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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和离——可是别告诉别人!姜氏觉得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好好的夫妻为何假装和离呢?她很不解。但勇王不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接着勇王就派人去贺府搬了嫁妆,弄得人尽皆知,人都说勇王和贺府失和。姜氏恪守礼节,也不质疑勇王。然后勇王有一次喝醉了,一个劲儿说要与云弟做一辈子朋友。醒来后告诉她,与贺云鸿只是假装掰了,但这事谁也别告诉……
姜氏听到的,可是真的和离——贺老夫人看不上那个山大王女子,因为是赐婚,也不能休了她,只能和离。还有人说贺府门前有过吵闹,那个山大王说贺府慢待了她,又听说有护院去围攻了那个山大王……
还没等姜氏弄明白,常驻城外的勇王就离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放在一起,姜氏也不能肯定谁真谁假,只能盼着哪天凌欣再来,可以对自己说说实情。
余公公安排着人往梁姐儿处往来送信,好几次想对王妃说她可以写信,一块儿传递了,但是他都没开口。这是件机密的事,如果勇王没有告诉王妃,那么自己也不能漏这个风儿。他常年当王府的管家,嘴是很严的!
晋元城中,孙氏知道了贺家三郎与那个山大王和离的事,可没觉得是假装的。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对自己的陪房龚嫲嫲说:“我就说,那个小娼妇没有嫁入豪门的命!这成婚才多久呀!天家赐婚的婚事都能和离了!”
龚嫲嫲也笑着:“听说,是贺府老夫人看不上她。”
孙氏拍着手笑:“当然看不上!她看上了才怪呢!”
龚嫲嫲低声说:“也是夫人那次说的话好。”
孙氏咯咯笑:“她才配不上什么好人家呢!这次呀,她的名声算是臭到底了,日后就等着嫁个粗野的汉子吧!或者根本没人娶她,死了都是个老姑娘!”
龚嫲嫲点头:“当然啦!什么好人家会娶个和离的山大王?”
笑过后,孙氏问道:“我兄长那边还没有信来?侯爷上表了,要册封世子,我哥知道这中间的事,我去信让他帮着催催呢。”
龚嫲嫲摇头:“这都两个月了,大公子那边一直没来信。”
孙氏一撇嘴,“少不得我再写一封吧,你让人再跑一趟。”龚嫲嫲应了。
京城太平侯府,孙承泰拿着孙氏的信犹豫,虽然父亲太平侯说不要搀和孙氏的事,还说了通安国侯的事,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帮她问问册封世子的文书如何了该是没事吧……
太平侯孙刚正在浇花,一耳朵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哦!我见安国侯府的人来了,是不是……”“嘘!世子会告诉侯爷的!”孙校尉一本正经地教训小八。
太平侯的火气腾地就上了脸,大声说:“去叫世子来见我!”
有人应了,孙校尉忙进来行礼道:“侯爷!您先吃颗丸药吧!有事别着急呀!”
太平侯摇头:“这个糊涂蛋是怎么生出来的?!”
孙校尉哪里敢回答这话?有人递来了丸药和水杯,太平侯把丸药扔在嘴里,恶狠狠地嚼着,然后用水送了。
一会儿,孙承泰来了,进门行礼,问道:“父亲找我?”
太平侯说道:“你要是还敢联系你妹妹,小心我抽你!”
孙承泰迟疑,哼唧道:“这个,那婚事不已经和离了……”
太平侯特别受不了孙承泰这么顶嘴,抄起刚放下的茶杯就摔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混蛋!”他是武将,手有准头,一下就打在了孙承泰的额头,茶杯飞开,孙承泰的头上眼见着就起了个大包。
一边站着的孙校尉等人赶忙齐声说:“侯爷息怒啊!”
孙承泰只好又跪下,低头说:“父亲息怒……”
太平侯骂道:“我怎么息怒啊?!婚事为何和离了?!人说是贺老夫人拿捏了那个女子!勇王的人去贺家像是抄了家,那是相府!他都敢这么干!你说哪天会不会有人提一句,贺老夫人为何要拿捏那个女子呀?啊?!是不是有人说了坏话?你觉得勇王是忘了那事了吧?你好不容易择出来了,现在还想再进去?!”
孙承泰连连点头:“好,好,我再不与妹妹联系了,也不会帮她去问世子的事了……”
太平侯一听,连茶盘都扔过去了,孙校尉等人又忙劝,把脑袋上有了两个包的世子扶了出去,又给了太平侯一个药丸,把他劝得气儿顺了。
皇宫中,皇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开始长时间地卧床。
太子下朝后,总去皇后的床前坐坐。
皇后的寝宫里,因为皇后怕光,黑色的帐帘密布,挡住了所有的窗户。床帐低垂,室内昏暗。
皇后躺在锦被中,太子握着皇后愈加干枯的手低声说:“母后,若是您不这么忧虑,身体就会大好的。孤现在已经站稳朝堂,母后为何还如此不安呢?”
