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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结巴巴地道:“她--她不是说想嫁名声最大的人么--再说她嫌我黑矮,根本也瞧不上眼……”
老帅以丝绢轻掩嘴唇,邀功似的笑道:“这你可得多亏我这大媒人喽。昨晚上大东主本来是想杀了你的,是我冒着挨打受骂的危险才劝住的。”
原来昨晚他在柴房门外告诉秦重赏: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何必不换一个人选。纳兰飘血虽然武功盖世,名震江湖,却还是死在我的手里,那么传扬出去以后,我余公子的名气一定盖过他的,所以不如将我订为她的夫婿新人选为妙……
难怪她昨天那副瞬息万变的怪表情了。
这老人妖真能给我找麻烦,别说我是个女的,就真是男人也不敢娶红衣魔做老婆,她那动不动就打人耳光的脾气一般人都吃不消。我伸手重重地拍着帅二爷的肩头,皮笑肉不笑地咬着牙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得感谢老帅你了。”
他正色道:“谢倒是不必的,只要姑爷你好好对待我家东主,老帅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他改口得可真是快呀。我慢腾腾地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漱了漱口,思索片刻后笑道:“先别忙叫我姑爷,我还没答应下来呢。”
“啊,”他显然是吃了一大惊,而后冷笑道:“老帅只当姑爷说笑了。我家东主是武林第一美人,有才又有势,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良配。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不识抬举。”
他这是想干什么?威胁我?
我也冷笑道:“要是本人已有妻室呢?停妻再娶可是触犯例律的,除非你家东主肯做小。”
“东主当然不能做小。你回去休了你的妻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回答的好生干脆。
我连连摇头,“不行!我家丈人在当地权势甚大,我绝对惹不起。”
他忽然阴森森地笑起来,“只要公子有这份心,一切都好办。绿林人办事哪有那么守规矩的?你将家中住址给我,休不掉可以让她永远消失……”
“我说笑的,幸亏我没有老婆。”我暗骂死人妖真够狠毒的,先施行缓兵之计也未尝不可,我问:“秦姑娘打算要我何时娶她过门?”
“姑爷没有妻室最好。东主曾与人约誓三年为限,也就是到下个月十六--她生日那天为止。东主的意思当然是越快越好,省得耽误了。”
我皱眉道:“这么急,时间怕是太紧了吧。”
他奇道:“还有一个来月,如何紧了?”
我笑道:“秦姑娘想嫁的人至少得有些名气,可江湖谁人知道我余公子算哪根葱?你们总得费力替我引荐一些能人志士,或是替我传传名吧。”
他沉思片刻,道:“姑爷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同东主商量商量。”说罢起身就要走。我连忙拦住,“老帅,那王氏兄弟昨天是对不住你,但你念在我与他们是旧识,能不能……”
“姑爷,你就省了这份心吧,”他愤恨地道:“还说呢,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捆得结结实实的,半夜居然给他们逃走了,早知道还不如昨天就收拾他们一顿了。”
我心内大喜,凭皇上的义气为人总是会念着我救驾有功,将来定会受理我的御状。这样来讲,柳绿阁一趟虽是凶险却也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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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赏采纳了我的建议,老帅告诉我说他东主已经雇佣了三十多名说书先生,前往各地为我扬威名讼赞歌。
一晃儿,我在柳绿阁被困了六天,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出逃路线。柳绿阁除了男妓,光打手就有三四十人,他们每天三班轮流值岗,想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实在难得很。
幸好秦重赏知道我不会武功,因此我只要不出大门便不受禁足。
第五十五章
而后的三天里,尽管我可以在规定范围内走动,却没有再瞧见过招祈汇出现。
这期间内我受到过秦大姑娘的一次召见,地点就在我现在住的房间楼上,看样子那是她的闺房。
与第一回那次会晤不同,她早已没了伪装的热情,不过这女子有种天生的魅惑力,即使俏脸上冷冰冰的,可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段风流的韵味,难怪有近百位男子甘愿做她裙下之臣。我忽然想到自己同为女子,吸引力方面就差她太多。我在石人岗呆了一年半,接触的都是男人,虽说义姐是女的,但也是性情象极了男子,所以久而久之我便成了走路快如风、言谈举止粗鲁的男人婆模样。不知道吸引力这种东西可不可以后天学成,动了这番心思的我不免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打算偷师。
从秦重赏的言谈神色中我瞧得出来,虽然决定下嫁,但她根本瞧不上我。
她询问了一下我的出身,我当然是胡编一气。她皱着眉头失望地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屠户之子,身家太也……你既然不会武功,我倒很好奇你是如何杀的纳兰飘血?”
