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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动作微顿,目光扫了一眼手边的匕首。
“你来了。”
第1720章 你果然是骗我的
画惜随口应了一声,“她们说你找我。”
离御还是背对着她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恩,找你。”
“什么事?”
他拿起匕首,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冽而耀眼的光芒。离御放在手上看了看,突然意味不明的道:“为了那个男人,你当真做什么都愿意吗?”
画惜的视线不知为何也落在他手中的匕首上,定定的看了会儿,嘴角缓缓勾起薄笑,“我既已经随你来了南疆,那我愿不愿意,难道还是我能控制的吗?”
离御看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竟有些怒意,“我从未强迫于你,你若是不愿,大可回去!”
回去?
她凉凉笑了,“然后呢?你再去将你的解药讨回来,或者干脆催动他身体里的蛊虫?”
“你应该知道,世上没有是必须毫无好处帮助你的。所以我没有错,我们只是等价交换。”
“我知道。”她从未想过,要接受他平白的帮助。
画惜轻轻点了点头,“我也不后悔,只希望你哪天想通了,能将他体内的蛊虫引出来。”
离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女人,这个他费神费力才带回来的女人,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何此刻的怒意竟愈演愈盛?
“画惜,哪怕为他死,你也心甘情愿么?”
“是。”
女人毫不犹豫的答案,让他脸上的冷意又更重了几分。
离御的薄唇微微牵动了一下,“你的心思,我知道了。至于那蛊虫,你大可放心。一年之内自会消失,以后就算是我也无法对他再如何。”
一年……
画惜笑得有些冷,“你就不怕,我一年之后逃离吗?”
“你会吗?”
“不知道,若是受不住了,可能就会走了。”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匕首上。
或许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已经很清楚。只是她原本就欠了权非逸的命,如今拿来还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丝毫犹豫,不会有丝毫退缩。
离御见她似乎已经明白什么,低笑一声,“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他放下左手的药罐,嗓音低低的道,“放心,说不定要不了一年,我就会放你离开呢?”
画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喜,只是淡淡道:“希望我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她缓缓伸出手,示意他将那匕首给她。
“你要对我做什么?”
“心头血。”
画惜瞳孔微微一缩,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听这话还是觉得震惊。苍白的唇轻轻的抿了抿,“你果然是骗我的,这样我怎么撑得住一年?”
“又不是每日都要,你的命,在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自然会替你保住。”
离御将那无比锋利的匕首给她,“走,随我进屋吧。在这烈日之下反而浪费了你的血。”
画惜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进屋,在她宽衣之前,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看着我?”
第1721章 他突然这么生气干什么?
“好,我走。”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道,“你也不用给太多了,半碗就够。”
然后便出去了。
画惜苦笑,半碗就够?
锋利的匕首在眼前闪着锐利的寒光,她定定的看着,心中却在想,那个男人如何?
他现在过的可还好,知道她走了以后又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满城搜捕,是先将她捉回去,然后呢?当日他曾答应连玉,会将她赶出四王府,那么如今她其实已经如了他的愿,为何还要继续相逼,为何不能就此放手?
满腹的疑问在心中徘徊,苦涩的感觉溢满了整个腹腔。
画惜闭了闭眼睛,褪下衣衫,锋利的刀尖就这么直直的朝着白皙的胸口扎进去……
“刺——”的一声,剑入皮肉的声音。
她却只是感觉到了微末的疼痛,远不如那****答应连玉时,那个“好”字扎在她心头的痛楚,甚至比不上她看着他远远离开的背影。
滴滴答答的鲜血流下来,画惜的脸色渐渐苍白,茫然的看着那碗里的红色液体。
眼看着够了半碗,她抬手想要给自己止血,只是这才想起忘了止血的工具,只好拖着这身子在里面四处的翻找。
外面的离御等了半响也没有听到声音,蹙起眉,“画惜,你在里面吗?”
“恩,我找止血的伤药。”
门口的声音似乎径直了片刻,继而突然“砰”一声将门撞开,画惜连忙将衣服拢好,怒瞪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离御冷嗤她一声,“你知道哪个是伤药吗?”
“那你进来之前不能先说一声?”
