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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深怕这个孙子被抢走,这样看来这大哥大嫂能与婆母亲近的起来才是怪事。尤其这两年,大哥大嫂大事没有,小动作倒是不断,刚开始时婆母还会说上两句,但是最近似乎耐心消失殆尽,说也不说了。
至于她,表面上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陆呦心里清楚,婆母本来定是不怎么喜欢她的,不过陆呦也能理解,毕竟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她自己倒是不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相比于天之骄子的顾启珪,她就黯淡多了这是事实,朱氏能接受她就是很好的了,她自己也没有奢求太多。不过,现在她和婆母已经相处的很好了,这都是多亏顾启珪。
陆呦在顾家的一切都是跟着顾启珪走的,亲近公婆和两个姐姐,对大哥大嫂也是客气,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感受到怀里的的拉扯,陆呦回过神来,低头就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不禁笑了一下。
“少夫人,下车了。”外面出来丫鬟的声音。
陆呦抱着已经醒了的李诺下了马车,带着笑意进去了‘闵意堂’。夫君希望她与婆母能好好的相处,她也不反感与婆婆交好,所以这样也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现在朱氏对她不就好了很多,她要再接再厉,只求不辜负夫君的安排才好。
这厢,顾启珪骑着马直接出了城,身边也只是跟着顾擎一个人。其实说起来今日对顾启珪来讲并不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因为在四年前的今日他失去一个像是朋友的兄长,是的,兄长,这是顾启珪对沐沣的评价。按照约定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去那个地方,算是承朋友之托,算是替他照顾另一个人。
顾启珪到达慈恩寺后山的时候,已经有人先到了,不用看顾启珪都知道,在那坐着的人是谁。轻轻走过去,浅浅行了礼“四爷。”
“过来了?”沐澈打招呼,他大喇剌的坐在那里喝酒,声音中倒是没有悲伤,甚至和顾启珪打招呼时还笑了一声,但是顾启珪就是能感受到沐澈心底里的悲鸣。顾启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但是为之动容是一定的,结合四皇子自小的经历,顾启珪想着也许曾经二皇子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说不定,因为珍视,所以没有了的时候才会更加的悲哀。但是值得幸运的是,二皇子一直到最后都做得不错,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眼前这人,人脉、钱财甚至还有家人,让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任人宰割。
“是,”顾启珪回道,“我答应过二爷的,要把四爷您平安的送回去。”这是他曾经的诺言,他希望能一直遵守下去。
“坐吧,”沐澈那手里的酒递给顾启珪,“他喜欢听你叫他阿兄,就这样叫吧。”
顾启珪接过沐澈递过来的那杯酒,顺势坐了下来,“是。”因为身体的原因,顾启珪从来不饮酒,就是在外面闯荡这些年都没有破过例,但是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个例外,他总觉得要是不饮两杯酒,心里就会非常的不舒服。
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或者说,是顾启珪看着沐澈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他就只是陪着。其实说起来,就顾启珪来说,他很感谢沐沣,不管是之前去北境时候他主动送来的那个侍卫,还是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亦或是后来他出京四处闯荡的时候,沐沣都帮过他,还会以兄长的身份开导他。
如今的沐澈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在以前,顾启珪对他的印象就只有独,他一直认为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皇帝的,当初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季皇后和她身后的季家会选择名不见经传的四皇子而不是更有实力的五皇子。就是后来清楚这样对季家和季皇后都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沐澈和沐沣自小感情深厚,绝对不会背叛他们。但是即使是这样,顾启珪还是不认为沐澈的性子适合坐上那个位子。
不过,顾启珪现在不这样感觉了,这四年来,沐澈几乎是将自己完全重塑了一遍。现在的沐澈文雅圆滑,短短四年的时间,他从一个不受重视的亲王,变成了现在已经加封了五珠亲王,这一次回京他肯定又会向上升。在大齐,现在有了两个无比夺目的王爷,忠亲王和义亲王,毋庸置疑下一任皇帝会在这两个亲王中产生。而且,虽然现在忠亲王深受当今皇上信赖,胜算可能会大些,但是,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罗国二皇子最近动作频繁了很多。”顾启珪轻轻说道,他之前就一直怀疑罗国二皇子没有死,两年前确认了这个消息,所以就一直关注着。六年前扎布耶从京城回罗国的时候身负重伤,回到罗国又直接被罗国大皇子篡了权,然后两国就打了起来。现在整个罗国衰败,大皇子不得民心,百姓反乱时有发生,沉寂许久的扎布耶却有了动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嗯,”沐澈握紧手里的酒杯,那个人吗?他闭了闭眼让自己保持冷静,“罗国现在国力衰败,他就算筹划什么也不容易?”他要的从来就不是扎布耶在罗国干了什么,现在他只想对扎布耶做些什么,不过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的更多。
