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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又像是回到当时的情景,他疯狂地猛力拍打着冷冰冰的门板,只觉得背后有股莫名的无形压力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然而外头的人虽听见了,却都没回应他,仍自顾自的做自己份内的事,任凭他苦苦哀求仍没人理会。
随即,哀求的声音停止了、静下来了,但空气中带着不安的气息,沉静得让人害怕。
「喂!要不要告诉少爷,夫人她……」一名仆人不忍地问。这间小屋是用来关不守妇道或是犯错的人的,他曾见识过,里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见夫人似乎很惧黑似的,该不会昏倒在里头吧?
「我们怎么告诉少爷?他刚才不是说,没有到晚膳时刻,不准放夫人出来吗?」
「但如果出事,少爷会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们头上?」那名仆人还是决定通报一声,但对象不是薄心宇,而是薄夜,至少薄夜少爷待人还不错,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没问题。
于是这名仆人壮着胆子偷偷告诉薄夜,接获通报的他起先是一愣,后来赶紧拨了通急电告诉蓁如风与程晴要他们马上来救人,而他则疾奔到薄心宇的书房,要他放了乔雅之。
「给我你的理由。」薄心宇有些讶异堂弟的要求,大概是哪个该死的仆人不小心说溜了嘴。
「理由?雅之是我的学长,我想心宇大哥你的处罚应该适可而止。」薄夜实在不想说出乔雅之惧怕黑暗的事,但如果薄心宇不肯放人,他是不是该说出来呢?
「这不成理由,就算他是个男人,但仍旧要守薄家的家规,他既然要帮人代嫁就要做得彻底!」薄心宇冷冷地说。
「这我不管,总之放了雅之学长,真正的理由到时心宇大哥你自会晓得。」薄夜伸手将放置在桌上的钥匙拿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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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打开门的刹那,薄心宇看着赶来此地的蓁如风紧抱着身体不停发抖的乔雅之,那双猛力拍打着门板的手也因过度使力而红肿,指缝间的鲜血更令人触目惊心。
「你要带他到哪儿去?」薄心宇挡在蓁如风面前,不让他带走乔雅之。
但蓁如风却冷哼,「带雅之去医院。」
这个白痴难道看不出来雅之已经受伤了吗?都是他干的好事!虽说他事先不知情,但怎能将雅之关在黑暗的密室里,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喂!请你让开可以吗?」程晴不悦地瞪着薄心宇。好在薄夜打电话通知他们,要不然乔雅之不就被薄心宇害惨了?
「将他放下。」薄心宇再次阻止他们,「我的理由很充足,他既然嫁我为妻,就不能踏出这儿一步;至于你们二位,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是谁准你们进来的?」
蓁如风和程晴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只给了薄心宇一句话:
「是我们亲爱的学弟、你亲爱的堂弟薄夜拜托我们来救雅之的。」
薄心宇睨了一旁的薄夜一眼,但他仍旧不肯放行。
「留下他,自会有人帮他诊治。」
当薄心宇触及乔雅之的身体时,乔雅之就像是受惊吓的孩子般不停地哭闹着,胡乱拍打的手不停地打在薄心宇的身上。
「你走开!走开!」乔雅之哭诉着。
「如风,快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儿!」他再也不想留在这里。
但薄心宇却从蓁如风的手中抢下他。
「过来,你受伤了,我会找人医治你,但要踏出薄家大门一步,休想!」薄心宇愤怒的模样让乔雅之哭得更大声。
「夜,打电话通知克凡要他来一趟,顺便请个医生。」为了不让事情闹大,薄心宇乾脆将乔雅之整个人扛起带回卧房,免得蓁如风和程晴带走他。
「喂,如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程晴问。
「好像应该是来救人的吧!」
既然带不走乔雅之,总可以留在这儿关心好友吧!不然他们不敢回恋爱工作坊,因为此时有人正等着他们,那正是乔雅之的大哥:乔暻之。
「学弟,可否麻烦你让我们借住在这儿一晚?」只要确定乔雅之没事,他们自然会乖乖离开。
薄夜微笑道:「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吧!」
学长的请求哪可以拒绝,薄夜亲切地引着蓁如风和程晴来到客房,他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人可以赶走他们,因为蓁如风他俩可是他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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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放手!我要如风!」乔雅之那挥舞的双手仍不停地流血,看在薄心宇心中竟有些不舍。
或许他的作法是过分了点,但乔雅之本就犯错在先,他当然可以给予处罚。只不过他事先不晓得乔雅之怕黑,若是知道,他就不会把乔雅之关进房内了。
「你走开!走开!」他怒喊着,眼中只有不原谅的讯息,他绝不原谅薄心宇。
如果这男人天生是来克他的,那他就要先下手为强,早点让这人渣在世上消失。
当乔雅之要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向薄心宇时,人已经被压住。
「你想做什么?」薄心宇问,被压在身下的人刚才那项举动,已足以让薄心宇再将他关个三天三夜。
「让你这个混帐在世上消失!」愤怒的表情显现在乔雅之的脸上,但薄心宇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乔雅之的脸庞。
「如果你乖一点,我就不会关住你。」薄心宇心中仍需要爱人与被爱,他一直找寻着那种感情,也因此他流连在各个伴侣之间。可是他们不曾爱过他,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们所爱的只是他的金钱而已。
所以他变了,变得不相信任何人。感情可以买卖,世间哪有真情的存在,若有,也只存在于幻想、虚无的美梦里。
如果乔雅之能了解他就好了,能了解他的孤寂就好了。
「你能了解我吗?」薄心宇问,问这令乔雅之惊讶的问题。
他想问什么?他想表达什么?从薄心宇的眼中,乔雅之看到奇异的光芒,那种深藏在薄心宇体内不为人知的感情,和空虚的寂寞。薄心宇是寂寞的吗?为何他要用这种眼神看他?那是爱吗?
