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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原路返回,他见我便问:“有发现吗?”
“没有,只有个大岩洞,唯一的出口应该就在我们头上。”
“你干什么?”他见我动手扶他。
“背你。”
“不要!”他说,“出口就在这儿,还带我去哪儿?”
“你白长了个聪明相,”我总要抓住一切机会挖苦他,“洞口在这儿没错,但洞多深你知道吗?别人搭救我们要不要挖洞?你想被砸成肉饼,然后让人替你收尸是不是?”
他内心争扎着,嗫嚅着说:“你--背不动我。”
“噜里巴嗦的,你要是还能走,谁愿意背你?”我边说边将剩下的小树杈和铜盆用裙布条绑好,系在他的背上。之后,再把他伤腿的那只脚上的鞋子除下,挂在石壁上,“反正你现在要它也没用,留下当记号,等有人看见就知道我们在这儿。”
第十三章
我步履维艰地在狭窄的通道里挪动着,吃力地道:“你--可真沉哪!”
“好说!比你轻多了。”臭小子伏在我背上还不肯服软。
“你再顶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上去?”
“信!”
“那你还敢臭屁?”
他毫不在意地答道:“扔下最好,我又没求着你背我。”
好心没好报,我骂道:“你个混蛋给我闭嘴,再说废话小心姑奶奶大耳聒子扇你。”
招财猫果然听话地闭上嘴巴。
他不怕骂也不怕疼,偏就怕我趁机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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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道是否通风,必须要先节省氧气,我到了目的地就吹灭了火折,洞内恢复了黑暗,他躺在旁边又不出声了。
“喂!别在那儿装死了,”我揉着累得酸疼的老腰,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了凡整我,让我扫地的?”
他闷声道:“了凡师太是得道高尼,曾经是普陀山观音庵的住持,人家会为了个饭桶断送自己的修为?你真是太抬举自己了。”
我奇道:“普陀山不是观音大士的道场吗?她怎么弃了名刹来这种小地方?”
见我没有因‘饭桶’二字而开骂,他也换了种语气,道:“一年前,她忽然自己云游来到随月庵的。至于个中原因,谁也不知情。”
然后他告诉我,了凡师太好像很看重我。
我冷笑着道:“她器重谁就让谁扫地?那我可宁愿她讨厌我。”
“讨厌你的人划拉划拉也有几车啦。你懂什么?她来以后,随月庵的地就不再给俗家人打扫了。”
“扫个地能说明啥?你嫉妒哇,回头让给你扫。”
那原来的主持去哪里了?了凡没道理不远千里,跑到这么个不出名的小地方抢人家饭碗吧,奇怪!但听招财猫爱搭不理的腔调,我也懒得张口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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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看不到的情形下,石洞中只有间歇的几句交谈声。
他道:“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我笑道:“我压根就不敢奢望没内脏的人长良心。”
“你--我之所以受伤被困在这里,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地震是自然现象,你甭凡事都赖到好人头上。”
“好人?要不是你压着我--”
“得啦,过去的事儿还婆妈什么劲儿,男人大丈夫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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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黑用瘪铜盆接些溪水尝了尝,颇有‘农夫山泉有点儿甜’的味道,我问:“你要不要喝?”
“愿意拿来我没意见。”
我抖动着面部肌肉,强忍着不去骂他,赌气地说:“爱喝不喝,本姑娘不侍候。”
良久,他忽然主动开口,问:“你为什么时而傻气又时而不……”
我没好气地抢着回答:“想傻就傻,需要理由吗?”
他道:“京城传闻,说你傻得厉害,连爹妈都分不清楚。可我跟你交谈时,你的头脑清楚的很,就是爱讲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哦!他居然还知道一些甄甜儿的事情,我何不透过他来了解一下甜儿的过去。
我佯装道:“人们太夸张了,传闻十有八九不足为信。”
“嗯--你的确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傻气。”
我暗道:不是不像,人家根本就不是。
我有意从侧面打探着,“那你有没有听说我是怎么傻的?”
“据说是胎里带的,”他奇道:“怎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瞧你问的,我傻当然自己不知道了。”我在黑暗中用力地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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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地,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我开始觉得胸口发闷,不好!氧气开始逐渐变少了,于是我也慢慢地躺了下来,减少活动量,节省空气和体力。
我轻声问他:“你有没有感觉呼吸困难?”
他不答。
这死人头居然跟女人记仇,搞得我也不想吱声了,好女不跟男斗。
不过,未免有点担心,我又道:“喂!”
还是没有回应。
我摸索着爬到他的身边,用手推了推他,他依旧没有回应。我赶忙点亮火折子,照着他的面庞,他大概是晕厥过去,我唤着:“招财猫!招财猫,快醒醒,别睡……”
见他不动,我伸手在他的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咳了几声,才怒道:“你又打我!!”
