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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对于君子旭的问题,项雅行仅用鼻子发出声响,旋即低头用力吃蛋糕。
基于家教良好,项雅行的仪态一向不错,虽然先天个性加上后天环境影响,让他偶尔口吐粗言,但吃相一直保持良好,速度再快都不会吃得四处留残渣。
牡丹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怎么,契约没找着吗?”
提起契约,项雅行便一肚子火,立即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君子旭,然后放下叉子和小汤匙,先以餐巾优雅地拭去嘴角残渣,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君子旭,唇边却漾开一朵诡异万分的笑容。
“找到了。”项雅行虽然是带着笑容开口,但咬牙声却泄露了心中的气愤。
“那不是很好吗?”君子旭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烧掉一份有什么用,一共五份!”想起这件事项雅行又快抓狂了。
说话时他手上也没闲着,苹果派以超音速消失中,并在最后一块苹果派消失前加点了数种掺酒的蛋糕。
“哦。”君子旭平淡回应。
他用不着说太多,众所周知项雅行狂怒之下把郑宗宇赶出家门,害郑大老板现在得在自家庭园里搭帐棚野外求生。
关于项雅行生气的理由更不用问,这两人多年来风风雨雨吵的还不是同一件事。
虽说郑宗宇花心不对,但项雅行反反覆覆气恼又原谅,态度始终没硬起来,似乎也有他的不是之处。
“那个花心风流色鬼怎么没得淋病、梅毒、爱滋死死去?”项雅行恶恶地怒骂,杏眼圆瞪,完全忘记依他和郑宗宇的关系,若郑宗宇有性病,他也逃不过。
这个问题君子旭倒是有了答案。
“因为他防护一直做得很好。”
说完,君子旭将最后一口沙拉放进口中,这间店的甜点很棒,沙拉则普通。
他语调平平淡淡,好似在讲蛋糕很美味一般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听在项雅行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怎么知道?”项雅行惊诧地迅速反问。
君子旭在圈中是名人,交往过的对象绝对不在少数,难不成……难不成他跟郑宗宇也曾有过露水姻缘。
英式香蕉蛋糕、奶油霜蛋糕卷、金色水果蛋糕、葡萄蛋糕、香橙酒藏蛋糕以及兰姆酒起司蛋糕各出现三盘在桌上。
这间店的蛋糕尚未被吃空,当属于奇迹。
“有些事情不需要实际遇到也能知道,众所周知气管被割断就会死,难道真要被人割断气管过才会知道这些知识?跟郑宗宇来往过的人并不少,我认识一两个实属正常。”看穿项雅行的想法,君子旭三两句便撇清。
说着,他擅自拿了一盘掺有白兰地的英式香蕉蛋糕,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用它当作晚餐最后甜蜜的点缀。
“哦,好。”项雅行点头当他听到了。
两人沉默地吃了几口蛋糕,项雅行又忽然想起郑宗宇,气得眉心打结,青筋浮现一直跳。
“怎么了?”君子旭又切下一口蛋糕。
项雅行没接腔,大口一张瞬间吞没最后一块南瓜派,手边也没闲着,将三盘水果蛋糕并成一盘,准备等会儿吃。
君子旭很有耐心地等他把东西吃完,会被气成这样肯定有很深的原因,总得等他稍稍冷静才好讲下去,反正今夜仍长,何须急于一时?
等到项雅行将南瓜派咽下去,并用茶水冲去残渣,才开始说话。
“他找我爸妈当说客,一天照三餐打电话来‘劝’我原谅他。”项雅行面带微笑地说,笑容之美,如果不是他气得脸色发紫,怕没人晓得他在发火。
君子旭保持静默。
世上有用心栽培子女的父母,亦有用力埋葬子女的父母,他不便发表意见。
“开什么玩笑,谁要理他!”项雅行继续他完美的笑容,脸色却愈来愈青。“我忍他这么多年,拿他一点钱当补偿金也不为过,他若真不服气去法院告我好了。”
说完,怒气正盛的他一口解决掉奶油霜蛋糕,再回头专攻金色水果蛋糕。
“你爸妈呢?”
“叫他们落跑罗。”项雅行回得俐落乾脆。“父债子还,找我这个保人也一样。”
君子旭笑了。
他根本是吃定郑宗宇爱他爱得要命,不可能告他,更别提找讨债公司去要债,项雅行可是郑宗宇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呢!
