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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二十余岁了,还是连一门亲事都说不上。
因那澄心馆离着后院儿极近,郡主府再怎么说也是在皇城边儿上的,若是这梅花宴上出了什么丑事,不止郡主府蒙尘,便连整个皇家的体面也要受些牵连。
因此,刘筠便暗暗派了人跟着吴庸,自己却是往琼玉湖边漫步而行。
谁想,他这里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内宅的院墙边传来了女子惊呼的声音。他的耳力一向极好,一听那声音便立刻辨别出,出声之人乃是傅珺。
☆、第425章
刘筠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有一点着急,还有一点担心。
他快步往内宅这边赶,待走到后院的门边时,才发现那角门是虚掩着的,门里门外空寂无人,他一路行来更是连个仆妇都没遇见。
而后,他便瞧见了那个熟悉的纤秀身影。
那个秀气的身影便缩在芦苇丛中,小小的团成了一团,很单薄,也很柔弱。透过枯黄的芦苇叶尖儿与雪白的披风,他隐约瞧见她穿着明丽的杏色衣衫,发上的金钗映着如雪的肌肤,清滟妩媚,美丽不可方物。
那一刻,眼前的身影与多年前那个月夜下钻洞而来的小女孩重合在了一起。他想起她向他行礼的乖巧样子,想起她匆忙用手指整理头发,模样有一点呆呆的。还有她站在/射/圃里,穿着青色的箭袖,纤秀柔嫩,宛若新生的小竹。
他的心不知怎么就软了。
走过去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在与人淘气,或是在跟谁玩闹。
十三岁的小姑娘,可不就应该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么?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遇到了这样污鄙龌龊之事。那些人如今的手段已经这样下作了么?竟是连一个小小女孩也不放过。
真是可鄙!
刘筠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转身向着角门而去,一面淡淡地道:“细细说来。”
何靖边躬了身子道:“属下的人缀着吴庸进了澄心馆,回报说吴庸藏在了画阁之中,一直在自言自语什么‘小美人儿’、‘小才女’之语。后主子有令,属下便亲去澄心馆打晕了吴庸,将之藏在了倒座房的床下。过后那连着澄心馆与后院儿的雕花门处便走进来一群贵妇。打头的便是卢氏长女。那卢氏进门之后便直奔画阁。后见阁中空无一人,她似是极为不喜,很快便又带着人回转了。属下听见她急急地吩咐底下的丫鬟去找一个叫细枝的小丫鬟。属下见这群贵妇回转之后,便也回来了。”
刘筠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怎么忘了那个叫细枝的丫头?这不应该的。方才只顾着带傅珺匿进山洞,根本就没想起细枝还在湖边晕着。
他这是怎么了?
“细枝就晕倒在湖边,你去把她弄回来。”刘筠顿了顿,又淡淡地道:“把吴庸扔进护城河。尸身上带些东宫的幌子。做得明显一点,最好把抚远侯府拉进来。”
何靖边有些迟疑。
刘筠回头看了他一眼,语声淡淡:“你知道怎么做。”
何靖边的后背陡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立刻应诺了一声。悄悄退了下去。
刘筠负手望着眼前的石径。那石径伸展着拓向前方,又被两脉枯萎的荒草掩埋而尽。
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好象已经隐忍太久了,久到了让那些人以为,他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人人都可以欺他一欺。现在,这群人还将手伸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
只要一想起那个小姑娘。就这样孤孤单单地蹲在草丛里,柔弱得比一根芦苇也强不了多少,他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那烈焰灼得他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武阳伯么?那就是二皇子刘竞。卢悠的身后便是太子刘章。
很好,加上他刘筠,还有他那个好皇兄刘简。大家关起门来真是亲亲的一家子,恰好可以凑一桌打马吊了。
刘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既然他那个太子侄儿已经如此等不及踏上那条不归路。那他也不介意多推一把。
只希望武阳伯硬气一点,别白白死了个儿子。
还有德妃,也千万要争气一些,别叫下头卖命的人失望才好。
刘筠又笑了一下。
这一次,他的笑容显得温和了许多。他听着前头隐约传来的曲韵,负了手往前走去。此刻的他,又成了一位散淡悠闲、不问军政,只愿与乐伶为伍的闲散一字王了。
傅珺回到浮觞阁的时候,戏台上的《天门》方唱至尾声。饰演仙女的伶人舞起两段天青色的水袖,直若天女下凡。
据几位极有见识的贵妇说,这段水袖虽不及夏云笙的清海流金袖,却也是颇成气候了。
听了这话,那席间众人皆是笑将起来,傅珺亦跟着浅浅一笑,又捧起桌上的茶盏暖了暖手。
