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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柔?
承恩伯府同沈惜那点子恩怨,祁恪心中清楚。张柔恐怕是恨死沈惜了,可凭她的能力,是如何做到的?
“先带哥儿下去。”电光火石间,他心中有了计较。祁恪让奶娘先把烺哥儿给带下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暂且放她一马,秋后算账是跑不了的。
得到了祁恪的保证,烺哥儿小脸儿上满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之色,似乎是在心里酝酿着什么。
“今日王妃带烺哥儿出门是先前提过还是临时起意?”祁恪招来心腹,吩咐了几句,务必要弄清楚陈莹带烺哥儿出门的意图。“常侍妾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把这些日子她的动向,全都查清楚。”
从得知自己有孕后,常玥整个人都变了,她眼中蓬勃的野心,祁恪看得分明。
而常玥对沈惜的恨意,更是比张柔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争乔湛开始,常玥原本占尽了优势,可次次都不如沈惜,她会甘心么?
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
太夫人回了院子后,并没有让乔三夫人和乔四夫人离开。
“今儿沈惜到底是怎么突然发动的?”太夫人目光锐利的看向乔三夫人,语气却是问着乔四夫人的意思。
今日春宴乔四夫人本就忙得脚不沾地,当时的情形却是不清楚。不过到后来从下人口中听些原委,便斟酌着开口道:“回娘的话,只听说是沈惜在小花园跌了一跤,这才早产。”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可太夫人直觉并没有这样简单。
“仿佛为了去寻小皇孙,她才去了小花园。”乔三夫人硬着头皮,干巴巴的道:“您知道,小皇孙性子有些古怪,又有传言说他脑子不大好,若是真在咱们侯府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是侯爷也难以交代罢?”
乔三夫人今儿竟是少见的帮沈惜说话,若是往常依着她的性子,非要幸灾乐祸的嘲讽上几句才罢。
“就是三嫂说得这意思。”乔四夫人正诧异乔三夫人的改变,只见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走来,把外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事说了。
比如烺哥儿是怎么咬了柔娘,怎么咬定是柔娘害了沈惜等等。
“侯爷怎么说?”太夫人最在乎的还是乔湛的态度。
“不好说。当时怕是侯爷一心惦记着夫人,似是无暇理会这些。”那嬷嬷道:“既是大奶奶平安生下了小公子,大概明日就要有分晓的。”
虽说柔娘被送回了承恩伯府,却也跟去了永宁侯府的两个人,据说都是原先服侍过方氏的,对乔湛忠心耿耿。而陈莹和小皇孙也在很快离开了,可小皇孙是亲眼见证的人之一……
“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太夫人听罢,看向乔三夫人的目光愈发严厉。
纵然是张柔做的,可府中没有人帮她,凭她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办到。荣宁堂的人自是不可能,剩下的人里,也就乔三夫人和沈惜称得上有仇。
“娘,您真是冤枉儿媳了!”乔三夫人在涨红了脸,辩解道:“如今她是正格儿的侯夫人,说句难听的,媳妇还得在她手下讨生活,哪里敢得罪她!”
而太夫人却没有信她,反而似笑非笑道:“这话你可想好了再说,今儿是我问你,明儿就不一定是谁问你了。你以为推波助澜,就算不得动手?”
事已至此,太夫人已经猜出了一二,只是没有点破。
眼下她也需要想对策,谁知过了今夜之后,乔湛将会如何追究这件事。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第145章 真相
承恩伯府。
当看到是永宁侯府的人把柔娘送回来后; 刘氏心中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柔娘是偷偷背着刘氏去了永宁侯府。今年永宁侯府的春宴到底没请刘氏; 她便去了娘家嫂子府上,原本是要带着柔娘一起过去,只是柔娘推说受风了头疼; 不肯出门。
万万没想到; 柔娘竟然早就暗地里安排好出门的事宜,径直去了永宁侯府。
虽说还不知道在永宁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柔娘回来这阵仗; 竟有两位自称是侯府嬷嬷的人跟了回来。看那架势,竟有要留下监视的意思。
“柔娘; 这是怎么回事?”刘氏又惊又怒; 她见回来后就一脸漠然的柔娘; 焦急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刘氏的话音未落; 只听到慧娘低低的惊呼一声。
“姐; 你的手腕怎么了?”随着她的声音; 刘氏的目光也落在柔娘的手腕上。只见往日她手腕白皙的肌肤上; 赫然出现几排血淋淋的压印; 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竟有几分触目惊心。
柔娘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 冷笑道:“被个小杂种给咬了。”
“还请大姑娘慎言。”跟着柔娘回来的王嬷嬷出言提醒道:“那位可是小皇孙。”
小皇孙咬了柔娘?
