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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清长叹了一口气,挥手道,“还不都快去收拾行李?”他看了看朱厚照身边侍候着的张永,与这个老相识交换了一个苦笑。
朱厚照欢呼雀跃,与乐琼勾肩搭背地,已是说起了去庐山后的安排,什么上山打鸟,下河捉鱼……直是要把个文雅的庐山,闹腾得天翻地覆才罢休似的。乐琼也和这个姐夫混得极熟稔了,被朱厚照描绘出的景象,逗得眉开眼笑的,杨一清看了,心中更增不悦,皱眉喝道,“乐琼!还不去把你的兵书带上?你以为到了庐山就能玩耍了吗?仔细我回去考问!”
乐琼虽然年纪不大,但多年在宣府、大同两地往来,又是跟着杨一清到关外去过,已经历练得精灵无比,扮了个鬼脸,也不惧怕师父的威胁,笑嘻嘻地道,“师父,兵书就在我肚子里,您要翻哪一页,只需一念,我就背出来给您听。”
杨一清其实极是疼爱这个机灵的弟子,闻言只是笑骂了一声,也不再和他计较,因为朱厚照要跟着去的缘故,又多点了十名亲兵,一行人上马慢慢地出了中军营帐,才走出不远,就见驻地门口,几个守兵正和两三骑行人纠缠个不休,杨一清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军纪严明,一向很少骚扰到周围的百姓,但也不是说手下的兵就软弱到连当地的权贵都会惧怕,远远看去,这三数个人都是衣裳华贵之辈,该不会是当地的纨绔子弟闲得无聊,来撩惹守军吧?
走到近前时,他已听得其中一个少年叫嚷道,“叫杨总制出来见我!懒得和你们这些人废话,锦衣卫的腰牌,你们不认得?”
守兵却极是不客气,也叫道,“到了杨家军,就没有什么腰牌不腰牌!拿你们的关防来,就让你们进去!不然,想进军营?做梦!”
几个人已是炒成了一团,杨一清正要上前干预,杨慎、乐琼忽然欢叫起来了,同时间朱厚照哀叫一声,拨马回头,那少年一转头见到这几个人靠近,也是极为欢喜,叫道,“杨师兄!乐琼!快过来帮我说理!这个人冥顽不灵,真是气死我了!”
杨一清心
144、相会在南昌 。。。
中一动,正要说话,乐琼已是拨马前行,让两个守兵拨到了一边,一把握住了那少年的肩头笑道,“您是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一点音都没听着?”
那少年哼道,“若是给你听着了音,你姐夫岂不是老早跑远了?”她大剌剌地拨马进前,到杨一清跟前也不下马问好,而是对杨一清点点头就算完事,又向杨慎笑道,“杨师兄,好久不见,黄妹妹很惦记你呢!”
杨一清见这少年眉目如画,眉间隐有贵气,踩在马镫上的脚虽然不是三寸金莲,却也不大,和乐琼又是神态亲密,心下再无怀疑,反倒下马道,“给您请安了!”他见乐琰是男装,便也没有叫破她的身份。
乐琰也跳下马,扶住杨一清笑道,“何必多礼!朱寿这个杀才叨扰了您小半年,我是来给您赔罪的!”说着,她抬眼看了看在远处踟蹰的朱厚照,哼了声没好气地道,“乐琼,给我把他抓过来!”
虽然杨一清在江西已有多时,但也知道皇后才生育不久,见她中气十足,已是诧异,又见她如此嚣张,心下更是暗叫厉害。想到乐琰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对她就多了几分敬意,和杨慎退到一边,悄声问杨慎道,“娘娘一向是这个做派?”
乐琼已是呼啸着往朱厚照驰去,杨慎快意地欣赏着朱厚照慌张的情态,闻言舒爽快意至极地笑道,“那还用说?宫中人比起皇上,倒是更怕她!我倒要看看朱寿现在还怎么逃!”
杨一清顿时也是为之一快,想到朱厚照这小半年来之所以能够在南昌逍遥,怕就是因为皇后身怀六甲,不好追来,因此才嚣张了这些日子,现在皇后一来,顿时是拨乱反正,心头也极是适意,笑嘻嘻地翻身上马,和杨慎并骑在远处看热闹。
朱厚照虽然躲闪了一会,但看到妻子,心里还是欢喜的,象征性地反抗了片刻,便被乐琼牵住马头,领到了乐琰跟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低头问好,“远来辛苦了!”便一付任君处置的可怜样子,垂下头不说话。
乐琰白了他一眼,哼道,“您哪位啊?我不认识您!”转过头吩咐跟在身边的锦衣卫众,道,“你们辛苦了!下去吃饭休息吧!”说着便征询地望了望杨一清,杨一清忙叫了个亲兵吩咐接待,又不无谄媚地问乐琰,“军营不大方便,可要在南昌城里给您找个地方打尖?”
