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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兮听的发怔,陆离仿佛没听到一般,看着有几分惊魂不定的罗大道:“你也赶紧回去吧,只怕是贵妃娘娘病情有变,回去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这几天随时预备着听传唤。”
罗大忙起身告辞,眨眼间,屋子里就只余下了李兮和陆离。
“是你把他们支使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司马六少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们是他支使走的,这个感觉极其强烈的冒出来,李兮忍不住脱口问道。
陆离有几分惊讶的看着李兮,随即坦然笑起来:“司马家老六是我让人递了几句话,闵大不是,罗大郎也不是。”
李兮这句话脱口问出,并没指望着陆离能承认,没想到陆离就这么坦诚认了,倒把李兮意外的愣在了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咱们出去走走吧,这儿离南熏门不远,你上次不是说想到城墙上走走?咱们现在就去?”陆离建议道,李兮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樊楼确实离南熏门很近,城墙很高,李兮气喘吁吁的站到城墙上,一阵风吹来,陆离急忙上前半步,挡在李兮面前,挡过那阵风。
第173章 城墙之上
两人的斗蓬都被风吹的猎猎飞起,陆离张开胳膊挡在李兮面前,替她挡着风,低头看着李兮被风吹的不敢睁开的双眼和凌乱的发丝,抬手将她的斗蓬风帽戴上,撑起斗蓬将她圈在怀里,示意前面的拐角,“咱们往前面走一点,那个拐角里没有风。”
李兮缩在陆离的斗蓬里,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完全笼在了他的气息中,只觉得透不过气,由着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不远处的转角。
转眼果然没有风,陆离松开李兮的肩膀,手垂下去却握住了李兮的手,李兮忙甩了下,没甩开,再要甩,陆离低头看着她笑起来:“你这么飘逸轻巧,我不拉住你,万一一阵风来,你被风吹走怎么办?”
李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她被风吹走?就这风,能把她吹走?不对不对!偏题了,这不是关键,这是他说的话?他那么严肃板正的人?
没等李兮从凌乱中想明白,陆离两只手握着她的手,推着她转了半圈,从侧后笼着她,低低的笑道:“好了,就这样,站着别动,我替你挡着风,是不是好多了?不冷了吧?”
他就在她身后,挨的很近很近,他斗蓬边上的风毛几乎擦到了她脸上,她确实感觉不到风了,只觉得身后一阵接一阵的温暖传来,那股子能让她窒息的他的气息团团围裹住她,温暖又安全,是舒展自在、昏昏欲睡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李兮又想放声大哭。
“昨天晚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陆离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来,“朝贺后,出了宣德门,真是死里逃生一般。”
“出什么事了?”这话太惊悚了,把李兮那股子想大哭的冲动硬生生吓了个荡然无存。
“前朝史读了吗?”陆离抬手扶正了李兮头上那枝被风帽压歪的金钗。
“前梁和元熙朝?读了。”
“前梁太祖之所以得天下,是因为大齐皇帝年幼,主弱臣强,梁太祖废幼帝自立,天下分崩离析,梁太祖虎父犬子,儿子昭帝即位不到一年,暴死宫中,前朝太祖称帝,元熙朝太祖死后,不过五六年,皇上就血漫禁中,君临天下,如今皇上老了,虎父犬子。”
陆离声音缓缓,目光从李兮头顶越过去,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李兮听的更加惊心,呆了片刻,低低问道:“他怀疑你……”李兮抖着声音,话没说完,陆离看着李兮,眼里都是笑意,点了点头,“嗯。”
“是我错判了。”停了一会儿,陆离接着道:“我知道华妃若是死了,对皇上必定影响很大,这两年,皇上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之前我的判断,以为皇上大行,应该是在华妃死后一两年,我错判了。”
李兮凝起了眉,心底浮起股不确定的了然。
“就是昨天夜里,我知道自己错判了,华妃死后,皇上活不过一年,甚至半年,或许更短。”陆离声音极轻,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清晰阴冷,李兮愕然。
“因为昨天夜里,皇上想杀了我。”陆离话里带笑,李兮重重抽了口凉气,“那你?昨天?”
“上天保佑,死里逃生。”陆离还在笑,不过笑声里透着丝丝后怕,“若不是错判,若是知道皇上命不久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留在宫里过夜,孤身一人,象一块鱼肉,落在了人家的砧板上,多少年没……汗透衣背了,昨天晚上,一听皇上感叹虎父犬子,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陆离轻轻叹了口气,“居然逃出了性命。”
“皇上知道自己命不久了,所以要杀了你?杀了对他儿子有威胁的人?”李兮反应过来了,陆离赞赏的看着她,“对!他要安排身后事了。”
“那怎么又放了你?”
“我还没想明白。”陆离神情有几分凝重,“皇上的心思……应该是想着制衡,留着我制衡司马氏、制衡颖川侯王家。”
“制衡……王家?皇上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为什么不是三皇子?他不是最爱华妃吗?”