总算醒了,唔,我长出一口气,喘着气骂道:“大白天你睡什么觉?”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谁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你叫我什么?”
“一个讨彩头的好名字。”
他道:“甄--如果,你活着出去,代我向父母大人说--”
“行了,要说你自己说,我不代替你。你以为你一定死得了么?你这种人,阎王爷看着都讨厌,懒得招去找麻烦。省点劲儿吧,现在缺氧,你别胡思乱想,让脑袋保持清醒,再睡过去可就有得玩了,我会借机多打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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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熄灭了火,并嘱咐他要保持同我讲话。
“你……不怕死么?”他问。
“怕,”我诚实作答,“没人不怕,况且这么着死是最慢最折磨人的。”
我接着又问:“听过骊姬的故事没?”
“你是指《列女传》的那段?”
“不是,是庄子曾经以骊姬不愿远嫁的故事为由,引申出的道理,用在此处很合适,未嫁时泣,嫁后则喜,人未曾死过,却都无端端地怕死,也许死了比活着更好呢。”
“你这个不是比我说的更悲观?”
“切,我才是真正的乐观。死神不是还没来吗,想它干嘛,有气儿你就先喘着,想多了没用。”
“你确实不是个傻子,傻子说不出这番话来。”
“傻子更不会替你看病喽。”
提起这个,他颇感兴趣地问:“你真的学过兽医?”
“反正我给加菲接过骨。”
“加菲是谁?”
“我家养的米克斯猫。”
“什么猫?”
“说了你也不懂。”
……
“我--喘不过气来--”他似乎已奄奄一息。
我的神智也开始迷糊起来,“我也不成了--看来--不能--替你传话--”
“听!你听--”
“啊!有人,有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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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救了,招夫人急得眼泪汪汪的,一看到招祈渲的惨样,立刻就拉着他的手哭个不停。
大夫对了凡师太说我没有什么受伤,呼吸到新鲜空气已好了一大半儿。我躺在榻上,对着招夫人道:“婆婆--”
她忙道:“媳妇,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谢谢你照顾祈渲,一直以来我还对你……我有愧啊。”
“婆--”我虚弱地叫着。
“乖孩子,你好好歇着,别多说话。”
我急得到底大吼了出来,“师太,还有没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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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浩浩荡荡地拉着我们回到了招府,招祈渲是被下人抬回房去的。我被七巧和八巧一路掺回仁苑,路过小厨房时,我挣脱了她们,直冲了进去。
当三巧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好心的提醒我,“少奶奶,您吃的是喂猫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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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月庵之行过后,我在招家的地位似乎有所提升,招夫人表现的尤为明显,当晚便派丫鬟们抬来了一只烤乳猪慰劳我。可惜我因为夺了猫食,那晚见到什么都反胃,即便是给盆龙肉也吃不下。
因后遗症使然,我再也不敢提闭关练瑜珈的事了,又恢复了终日数花瓣的沉闷生活。
三天之中,我没有再见到招财猫。听下人们说,招老爷早请招财猫的师父来为他治疗内伤,现在他已能够活动了。
我了解他的病情,不外乎就是岔了真气,至于骨折养上几个月便没有大碍了。当然,脑子里也曾有过一忽儿想去义苑探问的念头,但每每想起他可恶的脸,我还是放弃了。反正在他自己的府里,有的是人照顾他,再也不需要我这个蒙古大夫了。
这一天,天朗气清,我呆坐不住,正思索着去哪儿逛逛?众人一定都象走马灯似的进出招祈渲的房间,雅益斋暂时还是不能去。
瞥见空着的汉白玉花瓶--它曾连续插了一个月的牡丹(山茶主动免费多赠送了我二十天的货),我再次蒙生了观光小姑子绣楼的雅兴,于是带了七巧够奔娣苑。
偏巧在花圃又撞见了小丫鬟山茶,这次她见了我居然又撒腿往屋里跑。我不由得勃然大怒,并不是我做了几天少奶奶,主母脾气渐涨,能怪我生气吗?即使是同事见面也得点个头吧,何况是见到上级领导,她扭头就跑算什么?太瞧不起我了。
当下我也没磨蹭,三两步抢前,屈臂拦腰就把她拽了回来,她吓得大叫。
我厉声喝问:“你又见鬼了么?”
山茶想是对于我巨大的体型,能爆发出如脱兔般的灵活和猎豹一样的迅猛显得错愕不已。
“说话!”
“没……”山茶敬畏地不敢抬头。
我逼问道:“没什么?”
“山茶--没见到鬼。”
“没见鬼你跑什么劲儿?我比鬼还可怕?”
她终究年纪太小,不似七巧一样会应承主子,被我一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