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草笑着说:“是呀,也去摧残一下贺府的人吧!”
凌欣拿了笛子:“我有那么糟糕吗?”
春花忙说:“其实听第一遍还是挺好的……”
夏草说:“但是一百遍以后,什么好都听不出来了……”
凌欣哼道:“那我得让你听上二百遍!”
她也觉得屋子里灰大,而且看见那些箱笼杂乱,有的地方还有血点,她就不舒服!
凌欣拿着笛子到了院子里,深吸了口气。回到贺府,她只感沮丧。在这个院子里,她和贺老夫人的对峙,她回想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骄傲。如果有可能,她愿意一辈子也不再踏入这个地方,再也不接触与贺府有关的一切。
日薄西山,晚霞绚烂,凌欣一时心中郁闷,在廊下背风的所在,将笛子放在唇边吹起来。
她吹的这首歌其实是首很简单的曲子,前世avicii的“等待爱”,她哼出来,让乐师转成了笛谱,然后在笛子上吹奏。只是她对笛子的孔洞的掌握还是有些生涩,有时要停下来,等着脑袋里想清楚左手手指该按住那个孔,右手手指该在哪个孔上点压。于是本来快速的曲子,被她吹得断断续续。可是即使如此,许是因为西边残阳的凋零之美,她还是感触到了乐曲中的情怀:
周一我的心已碎,周二我失去了希望,周三我空虚的双臂已经张开,周四我在等待爱情,谢谢星斗,这是周五,周六我如燃烧的野火,周日我等待着爱走回来……
凌欣边吹边想,这曲子写的是人对爱不懈的期待和追求吧?
此时已经过了她灾难性的婚礼一个半月了,她走出了失恋33天,觉得那些失望和些许的痛苦已经远了。她爱得不深,伤的自然也不深。
她过去从没有看上过谁,一向心房紧闭。就如不曾尝过毒品的人,不明白其致命的欢愉,就不会想要那个东西,前世她未经历过爱情,虽然内心怀着向往,但实际行动里,心中无感,根本不会哭着喊着到处找男朋友。哪怕成了剩女,也照样挑三拣四,不愿屈就。
这次因为是皇帝赐婚,她又对贺云鸿一见就动了心,相信两个人会成婚过日子,才打开了心怀,开始憧憬,让自己沉湎在了一厢情愿的迷惑中。这她不愿称为爱情的情感,曾让她产生了缤纷的梦幻和愉快……
当然,她摔倒了!弄得一脸泥!她的确羞愧难当……可是现在事情过去了,她又站了起来!她放下了!
若是没有见识过深渊旁无数蓝色的光线,引领着多少灵魂飞升上去,她会从此对所谓的爱意不屑一顾!她会一再警告自己不可再爱上谁!可是她在理念上明白,爱的光芒,能透过此生,照亮彼岸,而她现在窥到了这种力量的一斑,不禁心生敬畏!
原来喜欢别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情感的力量是这么大啊!——那一顾之间,她的心动了,她就放弃了自己,甘心等待,她甚至愿意献出自己,为他人服务!
说到“利他”和“无私”,还有比去爱人更直接的途径吗?
她对情感浅尝辄止,又没有太大的副作用,如今回望,倒觉得意味无穷起来。她愿意再次去尝试!她的心,像是破壳孵出的小鸟,蠢蠢欲动,特别想赶快爱上谁!……
只是,朱瑞是对的,自己光看了表面,没有在意对方的情感。下一次,她要好好警惕——
人与人之间,先别提什么爱,先讲尊重!如果没有尊重和认可,有爱情也没用!
凌欣默默地祈愿着:下一次,她要那个人走向她!来到她的面前,让她真实地感到爱意!她会如这歌中唱的一般,张开自己的双臂,拥抱住他,在最后一道自私的战线上,一败涂地……
清芬院墙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贺云鸿背着手站在夕阳的余晖中,他的影子和树影一起拉得很长。
贺霖鸿走了过来,站在贺云鸿身边,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笑着小声说:“这个,至少曲子还挺好听的。”
贺云鸿咬牙道:“这么差劲,竟然还好意思在外面吹!”
贺霖鸿吃吃地笑:“该是刚学,听得出来她很喜欢,日后你好好教教她不就得了?”
贺云鸿紧抿了下嘴唇,然后问:“听说,仁勇校尉住进来了?”
贺霖鸿点头:“明天得小心些了。本来安排的是你在路上与她相遇,对她说是一起去见勇王妃。过花园时,那边母亲和各家的闺秀们都会看着,刺客出来行刺,你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赤手空拳,我的朋友比划几下,护卫们一上来,他们逃走就是。可现在那位杜校尉在府里,弄不好听信儿会跑过来。听说他十年前,一掌击毙了行刺凌大小姐的江湖杀手夺命‘阎王刀’。他若是出手,我那些朋友们可得不了好去了。”
贺云鸿想了一下,说道:“明日恰是休沐之日,父亲肯定是在书房,你让两个人往那边去行刺,护卫们叫得响一些,最好让杜校尉以为她也在那边……”
贺霖鸿半张嘴:“声东击西?你竟然敢把父亲也扯进来?!”