皇后微带了些喘息:“我……我得跟你说个事……”
太子倾身,皇后低声说:“我为何这么多年夜夜难安……”她咳了一下,接着说:“是因为,许久以前,他出生不久,我就梦见……梦见……一个人登基,受群臣礼拜……他那时还是个婴儿,可我见梦里那个人,就觉得是他……”
太子失声笑了起来:“母后,这种梦……”
皇后摇头说:“我知道,你不信,谁都不会信的,我也不想信,但这些年,却越来越信了……”
太子摇头:“母后!”
皇后的眼角有泪光:“皇儿!你不信我?是吗?你也不信?!我的儿我怎么能认不出来,那不是你啊……”皇后哽咽起来。
太子叹气:“母后!这种梦,怎可轻言哪!您看看如今的情形,勇王为贺三郎安排的婚事,贺三郎和离了!勇王让人去拉嫁妆,闹得特别大。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母后不要再想这些不经之事,安心休养……”
皇后挣扎着要坐起,太子忙去扶皇后,皇后坐起,拉了太子到身边艰难地说道:“皇儿!我也不想信那梦,可那个人越来越像他!而且,他的座下首臣,就是……我不能不信!我求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无论他们表面是如何,他们肯定有勾结!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话皇后说了许多许多遍了,太子笑着,“母后过虑了,贺相现在正在筹兵收复卧牛堡。卧牛堡易守难攻,他必然劳而无获,这次后,他在朝堂也就没了影响。而勇王去了南方剿匪,他们都不在一起,焉能联手?”
皇后语气急促地说:“贺相难道不知道卧牛堡易守难攻吗?!皇儿!这事谁看不出来?!贺相掌政多年,他在你监国后都没有退却之意,怎么可能置自己于如此不利之地!皇儿!”
太子轻松的表情消失了,皇后喘息着说:“皇儿!万一,万一他筹兵另有企图?如果他们是假装分开的呢?!你想想,皇儿,万一他们是在做作,这就是有鬼呀!你要小心!要小心哪!在那梦里,他看着就是这个年纪!……”
太子皱眉摇头:“不可能呀!他才有几个兵?父皇也不会喜欢他乱来,他是听父皇的话的。”
皇后颤巍巍地对太子说:“可是贺相筹起了二十万兵!你看!过去有宫里的贱人和勇王支持,可现在没有他们,贺相也能如此,他有这个实力!所以,勇王去了南方又如何?皇儿,如果大军去攻打卧牛堡,却说攻不下,可是军队还在呀!二十万!回师之时,勇王正好回来……而如果攻下了,那就是贺家的大功!他们军权在手,那时,勇王根本无需有自己的兵,贺家可以拥立他……”
太子缓缓点头,对皇后说:“母后放心,贺相拉起多少兵力,都将无济于事。”
皇后见太子听了自己的话,向后仰去,太子忙扶着她躺下,皇后叹息着说:“皇儿明白就好,我告诉你……”她在枕上低声地说了几句,太子对她点头:“这就更万无一失了……”
一日休沐,贺云鸿从府外回来,少见地行色匆忙,走入了贺相书房,他让下人们都退出去。对贺相行礼,贺相点头,示意他坐下,带着些责备说道:“云儿,不要如此失态。”
贺云鸿吸了口气,才低声说道:“父亲,我得了一个消息。”
贺相点了下头,贺云鸿向贺相倾过身体,轻声说:“十多年前,晋元城被围,有郑氏的插手!”
贺相沉吟着:“我一直有此怀疑,我想皇帝也是心中有疑,所以这些年才如此纵容勇王,入军开府称王,现在又领了自己的军队。”
贺云鸿说:“可是这次,我们有了证据。有人写了份文书,信中指郑氏当年动用人脉,在北朝重贿大臣,鼓动北朝在约定的时间出兵晋元城,同时安排了上百人前往晋元城,伺机而动,务必要杀掉五皇子。想来当初在城外,惹起民众围攻我们的,就有他们的行事。这些人事后均被灭口。父亲请看……”他从怀中掏出几页黄色的纸张,递给了贺相。
贺相皱眉读了,问道:“写书之人现在何处?”
贺云鸿说:“那时就死了。他将此书藏于棋盒之中,将一副棋作为礼物,给了他的一个忘年好友,后来他一家都被所谓的盗匪所杀,他的朋友伤感,就不再动用那副棋。他的朋友新近去世,那副棋被儿子给了一个门生,那个门生用时,发现了夹层,才看到了书信,他知道此事的险恶,不敢明面递给官府,曲曲折折地找门路,给了我的助手宋源……”平常的人哪里能见到贺相?最接地气的,是贺侍郎身边的宋源。
贺相眉头依然皱着,可是没有说话。
贺云鸿道:“父亲,我知道此信无法真的成为证据……”写信的人已经死了,收信的人也死了,中间还有诸多转手,大家完全可以说这信是伪造的。贺云鸿接着说:“可是父亲,现在我们有了线索,可以追查,比如,派人去北朝,查询当年北朝决定出兵的大臣们,比如找寻那些郑氏灭口的人的家属,而且,既然他们十年前这么下过手,那赵老将军战死勇王被围,他们也肯定插过手!我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