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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进进出出,要干力气活,总还是需要一个有气力的男人。
秦墨还是想,干脆就去请上一次来帮忙做灶头的那个陈大哥,人老实憨厚的,主要是人有气力,而且,家里面有两孩子要养活,只怕比别人家还贫困些,自然就吃得苦,于是脑袋里这样想着,等中午饭吃了就去请他。
“咯咯咯。”秦墨口中又一边逗着,那些小鸡便仿佛都听的懂人的话似得,见天上有细碎的东西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抬起头来,便拍打着小翅膀就要去抢。
兴致泛泛的喂完了鸡,秦墨收了手中的鸡食盆。
站起来,舒展了腰肢就去煮午饭。
药罐子里加了疏风散热的药材,秦墨拿起药罐子朝里面看细读了下。
有何首乌,等等。
这时代,没有西药和抗生素,只是全用中药了。
秦墨家里医药世家,小时候还跟爷爷学过针灸,对医术也懂一二,只是病这东西,往往医得了别人医不了自己,就比如前几天,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起都起不来,何谈治疗。
秦墨想着,便把喂鸡的盆放下了,走到石缸前瓜瓢舀水洗了手,又想着最近要忙的一些事儿。
冬天要来了,添置棉被得早点进行,下午先要去隔壁村找那陈大哥来修鸡笼。
修了鸡笼还要找一把锁来扣上,免得便有贼人来偷。
不怪秦墨想的多,因为这村里人都贫穷,狗鸡摸狗的事儿自然都少不了。
有点利可图大家就蜂拥而上。
*
家里没有菜了,便把那野地里的萝卜,田坎上的野菜,拿来用竹筒子,加了盐,加了水,这样泡了,当咸菜来下稀饭用。
放了垫底儿的瓜瓢的米,用水淘干净,然后添一瓢水。
就这样加了柴煮,煮出来的粥味道却好的很…
午饭,白花花的稀粥,熬住的粘稠粘稠的。香香口福的扑哧扑哧一直刨着碗里的饭,吃的香甜。
秦墨看着香香可爱的样子,微笑着又朝小丫头碗里夹了一个菜梗。
下午,秦墨收拾了碗筷,解开围裙就急促着步子去隔壁村找那姓陈的男人。
走在村中那条河沟上,看见有人在坡坎下除草。
一低头,便是那前两天给秦墨帮忙请大夫煎药的黄婆子。
“秦家丫头,你现在忙啥呢,走路那么急…。”
“哦。”秦墨见了人,微微止住了步子。一边朝那黄婆子抬手笑道“去村外有点事儿。”
黄婆子拿着一把镰刀,正在割草。老眼看了一眼秦墨又嘱咐道。
“你病才刚好,别那么累,忙的是个啥呢…”
秦墨脸忽的微低下,有点羞,其实感觉得出这婆子还是说这两句话是真是关心的。
只是自己还不习惯这样的客气。
“没啥呢…就调养好了。”
秦墨一边笑着,回了话,摆了手,便一路朝村外走去。
饶是村外也走了半个小时,去的时候那姓陈的劳力并不在家,而在同村的一个盖新房的窑厂里做工。
而等秦墨去找了人,说明来意后。
有上一次的交往和情分,这男人好说话,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秦墨去见他的时候,那脸被窑里的灰熏的黑黑的,还一个劲的在搬砖,身上的衣物也破了。
看见他秦墨心里只觉得这人太辛苦,太勤劳。有几分钦佩之意,又感叹这日子—讨生活讨生活,要生活的确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
还好秦墨是穿越过来的,没有力气,却还有脑子,否则,真不知道自己靠什么混饭吃。
一面想着又原路返回来。
路过自家菜地的时候,发现上次一小块儿除了草的地方,现在又长起来了。
主要是前两天又下了场雨,应该就是秋雨了。
下雨,这些草,野菜就又长起来。尤其是一些野菜,还长的丰茂…
只要一下雨,饥荒就能缓解,这一个月来,那家家户户都能揭开锅了。
秦墨回来,走到自家的院子里,看见香香搭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垫着拇指玩泥石子。
自己挽了袖子,心里便想着今晚的晚饭,还有打扫一下这泥地院子,好歹待会儿那陈大哥要过来修鸡棚子。
看见这么脏的一家人门口,便太不像话。
☆、第七十九章 来人了
看见这么脏的一家人门口,便太不像话。
既然想,秦墨便拖了放在屋子外面的支大扫帚,捏在手里,握住差不多人高的柄,一下一下在院子里扫着。
这天气转凉之后,入秋的季节,泥地总是湿湿的。
饶是这样扫着,地还是不干净,但是,对秦墨来说。只能心里想着,只有这样了。
*
晚饭,秦墨将挂在房梁上的几个月前采回来晾干的蘑菇,取了两个下来提前泡入水中,而自己,拿了盆子,装了面粉,添水,用手揉,今晚准备炕大饼。
