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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江海还是一样板着脸,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指着左手边的位置:“先站那边。下一个!”
小子有点不明所以,但是看了一眼里正他们,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示意,心里忐忑了一下,只好乖乖听话,站到了指定的地方。
第二个进来的小子也是十一二岁的模样,进来一看这阵势四人坐着一人站着,心中就有点抖,站在那里的时候,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的感觉,脸色都有点白了,这哪是进考场,简直就是进法场啊。
“不用紧张。背一段三字经。”何江海看他实在吓得厉害,出言安慰了一句。
小子彻底懵了,茫然的看着何江海,又看看其他人,最后看看站在一边的相熟的小伙伴,什么三字经,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八叔公一看小子什么都说不上来,有点着急,恨铁不成钢的喊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八叔,别说话!”里正赶忙住八叔公。刚刚还保证的好好的,一切听何先生的,怎么现在就没了原则。这人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脾气比毛头小子还要急躁。里正有点怕何江海生气,讪讪的对着何江海笑了笑。
八叔公被里正一说,也知道自己犯规了,顿时整张连都红了起来,这回真的是丢脸丢大了,让秀才公和何先生看了笑话。
钟亦文有点好笑,却还是忍着,没敢真正笑话村子里的长辈。
何江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在意这些,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站这儿。叫下一个进来。”
后面一连进来两个小子都能将三字经背上这么一段,都被何江海指着站到了右边。当然,这回里正和八叔公都没有机会说什么,估计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一连几个小子背出来的三字经都停在何先生今天讲过的地方,八叔公今天全程在学堂外面听着,又怎能不知道还不明白何先生的用意。等到后面进来的一个小子只背出了前面两句,八叔公就是再着急,也没有再提醒。这都是各人自己的努力。何先生给了小子们机会,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抓得住。
不过,后面进来的三四个小子接二连三的没有背出来,看着何江海的右手边站的人越来越多,左手边却还是只有了了的三个小子,三叔公也有点叹气。
里正没有真正念过书,所以不会像八叔公那么厉害,早早看出来怎么回事。但是同样的一段三字经听得多了,熟悉了,也大概明白右手边是何先生不收的。里正心中可惜,却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样破例,何先生愿意做一次已经是强人所难。
第33章 学堂(三)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何为人……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整篇三字经被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何江海和钟亦文两人互相看了看,又转头看向眼前这个十五岁上下的小子。最后一个考试的,而且年纪也是最大的,却没想到让钟亦文他们两个大吃一惊。
“你是有学过三字经是吗?还有学习过其他吗?”何江海看着小子的年纪有点大,估计有启蒙过。
小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学子礼仪:“回先生,我曾经有启蒙学习过三字经千字文,四书五经只是自己自学过一些,另外也学过一点算学的皮毛。”
这小子已经不能叫做启蒙了好不好。
钟亦文还真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是谁家的,也不顾上其他,扭头凑近里正,小声询问:“里正大伯,这是谁家的?上过学堂啊好像。”
里正点点头:“听说小时候是上过。这是我三叔家的孙儿小朗,大名还是你阿爹取的,叫钟亦朗,跟着你们兄弟一样起的。”
“啊?这个是小朗?”钟亦文面色奇怪的将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要说钟亦朗和钟亦文一家的关系还真不算远,并不是说血缘上的,而是以前长辈之间的关系很不错。钟亦文的记忆中还有这那个喜欢跌跌撞撞跟在自己后面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犯了错,就会乖乖的“哥哥,哥哥”叫唤。现在倒是很难讲记忆的小子跟眼前这个俊秀挺拔的少年连到一起。
“可不是。这个小子是个好的,却也是真正苦命的。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也会跑过来,怕是背着三叔过来的吧!”里正一阵唏嘘。
钟亦文想了想,就州府钟家陈氏和三叔公之间的关系,三叔公怕也是将他们一家也怨恨上了,虽然三叔公看着自家已经过世的爹么的面子上,不至于为难他,但也肯定不会愿意再和他们多接触。
何江海不知道这些,倒是有心考量一下钟亦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和解?”
何江海的这个问题是出自四书中《大学》的开篇第一章,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量,若是真正有接触过四书五经,都应该能够知道一些。
钟亦朗微微想了一下:“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先生,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没有经过细思,还请先生不要觉得我随便妄言。”
何江海点点头:“你理解的已经很好,能够自己读懂这些,想必也是花费过一番心思和努力的。既然已经启蒙学到了四书五经,可曾去参加过科考?”
