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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征伤势严重,捂住胸口忍着疼痛,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在昏迷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一嗔一怒的小姑娘,那么柔柔弱弱,被这么个“陌生人”带走了,会不会哭?会不会怕?
郡主,是我李征对不起你,明明把你从京城带了出来,却没有能力保护你……
。
坐在马车里的叶素素看着聂铎演了这么一出,顿时一头雾水。
刚刚聂铎跟李征和姜成弦讲的那些话,话里话外,根本不是抢亲,更像是偶尔遇到交战双方,又因为与皇帝有仇,顺便坐收渔人之利掠走了他。
可是,打死叶素素她也不会相信,今日聂铎是刚巧路过顺便劫走她的!
果然,离开了那片混战之地,马车停了一下,马车帘子被掀开,叶素素看清外面驾车的人是陌暮,他正回头朝着叶素素咧嘴一笑,显然心情大好,好像是土匪劫道,干完了一票大生意似的。
叶素素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陌暮,马车门口的光线忽然被挡住,聂铎走了进来。
他进来之后,顺手就把马车帘子放了下来,隔绝了叶素素看向陌暮的目光。
叶素素坐在马车里面铺满大红绸缎的长凳上,仰着头不由地望向了聂铎。
聂铎进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向前靠近,只是找了个离叶素素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道:“素素,吓到了吗?”
有些人,看不见的时候,心里对他是慢慢的思念和牵挂,可是当你看见他时,那些思念牵挂却又瞬间就变成了心尖上的甜蜜,想要把他紧紧地拥进怀里,不让任何人把他夺走。
聂铎就是叶素素心尖上的这个人。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要说话,可是千言万语,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下意识地微微张嘴,还未等她说话,聂铎忽然上前,长臂一伸,手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欺身而上,低头封住了她的口。
突如其来的被亲,叶素素毫无准备,整个人扑在聂铎的怀里,任由聂铎的唇在她的唇上肆无忌惮。
聂铎的这个吻很疯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却完全是本能的侵略,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逃离的机会。叶素素很快就败下阵来,想要逃跑,可是她的后脑被聂铎如铁钳一般的手固定着,后背抵着马车墙壁,根本毫无退路。她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向聂铎求饶,聂铎的眼眸里带着喜悦和兴奋,像是置死地而后生了一般,叶素素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她似乎明白了此刻聂铎为何会如此疯狂……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压制不住,不由地心疼他。
她缓缓缓缓抬起手,搂住了聂铎的肩膀,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似乎给了聂铎更大的勇气,他的吻更加地疯狂,仿佛要连着叶素素的皮肉骨血都吻到他的唇中,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等聂铎放开她时,叶素素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手脚无力地靠在聂铎胸膛前,大口大口的喘气,马车外面是有条不紊行进的马蹄声,聂铎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摩挲,唇角禁不住地挂着笑,满足又惬意。
叶素素悄悄抬眼,偷偷看向聂铎,聂铎一低头,把她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他先是“噗嗤”地笑出了声,然后低头又朝着叶素素的额头亲了一口,轻声感叹:“我的素素化了新娘的妆容,真是太美了!”
叶素素活了两世以来,是第一次化这样艳丽的新娘妆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妆容新奇,更别说身为大男人的聂铎。他一边笑着一边靠在叶素素的肩头,贴着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带着坏笑:“素素,你这样真美,如果不是此刻地方不允许,我真想就地办了你!”
叶素素已经回忆起上一世她和聂铎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姑娘,聂铎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瞬间就脸红能滴血,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向聂铎。
聂铎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的怒视,搂在她身上的那条手臂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点在她的鼻尖上,故意装出一副恶霸的模样,目光落到她浑身通红的嫁衣上,恶狠狠地说:“小娘子,今日你落到了我手里,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叶素素朝着聂铎瞪了一眼,气鼓鼓地问:“那么说,你这是抢亲了?”
“当然,我要抢了郡主殿下去做我的压寨夫人,不给我生十个八个娃娃,我连屋子都不会让你出!”
叶素素被聂铎这一副无赖样弄得,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气鼓鼓地在聂铎怀里挣扎了几下,随即又放弃了。
她忽然眯了眼睛,瞪向聂铎,脸上的表情一变,故意噘嘴生气,颇有点翻旧账的味道:“你不是跟我说,让我安心嫁人吗?怎么现在又跑来抢亲?”