我胡诌道:“一次偶然的客中相遇,我见他的剑柄上镶着宝石就想据为己有,所以在他的酒里下了迷魂药,然后就得手了。”
“无耻小人!”她骂道,忽然又疑惑地问:“你胡说八道,纳兰飘血纵横江湖十载,会被你这等下三滥手法骗倒?”
我笑道:“法子不怕笨,重要的是有人肯上当。我原来也不知道他是这么有名气的杀手,要不然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我如此贬低自己的品行,就是想令她知难而退。眼下逃不出去,要是哪天她兴起急着成亲,我瞒得了一时也过不了洞房这一关。
她恨声道:“你快滚回楼下去!别让我再瞧见你!”
滚就滚,我乐颠颠地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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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院独自揣摩着秦重赏的一些动作,正在练习的时候,逢见老帅从偏楼里走出来,只见他灰头土脸晦气万分。我心下暗笑,他一定是挨了秦重赏的骂,推荐这么一个大活宝给她当老公,她不气才怪呢。
我上前主动打着招呼,老帅充满怨恨地道:“你--你可坑死人了。”他说着忙把我拉到角落里,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周遭,又道:“我的亲姑老爷,你就是平时为人再坏,在东主面前装个样子还不成吗?你都知道她本不愿意嫁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又何必让她更感后悔呢?”
我不以为意地笑道:“那正好!我也不愿意得紧,大家一拍两散,她要是放我走,我保证不说出去她曾想下嫁于我。”
他双掌一拍,跺脚道:“晚啦,前儿,她已经派人去通知秦老爷了。”
“告诉家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派个人去取消一下就好了。”
他压低声音道:“那是大大的不得了呢。你知道什么,当年东主就是在她爹爹面前立的誓。”
我一怔,“你是说秦姑娘的爹爹逼自己的女儿开--开柳绿阁?”天下哪有这样为人父母者,置女儿的清誉不顾,简直荒谬绝伦。
老帅道:“不是的。你听我告诉你……”
原来这秦重赏的爹爹真如我先前所猜测的,极度的重男轻女,女儿刚一出生,他便横眼竖眼的看不上,还特地给她取了这么一个怪名字,盼得就是下一胎能一索得男。幸喜老天遂他心愿,真的给他生出儿子,这秦老爷便将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到了儿子身上,对女儿全然不理不睬。偏就这秦姑娘生性要强,对父亲的偏心积怨久矣。最离谱的是十九年里,秦老爷没有一次记得住女儿的生日,秦重赏终于在自己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全面大爆发。她立誓要做三件让老秦头丢脸的大事,要令他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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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帅讲完,我才明白过来,看来这秦重赏脾气乖戾,不但开男妓院,还挂上标有自己的大名的旗子吸引男人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其情可悯。
老帅叹道:“别看东主表面若无其事的,其实她心里苦着呢……”
我试探性地问道:“听这意思秦姑娘的父亲是位很有面子的大人物喽?”
老帅一呆,奇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我们东主的父亲就是天下第一大帮——乞儿帮的帮主呀。”
我的心脏猛跳了两下,一把抓住老帅的衣袖,惊喜地问:“你说的可是秦万千?”
他不悦地道:“你这年轻人不但没见识,而且忒没规矩,自己丈人的名讳岂能随意直呼。”
我的心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了,看来不必费心逃走了。我按了按兜里的那枚银戒,暗骂自己真够笨的,上次义姐曾提过秦万千重男轻女的毛病,怎么就给忘了呢。要从义姐徐娘子那方面来论,这秦重赏也算是我的姐姐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忽然我转念一想,她本与父亲不相亲近,如果我现在跑去厮认,她怕是要误会我是秦万千派来羞辱她的,一时激动杀了我也未可知呀,不可贸然行动。
我问老帅秦帮主会不会来柳绿阁?他告诉我因为秦重赏开了这买卖,秦万千认为她令自己在江湖上丢尽了脸,因此父女间已经剪断来往两年多了,相信即使女儿成亲他也不会出席。
我神秘一笑,“老帅,我知道你对秦姑娘忠心耿耿,你想不想他们父女和好?”
他道:“怎么不想?只怕是要等泰山崩了也难呀。”
“泰山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崩倒。”我从怀里取出银戒,托在掌心伸给他,“你派个妥当的人将这个东西带给秦帮主,就说--就说许大姑娘有难,请他速来。”
老帅将银戒接在手内,一脸不解,“哪里来的什么许大姑娘?”
“你不要多问,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管能说和他们俩,”见他将信将疑,我笑问:“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
他居然点了点头,“东主说你为人奸滑,老帅我还真有点信不过你。”
我气馁,狼来了故事的连锁效应。既然秦重赏说我懂得欲擒故纵,那么我就出一招用用,我故作气愤地从他手里夺回银戒,“不信拉倒,反正这事我也没有好处,他们爷俩愿意互相怨恨就恨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