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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老父老母跪在他面前哭泣时,项雅行闭上眼睛,默默接受这辈子被郑宗宇买断的事实。
隔天,他搬入郑宗宇家。
和初恋男友分手后,郑宗宇足足等了他半年,等他适应新生活,等他忘掉最初纯真的感情,等他接受新的人,等他点头……
很温柔是吗?屁!
没多久项雅行即发现一切都是个误会,郑宗宇这混蛋哪是等他半年,半年里他身边男男女女一个换过一个,不曾断过。
更过分的是那浑球口口声声唤他老婆,无论对任何人在任何场合都介绍他是郑夫人。
屁!谁是他老婆,他是男人好不好!
光影错动,身着华服的人穿梭场中,不时传来一串低语或轻笑,更不用提阵阵古龙水和香水味。
因公事而迟到的项雅行,端端正正地站在场中,表情却是十分无奈。
这是庆祝某幢商业大楼建成启用的酒会,来的均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郑宗宇以大股东的身分出席。
他被邀请则是因为他与郑宗宇的关系。
众人皆知,他是郑宗宇口中放在家里的大老婆,项雅行自己却觉得他是被恶龙禁锢的王子。
侍者经过时,他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开始寻找场中认识的人,再考虑要不要跟他们会合,或直接去拿食物吃,吃饱回家看电视。
左边望望,他的好友苗安阙正一脸严肃,不知在谈什么,苗安阙的左侧站着他心爱的上官翃。
围成一小圈的人里尚有一捻红主事者君子旭,既然和公事有关,他神经不正常才会过去找他们,再瞟瞟右侧……
好极了,郑宗宇在那里!
如果从这个距离看郑宗宇,倒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他身材相貌均为上等,事业成功做事牢靠,对待情人温柔体贴,偶尔搞些浪漫把戏,口袋里永远不缺现金。
以上述这些来看,他不啻是个好情人,可惜……
哼哼,果然出现了。
只见郑宗宇缓慢靠近一名初出社会的业务员,上上下下打量后露出满意微笑,不着痕迹地抓住男子手臂,像似不经意又似在试探什么,十分暧昧。
这个死风流花心色鬼,又看上新目标了,混帐!
项雅行皱皱眉,懊悔自己视力太好,决定退后一步隐身食物区,省得被郑宗宇抓到又有好瞧的。
可惜郑宗宇有猎犬一般的本能,项雅行才刚刚退后一步,尚未来得及转身,他立即转头看过来。
向来一心可以二用的郑宗宇左手仍抓着男子的手臂,右手则端着一杯矿泉水高高举起,向项雅行叫唤:“雅行、雅行,这里!”
被逮到的项雅行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可是又不能不过去,他们项家一堆债务都握在郑宗宇手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卖给郑宗宇。
项雅行气闷地将香槟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交给路过的侍者,虽然不情愿,仍然乖乖走过去。
因为着恼,他既不站在郑宗宇左侧也不站右侧,反而站在大楼总负责人和男子中间,和郑宗宇相对相望。
郑宗宇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犹自笑容满面的向大楼总负责人介绍项雅行。
“这位是我的……”
郑宗宇话到一半即被截断。
“我知道,郑夫人嘛,大家都知道的。”大楼总负责人露出暧昧微笑。
郑宗宇闻言,也笑得十分高兴。
谁是郑夫人啊!
项雅行的额角开始浮现青筋,杏眸微露出危险讯号,血压开始上升。
“是啊、是啊!我老婆嘛。”郑宗宇已经放开年轻男子,对着项雅行笑得好开心。
项雅行则被“老婆”二字搞得脑袋生烟,面上不动声色地保持微笑,内心却默默地爆出一串粗话。
这个男人,果然只有远远看才是好男人!
“郑兄,关于……”
短暂的介绍结束,大楼总负责人话锋一转再度转回正事,却被郑宗宇截断。
“那些事不用问我,我既然信任你的能力肯投资下去,当然没有怀疑你能力的理由,你放手去做,我支持你。”
郑宗宇说得豪气,项雅行却晓得他暗地里对此投资下了多少工夫,到了外头却一点也不居功,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接着,郑宗宇抛下他们不管,拉着项雅行往餐区走。
“我知道你今天会迟来,所以叫他们龙虾晚一点上,现在去刚刚好……”边走他边叨叨絮絮地说道。
项雅行没响应,郑宗宇的心里一直都有他的存在,他从未怀疑过。
“怎么了?”