“安心嫁人”是聂铎写给叶素素的纸条,当时聂铎身受重伤,叶素素终于下了决心要跟他走,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从此天涯海角,与君白头偕老。可是,聂铎不仅不告而别,还托人给她那样一张纸条,那上面的字就是聂铎的亲手写的,叶素素横眉怒目,她倒是要聂铎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若是,若是她知道聂铎今日会来抢亲,也不至于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了。
提到那个纸条,聂铎终于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望向叶素素。
叶素素被他这样的表情看得有些不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不由地揪在一起,不安地互相绞着。聂铎低头,轻声一叹,大掌张开,把她的两只小手都包裹在手心里。
他说:“素素,我说过,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给我的答案是不愿意。”
叶素素一听,顿时就急了,满脸焦急地想说:“铎哥哥,你只要再问我一次,我就愿意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聂铎就朝着她摇了摇头,抬起手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安抚她说:“素素,别急,你听我说。”
叶素素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吸了吸,乖巧点头,没有急着往下说。
聂铎道:“素素,我说过,那次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日后绝对不好再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了。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下一次我都会带你走!我,聂铎,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除非我死。”
“铎哥哥……”
“素素,你听我说,”聂铎目光坚定,道,“素素,其实在皇上没有给你赐婚之前,我已经计划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把你带走,如何能逼得大原国皇室把长仪郡主嫁给南郡聂家又不连累叶太傅和叶家人。素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姑娘,你愿意不计一切地跟我走,但是你绝对不愿意因为跟我走而连累到你的父母兄嫂!如果皇上没有给你赐婚之前,你诈死隐姓埋名跟我去西南,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是,后来皇上要亲自替你的亲事做主,甚至选定了何恩新,那么就算是你诈死,也不能走得名正言顺。”
“所以,你要抢亲?”叶素素越听越发懵,她一直想要跟聂铎在一起,可是她设想过所有办法,也没有想到名正言顺的办法,她完全不知道聂铎会有什么法子。
聂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低头在叶素素紧锁的眉头上亲了一口,摇了摇头,道:“素素,你错了,抢亲的不是我。”
“不是你?”叶素素越来越发懵了,或许因为聂铎就在身边,她觉得倍感安心,连脑子都转得慢了许多,一时间没明白聂铎的话。
聂铎笑道:“当然,抢亲的人明面上是李征,暗地里是太子赵从嘉,皇上要发怒,也会冲着这两个人去的。长仪郡主殿下在被抢亲之后,半路被劫,劫她的人是宁王世子姜成弦。
李征为了保护长仪郡主,和姜成弦两败俱伤,南郡聂家人不过是顺道路过,坐收渔翁之利带走了长仪郡主。不论这件事如果清算,受害最大的是长仪郡主本人,其次是丢了女儿的叶家。”
聂铎话音未落,叶素素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聂铎之所以刚才在李征和宁王世子姜成弦面前演上那么一出,是为了让她和叶家在长仪郡主被抢亲这件事中撇清,让她的家人不会被皇上的怒火烧到!
长仪郡主和何恩新一样,在这件抢亲事件中是受害者,叶家也因此失去了女儿,就算是长仪郡主被南郡聂家的人带到了西南,皇上也只会向抢亲的赵从嘉和李征、向半路打劫的宁王世子发怒,对于宠臣叶家,皇上只能进行安抚。
叶素素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心里一个念头忽然划过,她侧头去打量聂铎,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神情里全是笃定和得意,这更加确定了叶素素的想法。
她问他:“铎哥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太子赵从嘉和李征为什么会一起联手抗旨抢亲,远在宁王封地的宁王世子为什么碰巧就出现在这里拦截李征?这些都不是巧合吧?都是你一早安排好的吧?所以,你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安心出嫁’,因为你所有的计划和算计,都是基于我能乘坐上郡主出嫁的喜轿上!”
“我的素素就是聪明,一点就透。”聂铎笑着承认,他逼不得已,算计来算计去,所有办法中只有叶素素是半路被抢亲才能名正言顺,也更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
叶素素先是震惊,片刻之后,就是愤怒,瞪圆了眼睛想要跟聂铎生气,可是她又不舍得和他生气,只能小声抱怨:“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这么心惊胆战?”
聂铎如实回答:“不告诉你,一是因为这个计划中也有许多变数,赵从嘉会不会答应和李征联手抢亲,宁王世子会不会真的如我所愿,出来搅和这蹚浑水。我怕途中有变,而你身体又不好,经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如果计划失败,我带不走你,我倒是宁愿你能嫁进何家,何恩新虽然懦弱无能,知道他对你还有一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