陆离眼里的赞赏更浓,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兮的头,“你聪明的时候,聪明的令人心旷神怡!”
“为什么是四皇子?你怎么知道是四皇子?”李兮拉住他袖子,急急的追问,怎么会是四皇子?华贵妃连命都不要了……
“嗯,不光我知道,闵老夫人也知道,明眼人都知道,早就知道。”陆离一边笑一边捏了下一脸呆怔的李兮的鼻子。
“他那么爱华贵妃,十几年独宠专房……”李兮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难过,说好的真爱呢?
“谁说他爱华贵妃了?谁说华妃十几年独宠专房了?”陆离又气又笑,“你听着,第一,皇上对华妃至少不是真爱,第二,皇上在华妃宫里过夜的时候是最多,可华妃从来没有独宠专房过,宫里隔几年就会纳一批新贵人,从来没间断过,每一批新贵人,都有人得宠,都有人怀孕,都有人生下皇子,或是公主。”
李兮听呆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好吧,古人的婚爱观她不懂,皇上的,她更不懂!
“看你这样子!好吧,我来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好,什么才叫……爱!”陆离看着李兮一脸呆相,忍不住又捏了下她的鼻头。
“皇后自从做了皇后,就避居佛前,这十几年,她从来没过问过宫里的事,也没过问过朝廷的事,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从来没有人敢慢待她半分,不管是华家,还是这十几年受了宠、风华无限的那些美人们,敢犯皇后尊严的,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不敬,皇上必下辣手,动辄生死。”
“你怎么知道动手是皇上不是皇后?手拿佛珠心狠手辣的人多的是!”李兮嘀咕了一句。
“嗯,我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陆离慢吞吞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阿娘和她是闺中密友,自从皇上当了皇上,她就心如枯槁。还有,这十几年,不管哪一回皇家大典,皇后若不出来主持,皇上从来不让任何人代替,哪怕免了这典礼,也从来没让谁代替过,宫里的事务,也没委过哪位妃子美人儿,一直都是老梁太监主持,还有很多事,我很确定,是皇上,不容许任何人对皇后之位有妄想,或是胆敢对皇后不敬。”
第174章 闲话之间
李兮听呆了,只觉得满腔愤懑,这就叫爱?真爱?
“皇上不许任何人染指皇后的权位,当然也包括太子之位,而且,”陆离声音低沉,“皇上心里,肯定是愧对王家的,除非皇子中有青出于蓝,惊才绝艳之人,否则,太子之位只能是四皇子的。”
“你觉得,这就叫爱?真爱?”李兮脱口问道。
陆离看着李兮一脸明显之极的愤懑,一个愣神,随即笑道:“我只是说,皇上对华妃,不象你想的那样,什么爱不爱的,那是皇上,又不是平民百姓。”
“明明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皇上很爱皇后,是真爱,华妃不是真爱,你觉得皇上对皇后这样就非常非常好了!”李兮仰着头,一脸咄咄逼人。
陆离眉头高高蹙起,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下,“我没说谁更好,各有各的好,那你觉得皇上对谁更好?”
“他对谁都不好!他就对他自己最好!”李兮愤然,“他一个接一个的纳美人儿,把皇后气的心如枯槁……”
“皇后心如枯槁,是因为皇上杀了英宗一家三口,不是因为……”
“你怎么知道不是?皇上不杀英宗一家,她一样心如枯槁!换了是你,嫁了个……好吧,你是娶,娶了个媳妇,你媳妇今天收一个……叫面首是吧?今天收一个,明天收一个,就在你眼前,你恩我爱,你别摆出这张臭脸,这张脸不行!你得笑!得夸你媳妇这个面首收得好,那个面首收得妙!你得贤惠!你生气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再生气也没用!屁用没有!你媳妇就是要一个接一个收面首,天经地义,你就不能不高兴,不高兴就是你不好!哈!我不过说说,你一张脸就难看成这样了,那皇后不是这么过来的?她难道不难过?不心如枯槁?”
陆离一脸无奈的笑,“你不能拿我比喻,皇上是皇上,我是我,我跟他不一样,你要比喻,也该比喻皇……咳,不能这么比喻皇后,而且,你看,我的脸没有难看,皇后真不是因为这个心如枯槁的……”
“哼!”李兮往上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有句话,叫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陆离一脸无奈,“皇上娶皇后前,并没有通房妾侍,一直到皇上登基前,皇上的妾侍,都是皇后的安排。”
李兮别过了头,陆离苦笑,“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先说眼前的事。皇上刚登基时,华妃曾经联合外臣,想谋夺皇后之位,还没发动,就被皇上出手压灭,但凡沾上一星半点的,都灭了族,司马六的母族,就是在这场血洗中灭的族。”
李兮呆了呆,六公子的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