“令尊令堂肯跑吗?”牡丹提出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项雅行的回应是皱皱鼻子,继续吃他的蛋糕,金色水果蛋糕瞬间消失。
那两个老人家肯落跑才奇怪,要他们离开居住几十年的地方,不如杀了他们此较快,更正,杀了他们,魂魄也不会跑到别处去的。
总括来说,项家二老并不算坏父母,在他们犹有能力时曾努力栽培过项雅行。
况且家里的债务是因为大环境问题导致生意失败,而不是吃喝嫖赌而积累的,这些年他们也试图重新振作,只是时运不济。
所以项雅行恨不了二老,无法抛下他们,更没办法把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
但那是以前,不包括现在,不包括他已经气到饱饱饱快炸掉的现在,什么嘛!竟然劝他原谅郑宗宇,他们晓不晓得郑宗宇干了什么坏事。
“那你呢?你怎么不离开一阵子,纵使躲不了郑宗宇一辈子,当作是散心也好。”君子旭表情温和,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的话准确地戳到项雅行的痛处,惊得项雅行刹那间色变。
“我何尝不想出去走走,问题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噤声不语,潜意识觉得不该在牡丹面前说这种话。
“年假没了?”君子旭用不着转动大脑也知道项雅行的顾虑是什么。
项雅行点头,一口吃掉香橙酒藏蛋糕。
“该不会薪水都拿去还欠郑宗宇的债,所以想出门玩也没旅费吧?”君子旭笑眯眯地说道,让人觉得他是发自肺腑深切关心,丝毫没有压迫感。
项雅行再度点头,这次连兰姆酒起司蛋糕都消失了。
从两人坐下来开始,他前前后后已经吃掉三十个切片蛋糕,外加两个完整的派,现在居然还吃得下!
“怎么不跟安阙借,凭你们的交情他没有理由不借。”君子旭甜笑着出馊主意。
“上宫翊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我何必添乱,况且他从头到尾不赞成我离开郑宗宇,他会借钱给我出去散心才怪。”项雅行声调极闷。
说完,他撇撇嘴,往最后的葡萄蛋糕进攻。
提到安阙,君子旭唇角现出一朵极微极细的温柔笑容,像包容一个犹自不安且固执的朋友,盼他有一天能找到幸福。
“如果我说,我能给你假期,也能借你旅游资金呢?”敛起笑容,君子旭认真地盯着项雅行瞧。
项雅行愣住了。霎时,他忘记要吃蛋糕,任蛋糕缓慢从他的叉子上滑回盘子,叉子依然举在半空中,整个人呆呆地回望牡丹,久久无语。
“五十万如何,够你去外国好好玩一圈,旅馆外头没有郑宗宇的帐棚,地点也远到你可以不理会二老的‘劝’。”君子旭劝诱着。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近项雅行,在他保养得宜、线条优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微笑,恰到好处的真诚。
“让我考虑一下。”
“五分钟。”君子旭坐回来,淡淡地给最后时限。
项雅行静默着,回想起郑宗宇的好与坏,想着始终反对他离开郑宗宇的苗安阙,想到力劝他原谅郑宗宇的父母,想到在门口搭起帐棚赖着不肯定的郑宗宇……最后,突然想起早上出现的年轻男子。
青筋浮现、血压上升,想吃甜食的欲望再度抬头。“让我借!”
他们马上签下一式两份的借据,借款五十万无限期,利息以十分计。
“如果钱是你还,我不收利,若是郑宗宇还,我按上头的收。”君子旭笑嘻嘻的。多好,稳赚不赔。
远方——
窝在帐棚里等着亲亲老婆大人原谅的郑宗宇,打了好大、好大一个喷嚏。
唔,好冷,一定有人在背后暗算他。
呜呜呜,老婆快点原谅他吧,他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下次绝对绝对不敢再被捉到了啦!
第五章
地球是圆的,朝一个方向走久了,终会走回原点。
世界很大,同时也很小,当你想找一个人时往往找不到,以为再也看不到他时,偏偏他又出现在眼前。
周闻,他的大学同学,青涩时代的恋人,他的初恋,他未盛开即凋零的恋情。
当时项雅行正拉着大行李箱,站在旅行社规定的集合地点,决定到欧洲散心,与郑宗宇将走到哪里,原谅或分手?一切都等回来之后再说。
他订的行程将先到德国和瑞士,打算旅程结束后再参加当地的旅行团继续玩,看是签证先到期还是先把牡丹借他的五十万花光光。
然而,他却在那里看到周闻。
和大学时代一样,周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乍看之下斯斯文文、儒雅秀气,实际上他严肃冷酷,素来说一不二,在班上是出了名的鬼见愁。
可是,项雅行体会过他冷山外表下的温柔,见过他略带害羞的腼腆笑容,更忘不了被迫分手时周闻痛苦的表情,口口声声泣血似的不甘心,以及其后同班岁月里,周闻恢复冷漠表情,沉默至毕业。
毕业之后,项雅行以为再不会见到周闻,或许十几二十年后会在同学会上遇到,那个时候他们都各有各的发展,已将逝去的埋葬风干,能坦然面对彼此。
他预想过那样的会面,但不是现在,不该是现在,他们不该身在同一旅行团里,将朝夕相处十余曰。
没多久,周闻也发现项雅行,主动跟项雅行打招呼。
“好久不见。”他举手示意。
虽然未以笑容表示友善,可是语气轻缓,有跟老友问好的亲切感。
项雅行点头回应,感觉没有想像中难受。
在周闻开口跟他说话的同时,他摸摸已经不会发热的胸口,才发现爱情早已远走,他对眼前的男人再无爱情,只留当年的回忆。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