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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呼吸粗重,似乎下一刻就会昏倒。
“她们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静思师太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子,“自然是皇室血脉。”
天子怔愣,“你没骗朕?”
静思师太说道:“事到如今,我何必欺瞒陛下。”
天子半信半疑。
静思师太问道:“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
静思师太笑了笑,“世人皆知我是静思师太。”
这是不配合吗?
天子怒道:“朕会将你千刀万剐,会将所有拐子连根拔起。绝不会给你们死灰复燃的机会。”
静思师太笑了起来,“希望陛下能说到做到。”
“走水啦!失火啦!”
佛堂外,远远传来走水的喊声。
“陛下,赶紧离开这里。此处危险。”
天子死死地盯着静思师太。
静思师太一脸平静,目光温和。
佛堂大门从外面打开,韦忠跑了进来,“陛下,微臣护您离开此地。”
天子伸出手,指着静思师太,“杀了她。”
留着她夜长梦多,唯有亲自杀了她,天子不安的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韦忠二话没说,拔出腰刀就朝静思师太砍去。
轰!
静思师太凭空自燃,整个人置身于火焰中。
火焰温度之高,已经闻到了肉被烧焦的味道。
而她,还在笑。
天子大吼一声,“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你的党羽在哪里?”
天子往前一扑,幸亏陈大昌眼疾手快,拉住了天子。
静思师太于火焰中,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天子双眼都没眨一下,就盯着她的嘴唇,分辨她到底在说什么。
火焰冲天而起,彻底吞噬了静思师太地身体。火势开始蔓延,内侍们强行将天子带出佛堂。
感业寺毁了,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韦忠请罪。
堂堂金吾卫,事先竟然没发现感业寺存放了数量不少的易燃物。这是典型的失职。
天子还沉浸在火焰冲天而起的那一瞬间,没有理会韦忠。
从感业寺回到皇宫,天子许久不曾说话,将陈大昌等人急得不行,生怕天子有个万一。
一直到夜深人静,天子终于开口。
“她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陈大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忧。
“陛下千万保重身体。朝堂上可离不开您啊。”
天子冷冷一笑,“朕如今半死不活,朝臣们巴不得朕赶紧退位让贤。”
陈大昌不敢接话。
天子幽幽一叹,“她到底说了什么?”
“老奴愚钝,老奴猜不出。”
正因为猜不出,所以才会烧心烧肺的难受。
天子为了揣度静思师太最后到底说了什么,整日茶饭不思,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垮了下来。
太医们聚在兴庆宫,劝解天子保重身体,不可忧思过甚。
天子病重到无法起床,整日躺在床上,十分痛苦。
他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惦记着后事,便不再琢磨静思师太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如此一来,精神反而好了起来。
趁着精神还好,天子着急群臣,决定立储君。
群臣兴奋,激动,又有些忐忑。
天子要立谁为储君?
不光是群臣兴奋,皇子们也跟着紧张起来。
父皇终于做了决定吗?
兄弟当中,谁有资格荣登大宝?
宁王没出府,他在碧玺阁内焦躁难安。
“老头子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露,结果突然宣布要立皇储,他是耍着人玩吗?”
“王爷莫急,迟早会有消息的。”内侍常恩劝解道。
宁王哼哼两声,“本王倒是想做出高人风范,不急不躁。可是不能不着急啊。这么大的事情,本王能不在意吗?”
“要不叫几个歌姬过来唱曲,王爷放松放松。”
“免了!本王现在没心思听个经济唱曲。派人去宫门口盯着,有了消息,即刻禀报。”
“老奴遵命。”
……
兴庆宫内,朝臣们齐聚一堂。
他们都盯着天子手中的笔,不知天子会点哪位皇子的名字。
天子左手执笔,手指在颤抖。
此刻,真的要将皇位交出去吗?
不甘心啊!
更不甘心的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参透静思师太于火焰中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
中书令大人轻声提醒。
天子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笔直接丢了。
这?
这是什么意思?
天子是要反悔吗?
“陛下不如口述,臣等拟定旨意,请陛下过目。”
天子叹了一声,召来太医。
“朕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太医跪在地上,很想死。
天子说道:“无妨,尽管说来。朕要做到心中有数。不可欺瞒。”
太医顶着巨大的压力,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陛下若是谨遵医嘱,好生调养,至少还有半载。”
“只有半载吗?如果朕不好生调养,是不是连三个月都没有?”