“嗯……听说宁王还有几处别业现在都空下来了,随便找个地方洗漱一下吧!”乐琰也不推辞,杨一清忙叫人前去打扫地方,又苦于无人服侍,乐琰却是自带了女官芳华,让她先跟去布置了,自己和杨一清等人重回中军帐,先是夸奖了杨一清一番,又慰问了杨慎的辛苦,提及杨廷和和黄娥都托她问好,问平安,杨一清就知道这
144、相会在南昌 。。。
一次出来,杨廷和等人都是知情的,不免有些好奇,乐琰见了他的神色,便无奈地道,“这个小祖宗现在还不回家,我们估摸着,要不是我来,要不就是内阁全体过来,不然,都是劝不回他的!”
朱厚照一直低眉顺眼地坐在乐琰身边,此时头更低了三分,杨一清和杨慎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暗叫爽快,杨一清故意又问,“皇上,那您现在,想回去了吗?”
朱厚照正要答话,乐琰踩了他一脚,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呵欠,“您要是不介意,就明天再去庐山吧?我赶了小半个月的路,也着实困倦得很了,这就带他回去休息,明天一起去了庐山,休息了几日,再和您分手!”
杨一清还能说什么?乐琰一介女流,奔波千里,总不好让她抓了朱厚照再奔波千里吧?想休息几天去庐山玩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下只得干笑着派人去庐山准备了,乐琰又问了乐琼这几年的近况,最后索性说,“到庐山再好生说话!”便带着朱厚照出了军营,自然有人把他们带到宁王的别宫。
宁王虽然已经自尽,但这几处别业一直少有人居住,也就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并没有被破坏得太严重,乐琰进了别业,依然没有理会朱厚照的意思,自叫芳华打了热水来,进内室洗头洗澡,清洗过了,又吩咐芳华下去梳洗休息,这才出了净房,伸了个懒腰,问道,“有吃的没有?”
朱厚照正愁没有地方献殷勤呢,当下忙笑道,“有!”便叫人把杨一清送来的席面摆进了卧室,陪笑道,“快来吃吧,辛苦你了!小馄饨长得壮实不壮实?”
提到小馄饨,乐琰终于丧失了冷静,冲到朱厚照怀里,粉拳乱挥一阵好打,怒道,“你还有脸提小馄饨?嗯?你还有脸提小馄饨?你真是够有脸的,老娘生产你都敢不回来!去你的!他长大了要是知道你这么绝情,肯定不认你这个爹!”
朱厚照也不敢制止,也不敢还手,被乐琰带着跌在了床上,求饶道,“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乐琰方才恨恨地罢了手,逼问道,“说!有没有找别的女人!”
“哪有!张永一路都在我身边的,还有乐琼……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没有当着小舅子的面找女人的吧!”朱厚照却有些理直气壮了,说到这事,的确是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不信……你摸摸……”
“讨厌!”不用摸乐琰都感觉到了那兴奋的部位,红着脸唾了朱厚照一口,终究是半推半就地被他揉上了床,过了好半日,朱厚照方才尽兴,乐琰极是坚决地推开了他还要作怪的手,起身道,“我都快累死了,你还想折腾,回去就叫小馄饨姓夏。”
朱厚照吓得一缩,不敢再多口,陪着笑介绍道,“这是江西名产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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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泰和乌鸡——来来来,我给你装一碗先吃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小馄饨像不像我?小包子想不想我?”
乐琰虽然想要继续冷落朱厚照,但她性子爽快,不一会就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近况,“小包子天天念着你!冬至那日去祭天时,说是在台上领了一群叔叔跳舞……很累!希望下次让爹爹来跳,自己别跳了。小馄饨更像我,比小包子像,小包子现在越长越像你了,今年长了好高,足足高了一寸呢!”说着,还给朱厚照比了起来,“现在都到我这里了!”
朱厚照看着她手舞足蹈,眼神柔和下来,凑到乐琰耳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乐琰白了朱厚照一眼,低头吃饭,嘴边,却也泛起了一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如果11点半没有更,就是我耗尽了元气……把更新改到了下午2点…3点
不过一般说来11点半还是要更的。
好啦,加更路告一段落,我好吗,我好吗?我加更了好多哦!
要开始大闹江南啦~嘿嘿嘿。
145
145、吃好玩好 。。。
庐山是千古名山,此时正当春三月,正是处处花开鸟鸣,春光喜人,还有些晚桃花在路边疏疏落落地开着,虽然山道崎岖难行,但杨一清等人也都不减游兴,下马后纷纷安步当车,在山路上随意浏览之余,更是时不时地就能发现名人题字,甚而有些是如李白、白居易等人的墨宝,也都安然存在于山壁上,被红绸框着以示不凡,众人见了,也都停步赏玩,上到杨一清,下到杨慎,都是儒将,自然是甘之若饴,朱厚照和乐琰两夫妻么,附庸风雅的这点精神好歹还是有的,只苦了乐琼是一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与细胞,无聊地在山壁上蹦来跳去的,时不时采摘几朵鲜花送给姐姐,乐琰被他逗得直笑,索性把他拉到一边,两姐弟说些私话。
朱厚照便也无聊起来,看着漫山遍野的题字,不由得感慨道,“虽说这些题字里头,有不少是千古名人留下的字迹,但也有一等人纯粹为了附庸风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便到处刻字,真是大煞风景!比如这个题字的郑某某,大唐中宗年间或许还算个人物,现在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