没听到心上人回应,郑宗宇奇怪地回过头。“你不是喜欢吃龙虾?今天人不舒服吗?不舒服也不说一声,你可以不用过来,在家里休息嘛,我一个人可以的。”
项雅行微笑以对,依旧没有出声。
只有这种时候,只有这短暂温暖的片刻里,他喜欢郑宗宇,真的很喜欢,深深、深深的喜欢呐。
郑宗宇没有察觉项雅行复杂的心思,抬手摸摸项雅行的额头测体温。
“嗯,没有发烧,你去角落找个位子坐,我盛龙虾汤给你,喝碗热汤人会舒服点,别乱跑喔。”
说完,他放开项雅行急步走开,帮忙抢龙虾去。
唉,撇开他的花心风流不提,他肯定是个好男人。
下午两点半,阳光正好,咖啡厅里的空调温度也正好。
项雅行浅浅啜着黑咖啡,几分无聊地看着对座女子。
身为一名不尽职的业务,在此时跑到咖啡厅喝下午茶虽非第一次,但跟女子一道喝下午茶绝非他所愿,害得他连最爱的蛋糕都没点来吃。
女子的妆有点浓,香水味隔着桌子的距离都能盖掉他面前那杯咖啡的香气,衣着虽然是该包的地方都有包到,但不需要包的地方也差不多都露出来了。
这样的人男男女女加起来,项雅行一年至少会见到几个,多半是男性,历年来出现的女性全部加起来,用五只手指头数还有剩。
但无论男女,每一个都为了郑宗宇而来。
他可以猜得出来女子要说些什么,这些人说的话都嘛大同小异,没什么新意。即便这样,他仍旧非常有耐心地等,等女子先行开口。
“我怀孕了。”女子突然抬头,下定决心似地毅然道。
老套!找上他的男人,十个有十个说自己是真心的,而女人则千篇一律的说她怀孕了。
奇怪,又不是他的风流帐,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找他?
明明是郑宗宇自己造的孽,关他什么事?
就因为郑宗宇口口声声唤他是老婆?屁啦,谁是他老婆,他不过是欠了郑宗宇大笔金钱不得不委身于他。
“哦。”项雅行不太有兴趣地响应。
他敢赌三亿元,眼前的女子要嘛没有怀孕,要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郑宗宇的,那家伙才不会笨到四处撒种。
“你……”
“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项雅行冷淡万分。
说着,他又喝了口咖啡,藉咖啡的香味舒缓一下被女子浓烈香水催残的鼻子。
烦死了!
“我不要求你们分手,只要……”女子一面委屈装哭腔,一面转着心思,看要捞多少钱才够她抚养孩子到长大。
“要什么你自己去跟他讲。”项雅行维持他一贯的冷漠迅速打断女子的话。“要孩子的爸没有,要钱也没有,要感情更没有,你找我做什么?”烦死了,等解决掉眼前这件麻烦事,他绝对要买十个蛋糕外加二十个布丁来安慰自己。
被他的惊人气势所惑,女子一时答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到声音。
“我也想找郑宗宇,可是……”
“找不到他是不是?”项雅行一脸不耐烦。
女子乖巧地点头。
项雅行像见多了似的从怀中掏出名片夹,从最后面抽出一张郑宗宇的名片,迅速将名片翻过来,刷刷刷地写上数组号码。
“来,他的名片。这里是玩乐用的房子地址、真实住处地址,工作用手机、私人用手机、家中电话、办公室电话、办公室私人专线,如果还找不到人,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在他家门口站岗就是了。”
说完,他将名片往女子面前一推,准备走人。
“那个……”女子呆呆地看着名片,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项雅行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不是他老婆吗?你不在乎他和我的事吗?”
“在乎?如果你被一个不爱的男人用钱买下,一玩就是好几年,从此不准爱上别人。你是希望把这男人锁在身边呢,还是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哪边凉快哪边闪?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老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感到光荣,如果你有本事把他变成你的专属物,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他笑容可掬,可不知为什么有股寒气从他背后透出来。
不理会女子的反应,项雅行甩头便走。
他现在心情极度恶劣,没有二十个蛋糕绝对摆不平。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存够钱跟郑宗宇一刀两断,永世不再相见!
他最恨的即是三不五时被花心色鬼抛弃的人找上门,无论是要钱、要人、要感情、要个公道全都来找他,难道郑宗宇真的归他管不成?
若真归属于他,哪会有这么多风流帐。
如果郑宗宇真归他管,他绝对要将他吊起来好好抽一顿鞭子出气。
不!这样还不够解气,最好把他的小弟弟也剁掉,省得曰后再出乱子。
那个混蛋最好永世不举,再也没有东西可以用来花心风流!
第二章
下午四点整,一捻红董事长秘书室出现一名不请自来的访客——项雅行。
来人以很神奇的姿势,优雅地踢开门。
对!他虽然是踢门,但姿势十分优雅,若没看到他踢门的瞬间,会以为他是伸手开门进来的。
没办法,此时他两手都提着大大的蛋糕,实在无法生出第三只手开门,只得用踢的罗,好在他踢门技术了得,感觉起来并不粗鲁。
对于项雅行以脚开关门的行径,董事长秘书苗安阙唯一的反应是——瞄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