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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港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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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几个人对现实的怀疑其实还要早于文革时期。说起我们的「村落」,至迟在一九六四年即已形成。在这个村落里来来去去的当然也不止我们四个人。我有理由相信,我们这个村落在那时候也远不会是一个孤例。文革的来临并没有点燃我们的激情,我们几个人无一例外地都是「逍遥派」。而且,四个人中有三人退了学,两人从中专,一人从普通高中,另一人也想方设法逃离了做知识青年的命运。也就是说,在入狱之前我们四个人都没有了单位,成了在社会上「鬼混」的社会青年。当年的「社会上」,差不多就等同于「社会之外」,离牢门是只有咫尺之遥!

       就我所知,被定为我们这一案总头目的人所在的「村落」好像比我们的「村落」要大一些。他是中心人物,受人崇敬,有些人竟称他为「中国的马克思」。今天看来,这个称谓可能会显得很可笑,表现出「村里人」坐井观天和夜郎自大的闭塞和狭隘。不过,我可以有把握地说,在当年的中国大地上,出现过这种称谓的「村落」恐怕不是一个两个。这个称谓表明:第一,「村落」里的人都是胸怀天下的,想要解决的是(如前所言)「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第二,「村里人」都认为「中国向何处去」是一个理论问题,而且必须达到马克思的那种理论高度,才有可能解答这一问题。第三,「村里人」因此自觉和不自觉地期盼中国能出一个马克思那样的思想家。第四,说到思想家,「村里人」首先想起的总是马克思。

       我们当年那种「独立思考」的局限性由此也可见一斑。我们确实拒斥了当时官方对现实生活做出的一切理论解释,然而从思想方法上说,其实还是逃离不了官方理论之窠臼。长期吃精心配给的「偏食」,似乎能养成一种单一排他的口味。比如说,我总是容易倾心于「德国式」的玄奥,而不太能接受「英国式」的浅白。这种倾向曾严重妨碍了我的阅读。我记得,我曾接触过奥地利经济学派的庞巴维克(EugenBohm…Bawerk)的作品——《资本实证论》,结果却因嫌其「浅白」而没有读下去。尽管庞巴维克是奥地利人,我还是读出他缺少德国味。呵呵!考虑到这些年我读哈耶克所感觉到的兴奋,当年我之错过庞巴维克,还真当引为憾事。

       我当初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困境。在入狱前的那一两年,我就开始有意识地胡乱读书,意思是打破以「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为中心线索的所谓系统阅读。并且还常常彻夜不眠地用笔清理自己已然乱成一团的思想,企图做理论突围。那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笔写的东西往往被付之一炬。纸片灰飞湮灭,头脑里也难留下痕迹。对斯宾格勒一见锺情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的头脑彷彿已被看不见的遥控器锁定了接收频道,有些信息就硬是进不去了。思想的牢笼是所谓「灵魂工程」之杰作,囚禁人的,哪里会只是某种理论?

       后来我还了解到,我们那位「总头目」确实读过不少书,且多才多艺。据说他曾上过几年大学,后却因学业之外的原因(我猜想多半是政治方面的原因)被迫退了学,在一家工厂做了工人。文革初期他在街头贴过两张大字报,文采出众,见解不凡,一时颇有影响。此外,还听说他精通美工,拿着他自己伪造的火车票在全国旅行,列车乘务员从未辨出其真假。这一点我在监狱医院住院时得到过间接的证实。他当时也生病,比我先住进了那家医院。据医护人员告诉我,他用透视胶片作材料为医护人员手工绘制那年头买不着的扑克牌,其精美程度绝对超过厂家印制的。他的此类传奇故事,让我想起的当然不是马克思,而是梁山好汉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本是一介书生,却已沦落江湖,又竟然满脑子想着「中国向何处去」。多么奇特的人格,多么奇特的年代啊!他的案情很重,病情也很重,肺结核大咯血,但却显然还是赢得了医护人员的尊敬,不能不说他确有过人之处。只可惜他终于病死在那家医院里,没能等到一九七五年结案。据我所知,这一案被关押的人员在结案时全部获释——有人代劳把那个「集团」解散了!