她的舌头还疼着,不敢喝茶,估计这之后的几天,她都不能吃太烫的东西了。
平南侯府的席位之上还是空无一人,傅珺此时便坐在谢夫人身边,与谢亭轻声地说着话儿,那一身明艳的杏色衣裙,卢悠一进浮觞阁便一眼瞧了个清楚。
傅珺是如何回来的,卢悠想不明白。
她招手叫了个郡主府的小丫鬟来问,那小丫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席上放眼望去皆是光灿灿的丝光绢、华丽丽的遍地锦,傅珺的一身杏衫融在其中,并不见显眼。且这些小丫鬟还要忙着服侍席上的贵人们,并没那么多功夫看美人。
卢悠对那小鬟的回答极不满意,却又不能再多问。
再问下去,旁人就该起疑了。
她只得捺下满腹的狐疑,继续招呼满座的客人们。
傅珺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卢悠的表情。
现在的她已经十分确定,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必是卢悠无疑。
这卢悠几次三番对她出手,傅珺觉得,就算她前世是个警察,那也是前世。在这一世,她不会死死抱着前世的那些法律条文讲规则。
想到这里,傅珺又向原先的席位看了一眼。却见侯夫人并张氏等人此时俱已回来了,青芜与青蔓也都换了新衣,正四下张望着寻找傅珺,面上有着明显的焦色。
傅珺便向谢夫人轻轻地道:“我祖母她们回来了。”
谢夫人会意,她往四下看了看,便拉着傅珺的手站起身来,行至侯夫人面前方笑道:“傅老夫人,方才小女因寻了四丫头去我们那席上说话,我便留四丫头坐了一会子,还请您莫怪我唐突了。”
侯夫人淡淡地看了傅珺一眼,眼角微微一眯,复又摆出个宽和的笑脸来道:“谢夫人太客气了。”
谢夫人微笑颔首,又向张氏并崔氏打了招呼,便即离开了。
这里傅珺便又向侯夫人等告了罪,亦回到了自己的座儿上。
☆、第426章
此时便见傅瑶一脸的不满,只不好发作,唯将那眼神一点一点地往侯夫人身上看,口中嘀咕道:“《天门》都快唱完了,寄蝶儿的水袖我都没看全呢。”
看来方才她们回来得晚还是因侯夫人耽搁了,这会子傅瑶便有些不高兴。
一旁的傅珈便冷下了脸:“三妹妹也别总想着这些玩乐之事,有失我侯府颜面。”
傅瑶眸色微冷,复甜甜一笑道:“是啊,二姐姐在白石读得好书呢,小妹我可不得多学着些。尤其是礼仪这一项,小妹可是自愧不如的。”
傅珈一听这话,一双眉毛马上立了起来。傅珺在一旁瞧见了,直以为她马上就要发作出来,一时间倒觉得不大妙。
谁想傅珈的眉毛立起来之后,却不曾出声,而是深深地看了傅瑶一眼,神色复又渐渐放平了,最后扭脸看向了戏台。
傅珺暗里松了口气。
此时,席上诸人皆专心地看着那伶人寄蝶儿舞着水袖,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傅珺便招手将双青唤至跟前,附在她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她挑的这说话的时机十分巧妙,那卢悠恰在招呼着温国公夫人与孟湄,这几人皆是背对着傅珺的,并不曾发现傅珺的举动,更没人关注她身边的丫鬟。
傅珺便借着说话的时机,将一只小木葫芦塞进了青芜的手里,又向她笑了一笑。
青芜点了点头,又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恰在此时,那戏台之上的寄蝶儿又舞起了水袖。一刹时满台上只见彩袖飘舞、裙带翩翩,满座中人尽皆叫起好来。青芜见状,便拉着青蔓一同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当青芜与青蔓回到浮觞阁的时候,二人瞧上去并无异样。
青芜微微垂着头,手里捧着一只镶翠镂银梅花小手炉,青蔓的手里则捧了一枚极精巧的绣梅花小锦囊。
傅珈远远瞧见了,嘴角一撇,口中却是笑道:“四妹妹叫人取了这些来做什么?”
傅珺不经意地转首看了看青芜与青蔓。方又回眸向傅珈一笑道:“一时手冷罢了。”
傅珈的眸中露出明显的不屑来,转眸不再说话了,心中却是撇了撇嘴。
还当准不知道么,那小锦囊里定是放着银角子的。约摸是见这席上的人皆赏了那伶人。她家四妹妹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没带着银子,现叫人回去取的。
傅珈一面暗里摇头,一面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侯夫人那一桌。
侯夫人正与那伶人寄蝶儿在说话。
说起来,这寄蝶儿傅珺曾于多年前见过一面,彼时还是在姑苏。宋夫人因见寄蝶儿可怜,还赏了她好些东西。
而今已是数年过去,寄蝶儿的脸模子已然长开,却正是黛眉恰如双飞燕、明眸宛若横秋波,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
此时她端端正正地立在侯夫人身侧,恭敬地细声道:“老夫人见怜,是奴的福气。”
侯夫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慈蔼的笑意,和声道:“我也瞧了你好两年的戏了,真真是越见清韵流转、口齿明净,这水袖舞得也越发好啦。”
一旁的兵部左侍郎夫人——亦即是裴熹之母——秦氏便笑道:“这孩子的身段子也好。现如今可不就是班里的台柱子了么?”
这话说得周遭几位夫人皆笑了起来。
寄蝶儿这些年常在高门里走动,一行一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