过他,免得牵肠挂肚,不得安宁。”
巧茗红着眼圈,勉强点了一下头,以后还远,到底如何且再说,眼前的机会却是一定要牢牢抓住的。
她一直在密室待到傍晚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太皇太后在小佛堂里礼佛,见她上来,两人一起回到正殿里,巧茗欲要告辞,太皇太后却还有话说:“听说你那儿有个大宫女一直在给生母侍疾,还有齐嬷嬷也告老还乡了,我想着你那儿现在添了孩子,怕是人手不够,选了个伶俐的宫女,你且看看,若是合意便带回去先用着。”
说罢,吩咐吕嬷嬷带了一个人过来。
“她是素月,十来岁一进宫时就跟在我身边,厨艺好,还懂得些药理,应是能帮得上忙的。”太皇太后介绍道。
巧茗见素月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并不出众,只是清秀而已,个头儿高挑,一双手看着大且有力,显示做惯了活计的。
她倒是没有什么看着不合意的地方,而且“长者赐,不能辞”,她便向太皇太后倒了谢,将人领了回去。
用晚膳的时候,巧茗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太皇太后今天讲过的话。
巧茗本身就对太皇太后特别崇敬,所以那些话对她的影响自然要比别人说的更容易让她听进去。
所以用完饭后,巧茗心里也有了计较,打发了阿茸去紫宸宫那边问问韩震在做什么。
待知道了他用过晚膳后,就进了御书房看奏折,巧茗便带着阿茸和素月去了小厨房,亲手煮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装在食盒里,往紫宸宫那边去。
到了御书房外面,陈福见了她,自是不拦的,巧茗便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韩震听见脚步声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巧茗,也并没有表示什么,又垂下眼帘继续看奏折。
巧茗却被他这一眼给看懵了,站在屋子当中间,也不是该不该走过去。
她和他吵架把他赶出房的时候,凭着一时冲动的倔劲儿,到决定主动求和了,同样还是凭着一股冲劲儿。
然而,韩震的冷淡就像炎炎夏日里兜头浇下来的一盆冰水,把她心底里蹿动的小火苗全都浇灭了。
巧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炷香,一盏茶,或者更久。
韩震一直埋头在奏章里,既不再看她,也没说过一字半句。
其实吵架后和好这种事,大多是一个人先铺了台阶,另一个就势下了就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是巧茗拎着食盒过来,意思表达的再明白不过,韩震却按照戏折子走,这事儿好像就有点难办了。
巧茗怯怯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想如果他再没有动静,那她就悄悄地出去算了。
“这样就打算溜了?”韩震突然道,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一下。
巧茗给吓了一跳,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到在金砖地上,食盒脱手,滚了一圈,装着粥的炖盅也打翻了。
她一下子就委屈起来,咬着唇嘤嘤嘤地哭起来。
韩震撂下了手里的笔和奏折,绕过书案走了过来,检查她的手手脚脚,“摔到哪儿了?扭着关节了?哪儿疼?”
“我专门给你做的宵夜都打翻了……”巧茗哭得更大声了。
韩震听她这么一说,伸长了胳膊去把食盒勾过来,见炖盅里的粥还剩了一小半,便直接端起来,一口气咕嘟嘟全喝了下去。
“小心烫!”巧茗提醒道。
韩震放下炖盅冲她笑,“没事,正好。”
说完了伸臂把巧茗抱起来,放到书案后面的龙椅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待会儿我看完了这些,咱们一起回去。”
巧茗便乖乖地坐着。
她想着国家大事实在重要,不能让他分心,便一直不说话,只百无聊赖地转着脑袋打量书房里的摆设,看够了就低着头玩自己衣裳上垂着的宫绦。
韩震正拿朱砂笔批着一份预防长江水患的折子,忽地觉得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