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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昨日的试探,今日才是真正的惨烈。黑河卫的人死伤过千,这里面有士卒有军官将领,还有不少罪民。从下午这一场开始,就有无数身强体壮的罪民被拉到前线。这些人寻常都会进行简单的训练,即使再骇得面色惨白,手软脚软,当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人死去,也知道开始反抗。
而经过这么一场,到了下一场这些人的表现就会让人改观,初上战场的人都会经历这么一出,用血的洗礼来让自己成长。过得去,自然让人刮目相看,过不去,小命交代当场。
而对面的金人阵营情况也不大好,整个军营里充斥着各种痛苦的哀嚎声。一些金兵或是满身烫伤垂死挣扎,或是缺胳膊断腿痛苦哀嚎,场面极为惨烈。
这就是金人最讨厌辽东军的地方,汉人最是无耻,从来龟缩在城里以逸待劳,手段极其恶毒。金人们对敌讲究大开大合,赢就是赢输就输了,输了就交代掉自己的小命。
可汉人不同,他们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和工事来与他们对阵,例如那条绵延千里的长城,例如攻城战中从城头上泼下来的热油、火箭、巨石,例如那些火炮,还例如他们使出的各种诡计。
金兵与辽东军对战多年,付出了无数血泪代价,才勘破这一真谛。
可勘破了也无用,虎口夺食,就得有被老虎咬死的觉悟。
莫哈整整一夜未睡,次日一大早就命麾下战士再度攻城。
莫哈已经察觉到对方炮弹耗尽,可汉人太过狡猾,他还是小心起见保存着实力。见昨日对方几次岌岌可危,死伤那么多人,炮声都未再响起,他觉得已经可以真正进攻了。
这次莫哈派出的是麾下真正的精锐,前日乃至昨日上阵的阿哈与披甲人,名为金人,实则都不是真正的金人。阿哈大多以汉人与高丽人为主,乃是金人的奴隶,而披甲人则都是降人,种族混杂。
金人并不蠢,他们的族人太过稀少,加起来不多数十万,又怎么可能去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昨日阵亡的金人虽有损耗,但并不多,而今日攻城的才是金人真正的精锐之兵。
又是排山倒海的冲锋,满目疮痍的攻城车、盾车被推到战前,无数金人隐藏在其后向城墙方向攻去。投石车掩护,云梯随后而上,井阑也被推至可以射击的距离,无数金人借此隐藏往城墙方向射出箭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
这个声音让无数金兵熟悉,每次这种声音响起,就代表有无数人要被其带走性命。
身处在后方阵营的莫哈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
可战场之上从来是呼吸之间翻转战局,他也顾不得多想,只能硬着头皮让后方人马迅速接上。
可紧接着又是一阵炮声响起。
看似不大的黑色铁球像似狰狞的恶鬼对众人露出凌厉爪牙,来势汹汹,射速极快,有的人看着有东西过来了,就是眼前一黑。鬼哭狼嚎,丢盔卸甲,都逃不出它的魔爪,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而它的攻击不光如此,地面弹射是所有人的噩梦,什么东西被其撞上都会化为一堆碎片。
绝望是什么?
眼前大抵就是绝望了。
拼尽全力去攻击,本以为胜利在望,却发现一切都是笑话,对方昨日做出的颓态都是骗人的。
“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炮弹?为什么城里没有乱?”
莫哈有太多质疑,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他。
眼见自己的族人一片一片化为肉泥,此时的莫哈可没有昨日的镇定了,他暴跳如雷,恨不得亲自上阵杀掉那些可恶的汉人,只是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骨头能顶住对方的火炮。
又是一声炮声响起,莫哈开始绝望了,他更加认为之前守城的辽东军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骗他。
什么炮弹耗尽,明明就是诈敌。
“收兵!收兵!”