面饼加上切好的蘑菇碎末,用油一煎了,保管好吃。
“姐姐。”见秦墨在忙,一旁玩耍的香香赶忙搬了小板凳过来,让站在灶台边的姐姐坐着。
见香香的懂事儿体贴,秦墨心里自然是舒坦的,锤了锤的确有点酸麻的腰身,就坐了下来。
五个饼,用香油酥的外壳金黄,秦墨的手在锅一个一个的转着,打着饼,其实之前有些东西自己也没有做过,就妈妈做饭的时候自己在旁边看,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便上手越来越快。
煎了饼,秦墨脑袋里又想着煮白米粥。
“姐姐。”香香闻到香味,便一直压着灶台,在旁边扭着身体,晃着脑袋,不愿意离开。
秦墨用木铲子翘了一个熟透了的起来,然后给香香放在灶台上。
知道这小妮子是嘴馋了。
然后,其他的饼子依然放在锅里炸的滋滋作响。
*
日落西山的时候,陈家的男人来了,秦墨已经吃起了晚饭。
白米粥配馍。
陈家男人,来的时候赤着脚,背上背着一副背砖的背篓,衣服脏兮兮的。
甚至几挂破布还从手臂上掉下来。
虽然是劳力,每天很辛苦,吃的却也不少,陈家女人肯定是贤惠能当家,男人手臂上的那一副肌肉,却是很结实。
男人赤着脚从泥院里走过来,手摸了摸那略脏的脸,支头过来,似乎在看秦墨家吃什么饭。
秦墨和香香都端着碗,搭着小板凳,在门口吃饭,另外一只板凳上,大陶碗里放着几个酥的金黄色的油馍。
秦墨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陈家男人支头过来干什么。
因为以前认识的陈家男人并不这么胆大,还很老实守规矩的模样。
但是却不知道这次怎么却突然做了这举动。
结果看见秦墨碗里的百花花的稀粥。
那黑黄的厚实的脸,漏出一口黄牙,却对秦墨有意味的笑了下。
然后头又老实的缩回去了。
转身过去,直接走到灶台外边,像秦墨屋后檐走去。
已经是老匠人,分得清工具放什么地方。
那砍刀都放被秦墨隐秘的放在屋后檐的木斗里,用一顶烂斗笠遮着。
“唰。唰。唰。”那竹林就在屋檐后,片刻就听见有竹子倒下来的声音。
“哐哐哐。”剔竹枝的声音。
而秦墨还因为刚才陈家男人的那个偏头过来看碗的动作困惑不已。
手指捏着筷子,愣了两秒后,才想着,是不是这男人饿了。
上次在这里给煮了肉吃,可能是猜到了秦墨家的伙食还不错,所以来打量打量。
“唔唔。姐姐。好吃…”
香香嘴巴里嚼着那干馍,嘴巴上都是带油的饼的渣子,朱红的小嘴巴被油沁的更鲜红的一点,格外的惹人爱怜的模样。
秦墨看她从手中倾斜下来的土陶碗,米粥已经吃光,只拿着手中还有一半的馍在那里边吃边做着耍动作。
秦墨眼看她,估计也是这段时间,家里的伙食开的太好了。
似乎很久都没有吃过白水煮野菜还吃不饱的日子,所以现在拿起干馍都边吃边玩起来了。
但是秦墨也知道,毕竟香香就那么大一个人,那么大一个肚皮,之前因为嘴馋一开始就吃了一个馍。
现在又吃了大碗稀粥,愣她怎么能吃,那也还是个孩子。
秦墨看她的样子,估摸着这干馍她今晚是真吃腻了。
但是又想着那会儿那姓陈的男人一来就那么的动作来看秦墨吃的饭,估计也很想吃。
既然这样想着,一共做了五个馍,香香拿了两个,手中还有半个没吃完,秦墨才吃了一个便觉得饱了。
碗里还剩了两个。
这馍馍用油煎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秦墨舍得放油,比如现在将这两馍拿起来,那土陶碗的碗底都还有一圈油…
秦墨小心翼翼的将那点油连油带碗一下子就捡到厨房去。
自己却又拿了那两干馍,手指触碰的一点用野菜叶子包了。
然后,迈着步子,扭着腰身朝屋后檐走去。
“蹬蹬蹬…。”
砍刀利索的剔着那些竹枝,那男人眼见秦墨走进,看她手里拿的是一个圆圆的金黄的东西。
着那么一看,似乎那注意力就再也没有移开。
手还是在剃那些竹枝,眼却在看秦墨。
秦墨知道从刚才自己进来时,那姓陈的男人早就看见了自己,她也知道这两个饼对现在这些一般的村民来说,还是很不容易的。却自己只是上前。
“来,陈大哥,干了一天活了吧。吃点东西…。”
秦墨笑的温柔,眼底无半点其他的东西。
那男人见秦墨如此说,其实那表情还微凝了一下。
似乎有点迟疑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又接还是不接下。
接下吧,总觉得自己是大男人,怎么来一个小姑娘家里做工,还吃人家的东西,又明明是要算工钱。
可是,不接吧,的确,这年头,遍地灾荒的,家家户户都紧的很,能每顿吃上白面稀粥就不错了,这么扎实的饼,那个家里敢这样吃啊,还不两天就吃垮?!
心里想着,却是迟疑到底该不该接。
“唉。”秦墨见他开始不动,那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