“人不就我,我去就人,总有方法的。”顾启珪说道,现在的罗国和以前不一样,之前为着天下道义,不能随便出击他国,毕竟以大欺小怎么都不好听,但是六年前罗国主动出击给了大齐出兵的理由,现在大齐和罗国是世仇,就是再打起来,这理由也好找的很。况且他们志不在战争,而在扎布耶其人,一个早已经死了的皇子,就更好操作些。嗯,这是顾启珪的想法。
“是啊。”沐澈笑着说。今日沐澈总是笑,顾启珪却没有在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丝毫的暖意。
两个人交谈的不多,沐澈一直在喝酒,顾启珪大部分时间就只是坐在那里,间或的饮一口。他要保持清醒,每年来这里陪着四皇子,然后把烂醉如泥的他带回去,是顾启珪的答应那人的。顾启珪也从来不去阻止四皇子,按照与那人的约定,就只有今日四皇子可以肆无忌惮的饮酒,其他时候都是不行的,顾启珪知道这人一定是遵守了承诺呢,因为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准备上一年要喝的酒,似乎要全部喝了才肯回去的样子。顾启珪觉得偶尔醉这么一下也不错,对于神经一直紧绷的四皇子更是如此。
两个人以地为席,坐在这草地上,淡淡的释放着自己的忧伤。他们身后竖放着一块木质墓碑,静静的立在那里,上面仅有‘吾兄沐沣’四字,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真的可谓是入木三分了。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顾启珪才回到了梨花胡同。他回到家里的时候,陆呦已经从顾府回来了。顾启珪推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头还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皇子今日要把一年的酒都要饮完的缘故,总之四皇子一直喝到了今日清晨才倒下。
陆呦听到声响来扶他,他直接撞到了陆呦的身上,顺势把头埋陆呦的颈窝,低声说道:“我累,要休息。”声音沙哑,显得更是磁性。
陆呦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子,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再给顾启珪摔了,小心的把他扶到了床上,闻着顾启珪身上的酒气,她柔声说道:“之前我让人给你弄了解酒汤,喝了再睡。”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竟然让夫君饮了这些酒。要知道平常时候的夫君从来不饮酒,从来不去风月场所,也从来不靠近哪个女子,嗯,照婆母的话来说就是很乖。
顾启珪的长腿动了动,陆呦就一不小心就倒在了他身上,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顾启珪说道:“没事儿,我没醉,就是有点累,陪我休息会儿吧。”他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想一个人待着。
陆呦眨了眨大眼睛,嗯,没醉,这是没醉?平常时候的夫君可不会这样孟浪,不过她也没有挣扎,她觉得今日的顾启珪有些不对劲儿。
在之后的几日,顾启珪都没有出府。毕竟殿试就要到了,他已经错过了两届,这次还是要好好做些准备的。
四月二十一日,殿试如约而至。
作为科举制度最高一级考试,殿试每三年举行一次,是由皇帝亲自命题,然后指定大臣问卷,当今圣上皇帝还要亲自阅看前十名的卷子,然后定出前三甲,状元、榜眼和称探花。殿试的仪式十分隆重,在大齐,殿试举行的时间有过几次变动,大齐初时曾规定在四月初,后改在五月初,后来先帝爷是又改在四月二十一日举行,当今圣上一直沿用至今。
对于这次殿试,顾启珪倒是没有太过紧张,这两年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全部时间都在为会试做准备,可以说心里有底儿,所以不怕。
其实说起来,顾启珪也是不得不学习。两年前,顾启珪回到京城,并没有进哪个书院,而是直接跟着他师父陈恪一起习书,那个时候陈恪已经完全退了下来,时间多的是,再加上小时候他就没怎么管过这个小徒弟,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他先是是让顾启珪谢了一片文章,想试试这几年是不是手生了。事实证明,顾启珪手生的紧,看了顾启珪的文章,陈恪的评价是:“你这篇文章除了字儿能看,别的一文不值。”
嗯,其实顾启珪也很是无奈,这文章一日不做就会手生,在外面的那几年顾启珪一直努力要把‘亨通’钱庄做的更大,整日忙忙碌碌的,虽然出面的都是磨石宇,但是都是他在主持大局,过分的忙碌让他很难静下心来去行文,毕竟写一篇文章可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不过早晚写字看书的习惯倒是保存下来了。
顾启珪当然也知道自己文章里的问题,结构没问题,但是行文太过松散,所以陈恪骂他他就老老实实的听着。这些年他见识的多了,处理事情的更加圆滑成熟,但随之而来的也就是这些问题,总是有太多的想表达,他还没有把那些沉淀成他自己的东西,文如其人,他自己乱,文章怎么可能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