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场上剩余金兵宛如洪水也似撤退了,连自己族人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就像他们之前匆匆而来,这次匆匆也而去,留下一片狼藉。
城头上的黑河卫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如释重负的还有祁煊。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骆驼身上加稻草,直至终于压垮它,幸好对方收兵了,不然祁煊也不确定还能坚持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大炮打出来的都是实心弹啊。面面以前看电视总觉得电视上演的太假了,不过是个铁疙瘩,怎么个个哭天喊地的,后来才知道实心弹的真正威力。高射而出的实心弹对步兵纵队来说就是绞肉机,能打穿十几排人。对着地面打,砸中后弹起,能在人群中开一条血槽。(( ⊙ o ⊙ )!还能这么玩)
有这么一种说法:红夷大炮者,周而不停,每炮所中,糜烂数十尺,断无生理。
当然也不是没有开花弹,明末就有开花弹了,不过开花弹因为技术跟不上,非常危险且操作复杂,所以一般陆战和海战都是用实心弹的。尤其在攻城或是守城战中,一般都是用实心弹,因为射程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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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一章开始就不会打仗了。不是不打仗,而是不会浪费笔墨去具体描述。
第123章 (捉虫)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次金人不光偷袭了黑河卫; 清阳堡、开源卫以及辽海卫也纷纷遭到偷袭。
其中又以黑河卫、清阳堡、开源卫三地战况最为激烈; 这三个卫城处在一条平行线上,一面都是临着黑河; 看来金人拥有船只并不是妄加猜测,而是事实。
黑河卫击退攻城的金兵; 清阳堡因为援军及时,也得以保存; 唯独开源卫未能撑到援军到达; 被攻失陷。
这个消息祁煊是从援军口中得知; 他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 祁曜竟被送去了开源卫。
如今开源卫失陷,也就是说祁曜落在了金人手中?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人们的猜测; 金人那边并未放出任何风声; 而各地陆续有短距离接触的小型战役发生。随着金人攻下开源卫,迅速以此作为据点,大队金人随后渡江而至。辽东军为了阻止这一切,在黑河沿岸进行了阻击; 只可惜有开源卫作为据点; 此举并未成功,辽东军受到两方夹击,惨败而归。
从战火燃起的那一刻开始; 镇北王便奔赴铁岭卫坐镇,后又亲赴辽海卫,他自是收到祁曜疑似被俘的消息。
如今这个消息在辽东军中算不得什么秘密; 许多将领都十分担忧,怕王爷会因为担心儿子一时行差就错。毕竟镇北王也就三个嫡子,世子常年不在身边养着,三子不成器,也就这二子素来得其看重。可他却是同平时般无二致,还是一贯的沉静冷着,行军布阵皆有章法,一切俱为大局设想。
辽东军开始大量聚集兵力,蓄势待发准备夺回开源卫,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辽海卫。
祁曜并未被俘,竟是已回到了辽东镇。
其间种种狼狈且不提,祁曜大抵也清楚有失城之责,一时竟不敢前往近在咫尺的辽海卫,而是折道回了王府,求庇护之意昭然若揭。镇北王具体反应旁人暂且不知,只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怒得不轻。
其实战场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英明神武如镇北王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吃过败仗。吃了败仗,吸取教训,下次争取不再犯这种错误,沙场老将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而吃了败仗不敢承担,偷偷跑了,就让人为之鄙夷了。
祁曜虽行踪隐蔽,到底辽东镇不同他处,还是为人而得知。
经此一番,早先还对二公子寄予厚望的各地将领俱是失望不已。
对比外面流传被王爷放弃的世子,同样守着一座城,兵力相差无几,装备皆为制式,甚至黑河卫还不如开源卫良多。而二公子弃城逃命,世子非但没有弃城逃跑,反而凭借着算不得多的兵力,打得金人丢盔弃甲,不可不谓是一种极大的讥讽。
据说金兵攻城之前世子带手下出城行猎就遭遇了他们的骑兵,以二十名步兵及若干罪民对敌金人三十多名骑兵,打得对方落荒而逃。
种种事迹,再加上有镇北王这个虎父在,祁煊的身上被戴上一道别样的光环。虎父无犬子,不愧是未来的镇北王等诸多赞誉,纷纷被附加在他的身上。
相对比祁煊的得意,祁曜的处境却极为艰难。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有开源卫城破之时逃出来的兵卒乃至平民百姓为人所救,大家这才知道开源卫之所以会被攻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指挥使祁曜的临阵脱逃。祁曜竟是在金兵攻打开源卫之始就做好了弃城的打算,所以有一部分兵力被他私自截下用来护送着自己离开。
此事一出,所有人哗然,终于明白为何祁曜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回到辽东镇,俱是因为人家早就跑了。
作为主将临阵脱逃,在任何时候都是大罪,哪怕处境艰难,可两军交战,谁不处境艰难?这并不是借口!
祁曜回到王府后,就苦苦求着镇北王妃见他,可镇北王妃一直闭门不见。
时至至今,祁曜也知道母妃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他在门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镇北王妃才让人将他叫了进去。
祁曜面容十分憔悴,人瘦得厉害,双目中充满了血丝。他跪的时间太久,是被人搀着进来的,方一进来就痛哭失声:“娘,你救救儿子,救救矅儿。”又哪还有往日淡定自若的意气风发。
这近一年多来对祁曜来说,说是生活在地狱也不为过。
他不是没有前往过边线,甚至还曾在军中历练过些许日子。可他身份非比寻常,出入皆是被人簇拥,又哪能体会到军中的艰难辛苦。而这次来到开源卫,方一开始他日子过得也算顺遂,甚至雄心壮志打算以此为据发展自己的班底和势力,所以礼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