        反题:生活不在别处

        三 犯人格

       铁窗,在我的少年时代一直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字眼。所谓「诗意」,大体上可以借用电影上常见的那种英雄形象来表达——双手抓着铁栅栏,面带着坚毅从容的微笑,他正在思念高墙外的亲友和同志云云。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当代英雄」,我们那个时代的英雄当然不会是比尔。盖茨或约翰。连侬。当年我们心目中的偶像都是革命者,而革命者又总是和铁窗结下了不解之缘。《在烈火中永生》《红岩》和《革命烈士诗抄》等书中的故事就不用多说了,俄罗斯从十二月党人到老布尔什维克几代革命者的囚徒生涯曾给我们带来多少审美满足?因此,我甚至曾经产生过某种大不敬的想法,觉得毛主席和周总理都没坐过牢,乃是他们革命生涯的某种缺憾。

       一九七一年七月十二日,天气晴好。在公安局接受昼夜兼程的三天审讯之后,我被押送至看守所。至少是可以暂时摆脱无休止的审问了,我当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放松二字来形容。说我坐牢是梦想成真恐有嫌夸张,但当我走进那道高墙时,却确实是隐隐感觉到一种「今日到此一游」的兴奋。穿过一个宽敞的水泥地院子,来到狱警的值班室。我正有如一个旅游者一般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却猛然听得一声断喝:「跪下!」声音是从值班狱警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他说的是粤语腔的普通话,我没听明白,而且我万万没想到他说的是「跪下」这两个字,所以一时没做反应。那位狱警怒了,又大吼一声:「跪下!」我有些慌张,却还是没听明白,这时候从大门口把我押解进来的那位狱警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叫你跪下。」他说的是本地话,我听上去却简直就像是吴侬软语。我于是扑通一声跪下了。那位值班狱警好似余怒未消,瞪着眼睛补了一句:「你不老实我铐死你!」说着手往墙上一指。我看见了,墙上挂着一串乌黑锃亮的手铐,从上往下地一副套着一副。不知道为甚么,我当时竟然想起了「猴子捞月亮」。其实我已惊慌得不成样子了,狱警把我带向囚室时,我随身携带的行李散落得一地都是。进了号子,我就像一个散了光的手电筒,好半天注意力没法聚焦。待到稍稍缓过气来以后,我才开始想:我究竟怕的是甚么?这是我铁窗生涯的第一天,狱警们给我上了第一课。

       第二课是同号子的犯人们给我上的。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入狱之初,我成天都在担心违反监规后被罚——差不多成了一种焦虑!罚其实一般也并不可怕,就是给你戴上手铐。戴上手铐的确有诸多不便,吃饭睡觉且不说,单是解大便擦屁股一事就够烦人的。但这些都有办法解决,而且事出无奈也就不那么难以忍受。问题在于,据说你要是不向狱警认错求饶,那铐子就不会从你手上拿下来。我见过那种认错求饶,那可不是一般的求,而是要撒娇耍赖地求。借用现在的说法,那是一场「秀」。犯人不仅要装得很诚恳,更重要的是要装得很可怜。说话要带着哭腔,尾音要拖长,能挤出两滴眼泪来则效果更好。话其实就是那么几句,差不多是公式化的:「干部,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给我开了吧,我受不了啦!哎哟!好疼啊。。。。。。」关键在于态度。要让对方感觉到你是个弱者,是个早就服软认输的弱者。有老犯总结说,这就叫作「见佛要拜,见官要赖」——八个字许是传之久远的一种百姓生活准则。更进一步的总结则是「人有人格,犯人有犯人格」——这话当然已属牢里自创的格言了。

       我的焦虑很快就解决了,因为不到半个月,铐子已经上了我身。理由是随便找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犯了哪一条。老犯们的说法是,这是惯例,要给新犯一个下马威。已然铐上了,我的心反而就放下了。戴铐子的痛苦我还能忍受,在公安局受审时我已曾领教过比这厉害得多的反手紧铐。一时间我倒轻松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候那班老犯们却着急了,可着劲儿地敦促我去向狱警求饶——「你不求,莫不成要干部(犯人对狱警的称呼)来求你?」他们七嘴八舌,是真急,急得也像是一种焦虑。听上去他们是在关心我,但那种焦急却让我觉得他们好像也是在替「干部」担心,担心「干部」怎样才下得了台。或者说,那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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