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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睡会儿罢。”乔湛扶着沈惜重新躺好,才道:“夜里孩子闹了你几次,这些日子我看你瘦了不少。一会儿早饭好歹多喝两口粥。”
沈惜几乎觉得乔湛有特异功能了。
她知道乔湛在外面劳累一日,夜里纵然孩子闹她,再疼她也是一面揉着肚子,一面咬着被子的一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就怕吵到他。
可偏生每一回乔湛都能感觉到她的不适,第一时间帮她安抚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子,略显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紧咬的唇。
沈惜斜倚在床上,看着乔湛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只觉得他的脸也更瘦削了些,整个人不笑不说话时,冷峻凌厉的气质愈发明显。
怪不得被那些人惦记。
最起码到眼下,他那表妹就还没死心。
沈惜又是骄傲又是有点吃醋的看着他,偏生乔湛好像觉察不到自己的魅力似的。除却永宁侯的尊贵身份,单凭乔湛这张脸,想嫁给他的人也不在少数罢?
“您放心罢,今儿阿漪过来陪我。”沈惜见乔湛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道:“她比您盯得还紧呢!”
按理说安亲王大婚,永宁侯府的女眷自然也该去观礼。鉴于这些日子乔三夫人还算是安分守己,乔湛点了头让她和乔四夫人陪着太夫人一同过去,姑娘们也一同过去。
沈惜作为永宁侯府,因为快要生产的缘故,身子不便,自是不去的。乔漪被沈惜留下陪着她。
这样的场合虽然亦是京中的盛事,可沈惜一点儿都不想乔漪掺和进去。只说安亲王府后院的女人,沈惜只想离她们远远的。
她们既是能在安阳郡主府上算计她,未尝不会趁乱算计乔漪。
还有祁恪——她从高氏和周氏口中听到些风声,如今风水轮流转,风头更盛的成了九皇子,祁恪在朝中的势力被削弱不少,拉拢乔湛是个快捷的途径。
更可况还有乔湛的外祖方家,在朝中起复后,想拉拢方家的人亦不在少数。
乔漪是乔湛唯一的妹妹,年纪又小,沈惜真担心她被有心人利用,自己又不在她身边,干脆借口把她留在身边。
“那就好。”乔湛闻言,挑眉笑了笑。
那一笑,便如同春风徐徐吹来,笑容了寒冬的冰雪。
果然他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
安亲王府从前一夜开始,大红的灯笼就始终没有熄灭。
热闹又熙攘的声音隐隐传来,便是在最深院落里的烺哥儿房中,也能听清楚。
原本在正院住着的烺哥儿被挪了出来,虽然陈莹曾大度的表示要亲自抚养烺哥儿,祁恪还是把正院收拾一新,把烺哥儿接到了离自己内书房不远的院子里。
这几日烺哥儿似是感觉到什么,分外安静,镇日里只摆弄沈惜送他的那几件玩具,对外头发生的事置若罔闻,也不哭闹着要出去玩。
宫灯柔和的光芒照在他的小脸儿上,有种上好瓷器的质感,精致而冰冷。
“烺哥儿。”祁恪推门进来时,便见到盯着手中九连环出神的儿子,不免心中一痛。
烺哥儿乖巧的从床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祁恪,想要张开双臂让祁恪抱,可才抬到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祁恪见状忙把烺哥儿抱在怀中,陪着他玩了一会儿。
他发誓要护得儿子周全,不让烺哥儿受到半分伤害。
直到祁恪被人叫走,烺哥儿脸朝着帐子躺下,他大眼睛中才沁出泪珠来,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
安亲王的大婚自是极热闹的。
准备了半年之久,改了一次婚期,为了表示对王妃的重视,从聘礼到府中的各色布置,祁恪都是大手笔的准备,圣上似也乐见其成,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王妃陈莹的嫁妆更是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了,前头十抬俱是御赐之物。
本来热热闹闹的宾主尽欢,祁恪被灌了不少酒,看起来心情极好,并没有酩酊大醉。众人正笑闹着要去闹洞房时,纵然祁恪是亲王之尊,被人簇拥着回新房也没了脾气。
燃着儿臂粗龙凤红烛的新房里,一身大红色嫁衣的陈莹正端坐在床榻上。
两人已经喝过合卺酒,祁恪也在众人的祝福中挑起了她的盖头,撒帐时那些被红枣花生桂圆等物还在身边,陈莹的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激动。
怕有人来闹,陈莹没敢换衣裳,仍是穿着厚重繁复的嫁衣等着。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人们的嬉笑声也渐渐传来,等到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陈莹觉得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愈发清晰。
祁恪喝了不少酒,到底带了些醉意,他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温柔之色,看向陈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爱慕。
他一步步向陈莹走近。
周围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莹作为新嫁娘,自是臊得满脸通红,她含羞带怯的看了祁恪一眼,便娇羞的低下了头。
“王爷!”还没等祁恪走到陈莹身边,贴身服侍他的内侍便神色匆匆的走进来,在他身边低语了两句。
别人或许没听到,陈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常侍妾院子里传出消息来,说是常侍妾肚子疼得厉害,怕是有些不好,请您过去看一眼。”
她当即变了脸色,手指攥紧了裙摆。
陈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第140章 示弱
纵然此时常玥只是安亲王府中的侍妾; 可庆国公府和太后并没有同她断绝关系; 如今她还怀着身孕;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庆国公府会是什么态度还很难说。
可这是她的大喜之日!