“时间紧迫,忘了。”
“……”
画惜皱眉站着,红色的血液顺着衣服全部映到外面,离御没有再药炉中的草药里给她找,那些药的效果远不如已经配制好的金疮药有效。
“我出去赵丫鬟来替你上药,你先在榻上坐会儿。”
“不必了,这么点小伤,我自己就可以。”
离御见她分明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若是在我还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死了,我就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男人我也不会放过!”
“……”
她茫然的抬头看他,“我都说了,我自己可以。”
又不是不肯上药,也不是寻死觅活,他突然这么生气干什么?
画惜十分不解,离御拂袖离开。
不一会儿就有个小丫鬟进来,无论如何都要替她上药包扎,她也不再拒绝,反正最初也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而已,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
……
就这样,画惜每隔几日就要贡献自己的心头血。
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子看起来也是一天比一天纤瘦,哪怕用各种上好的药材与补品来进补,还是无法让她的身体恢复到初时那般。
离御甚至让她停止供血了半个月,可她还是那样不见好转。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病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上,心有郁结、气血不畅。
哪怕是再多的补药和食物,也无法让她好起来。
第1722章 他并没有要关心的意思
离御后来索性也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再三提醒她,若是敢坏事,就要那个男人陪她一道,也算是给她最后的恩德,让他们做一对鬼夫妻。
画惜倒是也将自己照顾的好,除了脸色始终苍白,身体日渐消瘦,其他倒是不见什么病。
……
一年后。
权非逸找了画惜整整一年,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其他几个国家他也都去找过,甚至自己也离开过东临,可是漫无目的的根本找不到人。
他想,她是不会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的冷却,他不知道心底还残留的感情和执念到底是什么,恨意多一点还是爱意多一点,兴许他曾经在意的东西在她看来不值一提吧。
“表哥,今日我要与那陈家小姐出去,你也一道来吗?”身旁正在用膳的女子突然开口。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同女孩子出去,我来做什么?”
连玉似乎有些委屈,“可是我就想跟表哥一起出去啊,若是一个人,那多无趣。”
权非逸本想反问她一句哪里是一个人,不还有那个陈家小姐,不过料想她肯定又能找出别的理由来,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
连玉顿时眉开眼笑,拉着他的手出去看热闹。
只是看向别处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却又闪过淡而凉薄的冷意。
其实她很清楚,表哥对她这般不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是因为半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若非如此,只怕他还是不会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怕他还是会苦守着那个女人回来。
尽管,画惜再也不会回来了。
……
入秋的天气还是很暖和,到处都是金黄的树叶,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陈小姐见她出来逛街还带着权非逸,很快就联想到自己曾经在很多人面前讽刺过她,说她成日就知道缠着四王爷,却不想四王爷心里宁可惦记着那个青楼女子,也不肯要她。
如今********,想必是炫耀来了。
她微微的笑了笑,快步迎上去,“四王爷,连小姐。”
“陈姐姐不必多礼,我表哥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的。我们快去茶楼听戏吧。”
“好。”
陈小姐只能点头,局促的跟在这两人身旁。因着有四王爷在,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几乎所有连玉说的事情她都只是微笑着说好。
权非逸自然也看出来,不过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并没有要关心的意思。
三人一同来到茶楼,坐在最好的雅间里听着下面的唱词,酒水充足、点心精致,一切都本该是闲暇时分最好的消遣方式,只不过这雅间里的氛围却尤其的冷。
权非逸是不想说话,陈小姐是不敢说话,所以整个过程要么就是连玉在说,要么就是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底下唱戏的音调。
“各位,各位!”
班主上台道:“接下来就要请出我们班子新来的当家花旦,她这功底,乃是绝妙!”
第1723章 她根本追不上他……
“新来的当家花旦?”连玉小声附和着,“表哥,你说那位花旦会生的漂亮吗?”
“能当上花旦,大多不会太丑。”权非逸淡淡的接话道,“何况这班主出了名的重人色相,若是对方生的不好,只怕他也不会要人家进来。”
连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说着,突然看了陈小姐一眼,“听说陈姐姐从前有个未婚夫,就是被花旦勾搭走的。说起来这些唱戏的长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陈姐姐你说呢?”
陈小姐皮笑肉不笑的牵动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