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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飘到了小女孩的上方,小姑娘的眼睛紧紧闭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傅庚的一角衣袖。
唉,可怜的孩子!傅珺怜悯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的空气让她窒息,她的心口好疼,头也很痛。
她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变成了一片沉郁的黑暗,一些纤细的白色雪粒,无声而迅速地飘落了下来,很快地。便将她脚下的这方世界,覆成了一片雪国。
多么美丽而安静的世界。
傅珺望着前方的那片黑暗。那是这些白色精灵的来处。她也很想飞向那里,她相信,有人便在那里等着她。
可是,她的双腿像罐了铅,那飞舞的雪粒被大风卷起,化作雪色的旋涡。将她牢牢地吸住。她再也无力飞行。只能重重地沉溺在了这片雪白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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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庚负着手,面容枯槁地站在床前,看着女儿昏睡的面庞。
傅珺已经这样昏睡了整整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傅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此刻的他看上去像老了十岁,鬓边已经有了霜色。
他很累,心力交瘁。神魂俱疲。可他不能倒下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也有太多的人要见。还有他的女儿,他唯一的至亲骨肉,也需要他的照顾。
方才鲁医正刚来瞧过傅珺。
他是在王氏去逝后两天才回的京,一回来就被傅庚请了过来。这两天皆是鲁医正在给傅珺把脉开药。
在离去前,鲁医正对侯夫人说,傅珺身体无碍。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过。这只是他在人前的说辞。而在无人处,他拉着傅庚悄声告诉他,傅珺得的,很可能是离魂之症。
鲁医正说,得此症之人并非身体上有病,而是潜意识里不愿醒来。失去了母亲的傅珺,心灵上所受到的伤痛,需要通过睡眠来修复。因此鲁医正只开了一张安神的方子,便叫傅庚耐心等待。
“等她觉得没那么难过悲伤了,她自会醒来。”鲁医正最后说道,随后便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傅庚凝视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住了一般,揪痛难当,几令人窒息。
他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着,身体前屈,表情十分痛苦。一旁的许娘子忙倒了杯热茶,怀素捧至傅庚面前,却被他挥手格开了。
过了好一会,那阵疼痛方才渐渐淡去。傅庚苍白着脸直起身来,平复了一下呼吸,疲惫地对许娘子与怀素道:“你二人便牢牢守在这里,任何人叫都不得离开。”
许娘子与怀素皆应是。
傅庚伸手揉了揉额角,手腕划过素服粗砺的布料,他的心又是一阵撕扯的疼。
他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会醒,只能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好在女儿虽是昏睡着,却能喂进些流食。许娘子照着宫里的方子,亲手熬了浓浓的鸡汤与肉骨汤,一天几顿地喂着,傅珺的面色瞧着倒比之前红润了些。
想至此,傅庚感激地看了许娘子一眼,道:“劳烦你了,我实是顾不过来。棠姐儿还要烦你多看顾着些儿。我现今,只剩她一个了,若她再有什么事,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布满红丝的眼中泛起泪光,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许娘子屈身行了一礼道:“三爷放心,我会好好照应四姑娘的,绝不会有任何闪失。”她说话的语气十分郑重。傅庚知道,似许娘子这等重诺之人,言出必行。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感激之情,只能朝许娘子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西厢房,步出了秋夕居的院门。
方才侯夫人使人过来传话,说有要事相商,着他速去荣萱堂。
要事?傅庚一听到这个词便很想笑。
现在还有什么事能大过他的妻女?连皇帝都准了他半个月的假,着他好好操办丧事。这位尊贵的平南侯夫人,哪来的要事要找他这个庶子?