祁恪的脚步一顿; 在只有陈莹看到的角度露出些许厌恶和为难之色。
来凑热闹的人还没走,众目睽睽之下; 陈莹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在片刻可怕的安静后; 她甚至挤出笑容道:“既是如此; 王爷还是去看看罢。”
她做了安亲王妃,在外人面前必须要做出贤惠大度的姿态来。
常玥再不堪,她再厌恶常玥,可常玥腹中怀着祁恪的子嗣,那孩子生出来后也是要叫自己一声母亲的。她是王府主母; 岂能这点子容人之量都没有?
祁恪微愕; 似是没想到陈莹会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
只是他细看去; 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在红烛的映衬下才不大显眼。祁恪知道她这是强忍着委屈,才说出这样大度的话来。
“阿莹; 委屈你了。”祁恪没有立刻就出去; 而是上前一步; 走到陈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柔声道:“我去看一眼; 很快就回来。”
见此情况; 来凑热闹的皇亲勋贵们忙都散了,生怕沾染上是非。
陈莹眸中缭绕着雾气,乖巧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送祁恪出门。
祁恪忙扶住了她,让丫鬟们好生服侍着王妃,自己则是愧疚的看了陈莹一眼,便出了门。
“你们先下去罢,碧莲和碧玉留下就好。”陈莹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神色淡淡的道:“等王爷回来时你们再过来。”
王府的丫鬟和陈莹带来的陪嫁丫鬟听罢,行过礼后便鱼贯退出,只剩下陈莹的两个贴身丫鬟留下服侍。
两人轻手轻脚的帮陈莹卸了钗环,打了温水来洗漱过,又换了寝衣,才扶着陈莹在垂着大红色帐子的紫檀木架子床上坐下。
“王妃,您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去给您取点粥和小菜,好歹吃些。”碧玉低声劝道。
房间中烧着地龙,陈莹穿着单衣,一点儿都不感到冷。她点点头,等到碧玉离开后,她起身在落地穿衣镜前站定。
打磨光滑的镜面上映出清晰的人影,少女穿着大红色的薄纱寝衣,同色的肚兜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案,十分精致。
在单薄的寝衣下,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胸前的丰盈的两团如同小鸽子似的藏在肚兜后,隐约还透出一抹莹白如玉的肌肤。
“恐怕明儿一早京中就要传开了。”陈莹望着镜中的自己,勾唇微微的笑了笑。“安亲王妃好生可怜可悲,大婚的洞房花烛夜,被一个侍妾抢了风头。”
“哪怕那侍妾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是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这样的嚣张跋扈,也足以被人诟病了罢。”
碧莲闻言,也露出笑容来。她殷殷的道:“那是自然,任她是谁呢,竟敢驳圣上的颜面?您可是圣上赐婚,王府的女主人,身份不知要比她尊贵多少!”
陈莹抬起手,十指丹蔻红得像是染过鲜血一般艳丽。
“王妃,您真真是好计谋。”碧莲见陈莹面上有得意之色,忙恭维道:“您这一箭双雕简直太妙了!既能安了先王妃娘家的心,又能把常侍妾推到风口浪尖,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您用了这招以退为进,那常侍妾断没有出头之日。”
陈莹面上的笑容愈发深了些。
她望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映着烛影,神色竟有几分扭曲。“我能有今日,也该好生谢谢常玥。我要让她知道,这天底下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用心机手段。”
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忍耐可以示弱,甚至可以暂居下风。
“明日一早,你去探探府中的消息。”陈莹神色平复了些,轻声道:“有些话就大大方方的问,有些话……”
碧莲会意的点头,低声接话“奴婢知道,请您放心。”
陈莹神色微松,她自嘲的翘了翘唇角,哂然道:“常玥到底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我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你在那些人面前,拿捏好分寸。”
一时碧玉提了食盒进来,主仆二人没有再提前话,碧玉和碧莲服侍陈莹用了几口粥,便让人撤了。重新漱口后,陈莹上了床。
大红色的锦被早就铺好了,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看起来竟有几分讽刺。
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今晚祁恪都不能回来了,常玥的状况恐怕要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说到底,常玥出了事,祁恪也难以向太后、庆国公府交代。
大红色的帐子被放下来,透过龙凤烛燃烧的光亮,一切都安静极了,偶尔还能听到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