钟亦朗脸上微微一红,有点羞腼:“我,我曾经有去参加过一次初级的童生试,但是无奈才疏学浅,没能通过。”
这里的小子,学过启蒙的三字经千字文之后,就可以去参加初级童生试,这是每年秋后由各个地方自行安排的一次考试。只有通过了这个初级童生试成为童生,才能继续参加后面的科考。钟亦文戏称这是第一道筛子,将滥竽充数的先剔出去一批。后面考秀才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多人参加不是。一般读书的小子基本上都会在十岁之后就参加初级童生试,最晚十五岁如果还考不上童生,基本上就会放弃读书一道。
钟亦文原身也是十岁参加初级童生试,不过第一次未中,十一岁才成为童生,后面倒是被吴氏压着跟人潜心学习了几年,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算得上是秀才当中年纪非常轻的。秀才才算是有了功名,但也是最低的一级。
“怎么后面没有继续去考?”何江海继续询问。
钟亦朗行了一个礼:“回先生,后来因为家中变故,我跟着阿爷回了村子里,没有办法继续读书。我仅凭自学,没有信心再去参加,所以就放下了。”
“嗯!”何江海点头算是明白了。
钟亦文也听见了话,看了一眼里正,里正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钟亦文了然,难怪里正会说钟亦朗的命苦。
三叔公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跑商,所以家里的条件还不错,甚至还在州府那边买了一个宅子。这燕国的跑商却不算是真正的商户,也不用入商籍,这是为了鼓励商人而进行的制度。不少农家子在农闲的时候,都会到官府去领一张跑商的契书,也花不了多少银钱,契税也不高,这样东西南北四处跑商,赚点辛苦钱。据说钟亦文他们家祖上就是从村子里出去跑商,最后在看到商人能够赚到那么多银钱之后才变身成了商户。钟家村一直都有人出去跑商,老一辈的三叔公,现在的钟老二家的长子小安,包括钟小柳的阿爹也曾经外出跑过商,不过那钟小柳的阿爹是个反面教材,钱没赚着,倒学会了赌博。
三叔公夫郎也是吴家人,不过不是州府吴家主家的那边,却是分支一脉,有着这层关系,三叔公一家和钟亦文爹么的关系才比较近。
三叔公家中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哥儿,为了传承香火,三叔公就做主招赘了一个汉子回来,是三叔公的一个小徒弟,也就是钟亦朗的阿爹。不过,三叔公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勤快孝顺的小徒弟,进门之后大变模样,好吃懒做不说,还在钟亦朗出生没多久就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三叔公原本还想忍着,结果不到一年就看见自家哥儿哭坏了身子,那小徒弟还想勾结外人,骗他钱财。三叔公直接将人告到了衙门,由着官家做主双方和离,并且将那小徒弟判了十年。
这一趟折腾让三叔公一家是脱了一层皮,上下打点就花了不少钱财。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家中的夫郎和哥儿还在时候接连病倒,三叔公一个汉子忙进忙出,没有办法将钟亦朗送到了吴氏那里请他帮忙照顾。这就是钟亦文对钟亦朗有印象的原因。直到钟亦文的阿爹意外过世,吴氏顾不上两个小子,钟亦朗才被送回。
三叔公领着小孙儿,还要照顾家中的两个哥儿,着实吃了不少苦,但他的夫郎和哥儿还是没能痊愈,拖了不到五年,家中就办了两场白事。
估计三叔公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眼瞎收了那么个小徒弟,害的自己几乎是家破人亡还不够,那小徒弟居然在十年刑满回来之后,搭上了不少人来谋夺三叔公的家产,连亲生小子钟亦朗都不顾。三叔公不得已求到州府钟家,当时陈氏出面,直接要三叔公全部的货做代价,三叔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将陈氏破口大骂。却没想,陈氏因此怀恨在心,推波助澜,三叔公知晓州府钟家帮着别人坑自己,顿时心灰意冷。若不是后来吴家出面,怕三叔公能不能摘出来都说不准。
三叔公带了钟亦朗回钟家村定居,自然刚刚十多岁的钟亦朗就没有继续求学的机会,这么一耽搁就是好几年。
何江海对钟亦朗的印象很不错,又拷问了钟亦朗几句,觉得这小子底子不错,人也够聪明,可惜年纪大了一些,错过了好几年。
何江海没有直接做主要收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