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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箬公主默了默,英挺的眉毛竖起:“你骗我,既被复制成为海心,即使他与你一样不死,也该和你同样状态才对,但他却拥有完整的龙躯和三魂。”
黎昀问道:“姐姐是否知道傲视三千多年前,被人断了子孙根一事?”
“传闻有此一说。”
“应该是真的。”
“哦?”
“根据书灵的调查,三千三百多年前,有一男一女闯进了蓝星海,据说两人分头行事,男人泄愤似的将傲视折磨个半死,还断了他的子孙根。女人则趁乱潜入海心禁地,神不知鬼不觉,将正被海心孵化的夜游给偷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木有一万字,但是我好累得歇歇~
下章就从火球出去了,至于第五君本人会不会出场,明儿就醒了,还和小楼有不少对手戏呢~
☆、四宿往事(十五)
黎箬公主半响才道:“是他的族人?”
黎昀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黎箬公主沉吟:“他被海心孵化七百余年; 始终没有完成融合?”
黎昀道:“书灵查探过了; 蓝星海的海心损伤程度比较轻微,远没有到必须复制的程度。而夜游的三魂极其强悍,只是失去大量精气; 是以他在龙子潭用了整整十年才破壳而出。之后因为精气缺失的缘故,浑浑噩噩; 倦怠度日。如今瞧着; 倒是已无大碍。”
稍稍一顿; 他续道,“不过也亏得及时偷出来了,如若一直被海心孵化; 夜游的状况不会比我好去哪里。”
陷入片刻沉思,黎箬公主沉沉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得让夜游知悉此事,迫使他去将蓝星海心内属于他的力量取回来?不行,他还太过弱小; 斗不过蓝星海那些恶龙; 被重新抓回去抽干精气的可能性更大。”
该怎么办?
阿昀仅存的一条生路就此断绝了么?!
瞧见黎箬满面愁容,黎昀嚅动唇瓣; 低低传音:“姐姐,咱们不要再打夜游的主意了好不好?他也是个可怜人呀; 同是可怜人,又何苦再相互为难?为烟波海付出,阿昀无怨无悔; 阿昀有姐姐爱我,真的足够了。”
黎箬何尝是个嗜杀性子?
她咬咬牙,冷酷道:“我黎箬这一世别无所求,唯愿你安稳活着!”
黎昀止不住摇头,借着简小楼的肉身,他张开双臂抱住黎箬,感受着与他血脉相连的温暖:“姐,你说你活的不快活,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阿昀的牺牲上。你想一想,若是阿昀的一切,建立在夜游的牺牲上,阿昀又岂会活的自在?”
黎箬心中凄苦,默不作声。
“姐,我们放过他吧,阿昀不想做恶人。”
“姐,算我求你了。”
“姐……”
“你为何永远都是如此,总去可怜别人,替别人着想,你为烟波海付出了所有,有几人知道?又有几人记得?”
“你知道,你记得呀。”
“你……!”
黎箬蓦地拔高声音,眼圈酸涩发胀,紧紧抱着黎昀,哽咽道,“傻弟弟,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没多久的命了你知道吗,早晚有一日,你会被海心蚕食干净,你清楚吗?”
姐弟两个抱着直流泪,因是传音,外界静悄悄的。
夜游从意识海内抽魂而出,甫一睁开眼睛,瞧见黎箬深情拥抱着“简小楼”,两个美丽的姑娘哭的花容失色,这画面太美他有点儿不敢看。
是以他又将眼睛阖上。
稍过一会,待她们情绪回稳,才重新睁开:“看来你出自烟波海。”
姐弟俩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夜游已经清醒,他冷不丁一出声,两人吓了个激灵。
黎箬公主赶紧松开黎昀,背过脸去。
堂堂西宿海族第一女战将,素来只流血不流泪。
再转过头时,容颜早已恢复傲气冷峻:“夜游,一个人在此地做什么?”
夜游没有理会她,他看着黎昀。
黎昀倒是毫无顾忌,仍是一副凄凄苦苦的模样,泪珠打湿睫毛,挂了满腮,这样柔弱无助的“简小楼”,夜游从不曾见过。
他想着若真有一日见到,自己大抵是会心疼死的吧。
夜游敛下思绪,撩开法衣袍角从地上起身:“你出现的正好,请将肉身换回来,小楼快要撑不住了。”
黎昀仍然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双眼无神,恍惚着道:“嗯,她出了何事?”
“他无意中窥见了第五清寒的剑境,中了毒。”
“中毒?”
黎昀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颇不解,“窥得剑境是桩好事,为何还会中毒?”
黎箬公主后知后觉,听他们说着话才渐渐有所反应,一直以来,第五清寒竟只是个冒牌货?她有些难以置信,那小姑娘区区金丹,竟将一位顶尖剑修扮演的如此惟妙惟肖?