刘氏和慧娘听完却更加糊涂了。
“伯夫人; 是安亲王府的小皇孙咬伤了大姑娘。可您家大姑娘和小皇孙之间的事一时也说不清,为了不让您家姑娘蒙冤,侯爷派我们来服侍大姑娘; 也好做个见证。”王嬷嬷解释道。
是祁烺咬了柔娘?
“任是哪位小皇孙; 也不能随意咬人啊!”刘氏到底心疼女儿; 见她手腕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不满的道:“莫非你们侯夫人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祁烺的先天不足京中世家都是清楚的,刘氏不由阴暗的想着,莫非是沈惜利用祁烺的懵懂,故意伤害柔娘?否则安亲王府和承恩伯府素来无怨无仇,祁烺没道理针对柔娘。
“我们夫人今儿提前发动了,此刻府里正忙乱着。”王嬷嬷不紧不慢的道:“一时不顾上,还望伯夫人见谅。”
沈惜竟然早产了?
刘氏自是知道离沈惜足月还有些日子,且近日也没有发动的迹象,否则侯府的春宴也不会如常举办。
想到这儿,刘氏猛地看向柔娘。她这些日来异常的举动、今日竟一个人跑去了永宁侯府——沈惜会早产,到底和柔娘有没有关系?
“惜娘要生了?”刘氏当着两人的面,并不敢问出口。她忙要进屋更衣,道:“我去瞧瞧她!”
王嬷嬷并不让刘氏如愿,她上前拦了一步道:“眼下卫国公府、方家舅太太都在,侯爷也赶回来了,恐怕不方便接待您。”
“还是先给大姑娘包扎罢。”王嬷嬷客客气气的道:“等到明儿侯爷有空了,自然会查清这一切。您放心,侯爷最是公正的人,绝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的敲在刘氏的心上。
刘氏终于慌了神。
她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把柔娘给拉进了里屋,幸而两人没跟进来,才让刘氏松了口气。
“把今日在永宁侯府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刘氏不敢高声,只得压低了声音逼问柔娘。慧娘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见柔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也在苦劝不止。
柔娘打定了主意咬牙不肯说。
反正人不是她推的,那丫鬟乔装跟她进来后,自会想法子趁乱离开。常玥跟她保证过,她只需要把人带进去,再趁机挟制住烺哥儿片刻就足够了,余下的事自有安排。
柔娘答应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
然而这些日子她见娘亲为自己亲事奔波,挑得人家远不如永宁侯府煊赫,人品模样更是比乔湛差了许多。且竟还有人看在她们府上同永宁侯府、卫国公府有些干系才来攀亲的——
心高气傲的柔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如果沈惜死了,就没有人再嘲笑她,她也不会被比较。她才不要沾沈惜的光,她只想要沈惜从这世上消失——沈惜本就该死,去年六月,沈惜就该死了的!
“方才王嬷嬷不是都说了。”柔娘颇为不耐的道:“沈惜那贱人早产了,我还被小杂种咬了一口!”
刘氏听罢,顿时狠狠派了炕几,怒道:“你是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看柔娘的神色,便知道她这是心虚了的表现。
“沈惜早产,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刘氏强忍着怒意,问道。
“姐,你快说啊!”慧娘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上前拽柔娘的衣袖。
见刘氏和慧娘一副认定就是她所为的模样,柔娘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她似笑非笑道:“那小贱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她命大了。娘,您忘了,曾经大夫诊断过她活不过六月么!”
慧娘不知道姐姐和母亲做过的事,一脸茫然的看向刘氏。
在五月时,惜表姐和永宁侯大吵一架,还投湖自尽。幸而被救了上来,可没过几日,惜表姐身子还虚弱着就被永宁侯送回了承恩伯府。
那时的惜表姐,惜表姐身子确实一日比一日差,镇日里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着实让人心疼。
“闭嘴!”刘氏被踩到了痛脚,当时没能要了沈惜的命,也正是她最后悔的事。“这话也是能混说的?”
既是沈惜已经羽翼丰满,她们不能与之抗衡,更不能莽撞。
柔娘的话倒给她提了醒。
那胡大夫虽是深受她的信任,可眼下也是后患。若是乔湛仔细查起承恩伯府的事来,未尝不会被他查出不对。
就在前几个月,她给胡大夫一笔厚厚的银子,让他买通了给张通有孕妾室看诊的大夫,开了些虎狼药,让那妾室生生的流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让张通心疼了好些日子。
因那妾室一心求子,吃了不该吃的药,倒也不敢很声张。
“慧娘,找人给你姐姐上药,好生看着她。”刘氏反而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在我回来前,不许她离开我屋子一步。”
慧娘隐约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胡乱点了点答应下来。
她满是担忧的看着柔娘,却见柔娘仍是没有丝毫懊悔的张狂模样。
总有一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
******
天色蒙蒙亮时,乔湛合上了书案上摊开的案卷。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只知道刘氏母女利用沈惜牟利,却没想到两人非要沈惜的命不可。
即便在两人的关系达到冰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