傅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负着两手,穿着一身十分扎眼的粗布素服,腰上缠着白绦,不紧不慢地进了荣萱堂。
他知道侯夫人忌讳这些。不过,他可不是自己来的,是侯夫人有“要事”急着找他来的,既有要事,这身素服便也来不及换,也只能穿过来给侯夫人看看了。
傅庚跨进荣萱堂的时候,侯夫人穿着一身深紫色团花对襟袄儿,正端坐在西次间里,只留了于妈妈与素云二人服侍。
傅庚进门是于妈妈亲掀的门帘儿,将傅庚让进了屋中。
“三郎来了。”侯夫人态度温和地道,素云捧了傅庚最爱喝的茶过来,轻放在他的手边。
傅庚垂眸问道:“不知母亲唤儿子过来,要商量何事?”说罢,便状似无意地将手抚向腰间的白绦子。
对于傅庚的举动,侯夫人反常地未表示任何不满,只关切地道:“三郎又瘦了。我知道你这两日辛苦,可也要爱惜身子才是。”
傅庚淡声应了句“是”,便不再作声了。
侯夫人便向于妈妈看了一眼,于妈妈会意,带着素云悄然退出门外,自外头将门关上了,二人亲自守住门口,不许旁人打扰。
没有人知道,在那扇关起的门扉内,侯夫人与傅庚都说了些什么。于妈妈与素云守门守得极严,便有小丫头从廊下经过也不行,一律将人赶得远远的。
小丫头们便只能躲在回廊的边上、柱子的后头,偷眼去瞧。
半炷香后,傅庚便从门里走了出来,一身素衣将他衬得宛若落难公子,俊美中带着沧桑,瞧来格外叫人怜惜。他的面上无甚表情,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出了荣萱堂的院门。
小丫头们牵扯的视线,便长久地锁在那道瘦削而修长的背影上。即便憔悴如斯,傅三郎的俊美依旧令人心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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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就在傅庚跨出荣萱堂院门的同时,一道纤丽清婉的身影,也走进了抚远侯世子卢荣的书房。
卢荣正在桌前看书,听见廊下小厮报“二姑娘来了”,便忙从桌前站起身来,笑着道:“妹妹可是稀客,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卢莹脱下身上的斗篷交予身旁的丫鬟,又从另一个丫鬟的手上接过只描金朱漆托盘来,含笑道:“妹妹特来瞧瞧大哥哥,顺便给哥哥送些吃的。”
卢荣笑道:“是什么吃的这么稀罕,还要妹妹亲自送过来。”
卢莹轻轻将托盘放在桌上,那托盘里有一只竹青官窑瓷罐,一阵鲜甜的香气从罐子里传了出来。卢荣不由耸动鼻尖道:“好香。”
卢莹笑道:“是蜜酿羊羔水晶羹,我照着母亲留下的法子学着做的。”
卢荣听了这话,面上便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叹道:“怪道这味道如此熟悉呢。”
卢莹柔声道:“大哥哥快尝尝,看味道可好。”说着便亲手布了碗勺,舀了半碗羹递到了卢荣面前。
卢荣舀起一勺来尝了尝,面上的神情越发柔和,温声道:“很好吃,跟母亲当年的手艺很像。”说到这里,他极轻地叹了口气,眸中怀念的意味更深了些,低下头去又舀了一勺羹,放在口中细细品尝,面上的追忆之色越来越深。
卢莹也不说话,只温柔地笑着,看卢荣吃光了碗里的水晶羹,又递过毛巾叫他擦嘴。
卢荣接过毛巾拭拭唇角,和声道:“妹妹有心了。”
卢莹笑了笑,将那瓷罐交予一旁的丫鬟,柔声道:“这羹冷了便不好吃了,且放在火上煨着。”
那丫鬟领命下去了,卢莹便柔声道:“听嫂嫂说大哥哥最近胃口不大好,妹妹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顺便跟大哥哥说说话儿。”
卢荣笑着打趣道:“妹妹难得洗手做羹汤,看来是有事求为兄了,说吧,是什么事?”
卢莹面上一红。道:“大哥哥怎知妹妹有事相求?”
卢荣见卢莹这红着脸的样子,眼前便不禁浮现出小的时候卢莹撒娇求他帮忙的情景来,面上的笑意愈发柔和,柔声道:“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每回求我什么事的时候,就说给大哥哥送吃的。多少年也没变。”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不由带出了几分回忆与怀念。
卢莹含羞带怯,轻垂臻首、缓低蛾眉,柔声笑道:“大哥哥果然最知妹妹,妹妹确是有事相求。”
卢荣便笑问:“何事?”
卢莹却未说话,清丽的眸子向两旁扫了扫。
卢荣不由失笑道:“什么事这么要紧,还要避着人说。”一面说一面便挥挥手,侍从们便皆退了下去。
待到屋中再无旁人,卢荣便笑道:“现下可以说了吧。”
卢莹轻轻“嗯”了一声。未曾说话,人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款步走到卢荣面前,双膝一弯,当先便跪了下去。
“妹妹!”卢荣吃惊地看着卢莹,伸手便欲扶。卢莹却将身子向后一缩,避开了卢荣的手,仰首颤声道:“妹妹只能来求大哥哥了。”说罢便落下泪来,那晶莹的泪珠宛若透明的珠串,颗颗洒落在她的衣襟上。
“你这是做什么?”卢荣大为惊讶。对卢莹此刻的表现完全没有头绪,蹙着眉头打量着这位妹妹,神情里带着几分疑惑。
卢莹垂下头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待到再抬起头来时,她的眼中已无泪意,一双眸子亮得怕人。
“我要嫁予傅三郎。”卢莹一字一句地道。
卢荣呆住了,往后退了两步,神情无比震惊,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卢莹的面上微微一红。随后便浮起一丝梦幻般的笑意,微微垂首柔声道:“妹妹是说,妹妹想要嫁予傅三郎。春温一笑傅三郎,探花傅三郎,妹妹想嫁予他为妻。求大哥哥成全。”说到这里,她的眸子里渐渐便蕴起一层泪光,无助地看着卢荣,眼中满含乞求。
“你……你疯了么?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