太医不敢说话,沉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子嗯了一声,挥挥手,“退下吧。”
太医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去。
朝臣们当即请旨,“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尽早立下储君。”
天子闭着眼睛,没有搭理这些朝臣。
朝臣们想死。
他们七嘴八舌,各种劝解,可是天子却不为所动。
朝臣们愤怒了,天子又想故技重施,继续拖延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拖延下去,有何意义?难道还要来一次宫变造反才肯立下皇储吗?
朝臣们说话越来越直接,就差没指着天子的鼻子骂昏君。
足足一个时辰,朝臣们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天子才施舍地睁开眼睛。
“你们的意见,朕都知道了。朕今日就立下皇储。李侍中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陛下,这不合规矩。至少要有三位大臣在场才行。”
天子眯了眯眼睛,“李侍中,柱国公两位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陛下……”
“休要再说,不要逼着朕改变主意。”
这?
天子实在是太任性了。
堂堂天子,怎么能如此任性。这是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啊。
朝臣们不甘心地退出寝宫。
尤其是中书令大人,尚书令大人,还有孙家族长,心情犹如吃了三斤黄连那么苦。
立传位诏书,向来都是历代孙家族长的荣耀。
这一次,荣耀被剥夺。
孙家族长老泪纵横。
他估摸着,是因为太妃孙氏的原因,孙氏一族被天子迁怒。所以天子不肯再让孙家人书写传位诏书。
多少代人的荣耀,竟然会断送在他的手中。
孙家族长悲从中来。
心头对太妃孙氏极为埋怨。
都是孽债啊!
中书令大人和尚书令大人,不忿李侍中越过他们二人,更得陛下宠幸。
更要命的是,李侍中才四十几岁,正当壮年。还有几十年的仕途。
而他们二人,都已经是六十出头的老人。
年龄上,李侍中就赢了他们。
“不甘心!”尚书令大人嚷嚷道。
不甘心如此荣耀,被李侍中夺走。
“姓李的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陛下如此信任。简直没有天理。”
“别忘了,李侍中是由睿真崔皇后提拔上来的。”
“真是不可思议。”
皇后娘娘的人,竟然也能得到天子重用。李侍中是头一份。
“睿真崔皇后和仁宣太子死后,李侍中就和楚王府断了关系。他也不怕被世人唾骂。”
“世人唾骂,哪里比得上自家前程重要。”
第475章 立宁王为储君
寝宫内,李侍中右手执笔,面色沉稳,只等天子说出储君名字,就开始书写传位诏书。
此刻,他内心毫无波动。
因为最激动的时刻早已经过去。
这一刻,他只想发挥最佳状态,书写最华丽的传位诏书。在人生履历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柱国公伺候在天子身边,“陛下打算立哪位皇子为储君?”
天子眼神浑浊,“朕的儿子里面,有人配做储君吗?”
柱国公说道:“他们是皇子,就有资格做储君。”
“只因为是皇子,就可以做储君,真是便宜了他们。”
柱国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天子是有多仇恨自己的儿子啊。
天子说道:“一个个全都是不肖子孙,狼子野心,不配为君。可是因为他们是皇子,他们就得能继承皇位。朕也只能将皇位传给他们。真让人不甘心。”
柱国公迟疑了一下,“陛下息怒!皇子们其实都是好的,只是偶尔犯错,好好教导就成。”
天子冷哼一声,“朕只恨没有早点宰了他们,如今让他们给朕添堵。”
柱国公哭笑不得。
天子是在抱怨,也是在发泄。
天子并不乐意将皇位让出来。
如今,当天子不得不立下储君的时候,他的情绪暴躁到了极点。
在天子眼中,储君就是仇人,专门抢夺他的一切。
他所拥有的一切的,都将被储君继承。
真不甘心。
一个不甘心的天子,自然要将人折腾得人仰马翻。
天子赌气说道:“朕不想立储君。”
“陛下不要开玩笑。诸位朝臣都还在外面等候着,陛下这个时候改变主意,大家又该闹起来。”
柱国公就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天子。
天子双目赤红,“朕将失去一切,难道还不许朕任性一回。”
“陛下已经任性了一回,后果有多严重,不用微臣提醒陛下也该知道。陛下不能再任性第二回,大周江山社稷经不起一而再地糟蹋。人心也经不起一而再的动荡。微臣恳请陛下,今日务必立下传位诏书。”
柱国公不肯放任天子任性胡为。
天子目光如刀,刺向柱国公面门。
柱国公无所畏惧,直面天子的怒火。
“好,好得很!”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