待几分钟的互相凝视后,薄心宇放开他、专心地为乔雅之处理伤口。
淡淡地,在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感觉慢慢浮现,该用情愫来形容吗?但又不太像,只是……
时间倏地让人觉得漫长,它轻轻地在两人之间流动着,仿佛在他俩之间没有阻碍。
直到战克凡来访,才迫使薄心宇和乔雅之两人分开。
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战克凡在心中想着,该不会他的好友喜欢上乔雅之了吧?
「心宇,你要我来这儿不会是要我看你们亲热的模样吧?」很不巧地,他说错了话,马上接收到一记冷眼。
「陈医生,麻烦你为他治疗。」薄心宇吩咐随后进门的医生,随即将战克凡拉了出去。
在门外的薄心宇只是关心地看着门内的情景,他显露出那从不表现在其他人面前的感情,让战克凡有些讶异。
「我亲爱的心宇大人,你该不会喜欢上乔雅之了吧?」对于爱情这玩意儿,他是一窍不通;但要是招惹上爱情,那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被爱冲昏头。
「你说呢?」
薄心宇没有回头,只是简略地回答战克凡的问题。
他是爱上乔雅之了,只不过他分辨不出是因为爱他而爱,还是因为性而爱,抑或是,他仍在欺骗自己的心?
不过身为局外人的战克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他没料错,薄心宇的确已经爱上乔雅之了,只是薄心宇本人仍不自觉罢了。
最终问题在于,薄心宇身为长子,必须传宗接代,而薄家两老希望能早点抱孙子,所以为他挑选上睦瑷这个媳妇,可当睦瑷并非睦瑷而是乔雅之时,他们该怎么解决这难题?
原本以为只要睦瑷为薄家生下后嗣之后,薄心宇就能早日觅寻真爱,现在大概不行了吧!后嗣暂时摆一边,乔雅之的问题得先解决。
「心宇,我看你还是让乔雅之离开吧!不然伯父伯母一问起这事,你该怎么处理?」战克凡可是真心为薄心宇好。
处理?他该放开乔雅之吗?但他不舍!
不舍?就如同他刚才看着乔雅之流泪时的不舍吗?薄心宇慌了,他不想放开乔雅之,那现在呢?该如何处理这难题?
最后,他决定让乔雅之离开,这对他来说,不仅能让他暂时沉淀那份难以厘清的感情,也能让乔雅之回到属于他的世界,毕竟他不认为乔雅之会认同他。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告诉他,我决定让他离开。」
在做下这决定之时,薄心宇再次封锁自己的感情,他无声地离开,只留下战克凡一人。
他错了吗?战克凡问自己。刚才心宇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这让战克凡顿时心生罪恶感,但既然薄心宇已经答应,那就让乔雅之走吧!
由他自己去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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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已经没事了。」陈医生为乔雅之包扎好伤口,他忍不住提出一个问题:「夫人,我想请问您,您这手是怎么受伤的?」
他的问题让乔雅之感到些许心虚,这是他打了薄心宇一巴掌换来的惨痛代价。
看着乔雅之的沉默,陈医生识相地转移话题。
「记住这几天双手不能碰到水,最好是不要洗澡,虽然天气满热的,但要是真的受不了,就请人帮你擦背或是帮你净身。药呢,要记得早晚敷一次,大概两三个礼拜就会痊愈了。」他微笑地离开。
当陈医生走出去时,战克凡刚好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