无论剑势亦或气势,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夜游不知该怎样解释,简小楼口中的“多巴胺”与“肾上腺素”,他在《小星域全书》里查了许久,连一个释义都查不出来。
理解不了,只能认为简小楼中了毒。
正想和黎昀细说一下,脚底一阵地震般的摇晃。
三人心知外面一定是出事了。
**
当初在修罗天狱,一众修士也是如此火拼。
但他们只是筑基、金丹境界的修士,折合成星域算法不过六、七阶。如今这些修士,各个都是步入天人大境界的十四阶精英。
于是他们将地心给打崩了。
崩了是什么概念,众人脚下的地面,是由一层层岩浆凝固而成的岩浆石,崩碎之后,岩浆石逐渐化为液体,没有下脚之地了。
就好似万里冰封的湖面,从出现裂纹到咔咔崩碎。
剑胎剑冢首当其冲,周遭岩浆石融化的最快,沉船般陷了下去。
有几个修士心急火燎的跳去抓,“兹兹”冒出一团白烟后,再也没有上来过。眼见地心岩浆足以溶解他们的防护罩,众人再扼腕也没辙,修到他们这个境界谁也不容易,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重力影响下,竭尽全力飞上去,从简小楼先前打开的缺口离开。
“赶紧走了!”落拓和尚一直拦着傲视,拦的精疲力竭,“再不走,你想死在此地不成!”
“死我也得杀了这个贱男!”
傲视飞身还要去砸简小楼,丝毫不顾脚下即将融化的岩浆石。
落拓和尚连忙道:“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已经杀啦?”
脚步一滞,傲视失去的理智渐渐回到脑子里来,对,第五清寒诚然可恨,但同那个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傲视心思定稳之后,横棍遥遥指向简小楼,神色肃杀:“出去我再收拾你!”
足下一点掠空而去。
“可给我累死了!”落拓和尚抚着胸口长喘一口气,“大侄子,你那小情人去哪里了,你修为高顾着些他,我先上去将傲视骗远点儿,你稍等一会再上去啊!”
说完也走了。
简小楼累的狗一样,真想扔了剑躺地上。然而地面足有数千度,躺下还不成了铁板烧。她扯下身上一缕破布条,抹一把脸上的汗。
现在的“第五清寒”狼狈不堪,莫说仙人之姿,简直就是地上一滩烂泥巴。
她稍作休息,立刻向熔浆瀑布的地方飞去。
洞天隔音极好,夜游估计还不知外面的情况。
尚未飞到地方,空间内整个一阵摇晃。只见地面以棋盘的格局,裂出无数条大口子,无论是业已融化的岩浆,还是尚未融化的石头,都被完美切割开来。
简小楼下方恰有一道地沟裂缝,她原本在距离地面半丈高的位置飞行,竟被一股吸力向下拉扯,幸好她反应神速一个空中转体躲了过去。
“师弟!”
不远处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是离火宫云竹子。
简小楼放出神识一探,原来是云英子掉下了地沟。依照她对云竹子此人的了解,只能用三个词来概括,装逼、虚伪、心机深。
生死存亡,肯定不会管云英子的生死。
不然也不会和叶溪一行人组队,丢下云英子了。
世事总是出乎预料,云竹子竟想都没想直接跳下地沟,抓住云英子的肩将他扔了上来:“你先出去!”
云英子惊魂未定:“师兄!”
云竹子喝道:“我原本就受了伤,莫让我分神,先出去!”
云英子牙一咬:“是,师兄!”
云英子真走了。
伤病号云竹子攀在地沟壁上一直上不来。
简小楼继续艰难的向夜游的方向飞,心口揣了兔子似得“砰砰”直跳,没想到云竹子也有这样的一面,方才那纵身一跃,真是英俊帅气……
完了完了,又毒发了。
一毒发,这双眼睛就自带美颜功能啊。
简小楼赶紧停下来,抽簪子插大腿,插插插。
稍稍平复悸动的心情,继续飞。
啧,其实云竹子确实俊美无涛。
道号取的也妙,虚怀若谷,弯而不折,美人如蝶逐光影,美男如花隔云端……
卧槽,简小楼,你快清醒清醒,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鬼?
插插插,插插插,插插插……
最后还是败给了潜意识,持剑飞身而下!
云竹子此时手持一支竹笛,一端插在石头里,整个人挂在岩壁上。下方不到十丈的位置,滚滚流淌的岩浆猩红恐怖。
他发愁该怎么上去。
云竹子救人并不是昏了头,建立最强配置抵抗十方、舍弃师弟是一码事,师弟在面前遇险,他身为师兄责无旁贷,是另外一码事。
即使因此丧命也不会后悔。
说白了,云竹子同叶溪一样,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凡事以宗门利益为先,牢记身份,恪守本分。
正忧愁时,上空涤荡起一道剑气。
云竹子心头一惊,是第五清寒,来杀他的么,也未免太拼了吧?
剑尖插进岩石内,擦出火星乱溅,简小楼缓缓滑落至云竹子身边,一手紧攥问情剑柄,一手揽住他的腰:“我带你上去。”
云竹子脑子里“嗡”一声,腰,腰,腰……
他怒红脸:“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