贺云鸿不在意地说:“又不是真的,让你的人一击而退,见那个杜校尉之前就赶快跑掉,免得让他伤了。”
贺霖鸿看着贺云鸿嘿嘿笑:“你不怕哪天她知道了这些,跟你打起来?”
贺云鸿冷冷地一笑:“打呗,打伤了我最好!”
贺霖鸿缩了下脖子:“我觉得在你身边很冷,你肯定你的血是热的?”
正说话间,院子里的笛声停了,一个女孩子大嗓门的声音响起:“姐姐!我改主意了!你别吹了!我现在正饿着,听这声音觉得里面都虚了。让春花给你念邸报吧?今天他们送的还没念呢!”
凌欣说了什么,然后门声一响,清芬院落里就安静了。
贺云鸿哼了一声:“一群没规矩的!”
贺霖鸿笑得低头:“走吧走吧!说人家吹的不好,还想接着听?她们在里面念邸报,我们也听不见。她说不读书,竟然喜欢听邸报,这真有趣。你们两个日后要是没话可说,你就给她念念你官衙的邸报就行了。”他拉了贺云鸿袖子一下,可是贺云鸿竟然没有动,贺霖鸿惊讶了——自己这位三弟虽然从少年时就被女子追捧,可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留过情,这是不想离开吗?远远地看一片院墙有什么用?
贺霖鸿低声道:“还剩几个时辰呀?你再忍忍。”
贺云鸿眉头微蹙,的确,次日一早就是“刺杀”了,只要凌大小姐一出手,他就会被“感动”,弄不好还会上前表示要掩护她一下之类的。他自信只要自己低了头,凌大小姐定会再给这个婚姻一个机会。她扶了他一把,在车中为他揽衣,怕他的头碰了车壁,为他垫了车垫,她向他说了“对不起”,她说对他动了“贪心”……“贪心”是什么?不就是……她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在车中,她的身体散发着女子的芳香,她的……那么柔软……他苦苦隐忍,才没有在脸上露出痕迹……明日此时,就该是洞房之际,这次,他可不会完璧归君……
既然大局已定,此时此刻,他为何如此不舍?有什么在他的心头悄声说,不能离开……
他要进院去对她说……万一她不同意……自己可以去找勇王,让勇王去说服她!嗯,勇王那家伙定的这婚事,他得负责到底……
贺霖鸿再次拉他,小声说:“走吧,该给母亲去道晚安。”
贺云鸿沉默了片刻——他如果现在这样与她和好,母亲绝对不会安生。还是让母亲亲身经历一下自己的生命“危险”,眼见凌大小姐救了自己,母亲也许会对凌大小姐生出一丝感激之情,不会再恨她入骨。明日会生大变,今晚该安抚好母亲,让她对自己如以往般挂怀……就点了下头,与贺霖鸿走开了。
好几次,他想回头看,可是怕贺霖鸿笑话他,终于没有回头。
凌欣可不知道院墙外的事,她回到屋中,见屋里都收拾好了,桌子擦得干净,椅子都摆放原位。
凌欣放下笛子,坐在桌子边。秋树送了热茶过来,说道:“姐姐喝点儿,大冬天的,在外面吹笛子。”
凌欣说:“这才是锻炼呢,跟跑步是一样的,你们都该学学。”
几个人都说:“不了不了!”
秋树说:“我去弄个热粥,咱们带了小菜,热热就能吃了。”
春花翻出几张邸报,坐下来说:“我给姐姐念,这是今天他们刚买回来的。”她开始读道:“……日……将士伤亡惨重,卧牛堡失守,关内许城、田乡、羽城陷落……”
凌欣“砰”地将手中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什么什么?!这是新的邸报?!”
春花有些慌乱:“是……是吧?”
凌欣劈手将邸报从春花手中夺过,仔细读。却原来去年春时赵老将军打了败仗,损失了几万周军,勇王被逼入了绝境,而戎兵损失并不多。所以这次入冬,十万戎兵再来,取的是与年前不同的路径,攻克了卧牛堡和关下三城,周朝军队无力夺回关隘和三城,现在只在卧牛堡以南的丘陵屯兵,以阻止戎兵再向南行进。还好卧牛堡的戎兵并未入关,双方暂成僵局。
凌欣总自认地质系出身,来此十年,虽然以前不关心朝局,但是对山川地理,疆土边界什么的都很了解。这卧牛堡和关下三城所在,正是……
凌欣将邸报反复读了好几遍,然后就陷入了沉思。她眼睛望着一处虚空,一动不动,几个小姑娘频频看她,秋树做好了粥,端给凌欣,凌欣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手举着粥碗到了嘴边,竟然好久不喝。秋树小声说:“姐,喝呀!”凌欣才一口口把粥喝了。
几个小姑娘相互递眼色:“姐姐这是怎么了?”“嘘,姐在想事情呢,别说话。”“对,咱们都安静点儿……”
四个人吃了饭,收拾好了,然后开始整理床铺,准备睡觉,只有凌欣一直呆坐想事情。
外面鼓响三更,凌欣才眨了眨眼,长叹了一口气。秋树过来问:“姐姐,要睡觉吗?”
凌欣摇摇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