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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干娘;不一会儿刘喜儿便提了热水过来;安然洗了个澡;便躺下睡了;琢磨以后休息都不出去了;叫上刘喜儿德福;把自己的小院好好收拾收拾;盘个小灶;以后再用热水就不用老麻烦刘喜儿了;还可以做些吃食;另外,这屋里的火炕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如今虽才春天;也得预备着过冬;要不到了冬天,还不把自己冻死啊。
心里想着便睡了过去;转天一早,去了一趟大厨房问了安福没什么事儿;便直接去了师傅哪儿;收拾了屋子;跟师傅坐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在师傅哪儿吃了晌午饭;便回来了。
本来想去外厨房看看;可一想到焦大娘马大脚如今见了自己的样子;也就打消了念头,回自己的小院;收拾那半院子小葱白菜去了,日子过得分外悠闲。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这一个月,安然极少在大厨房逗留,只要没事儿,不是在师傅哪儿便回自己的小院,轮到休息的日子也没出府,而是收拾自己的院子。
经过刘喜儿德福自己的努力,如今她住的小院已经大变样了,屋子侧面搭了棚子,盘了小灶,棚子角放了个大水缸,自己屋里有个小的,注满了便安然天天都洗澡,也够用几天的。
院子里种的白菜小葱韭菜都长了起来,绿油油的映着日头格外喜人,安然如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没事儿的时候,挪了桌子板凳出来放在阴凉里,寻纸笔记录下师傅跟她说的每一道御膳的流程以及心得。沉浸其中,偶然抬头瞧见满院子的绿色,便觉疲乏顿消,满心舒畅。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小院不是自己的,若是自己的,还可以再收拾的舒服些,可以盖一个专门洗澡的屋子,省的弄得睡觉的屋里都是水,还可以把灶房盖的大些,跟师傅哪儿一样,搭上几排架子,上面可以放碗筷,盘子,调料,食材,还可以再弄个大缸放到院子里,放养几条鲤鱼,平常养着,若是馋了捞出来炖了就能吃。
还可以种颗树,不种海棠,就种槐树,耐活,长得快,春天可以摘了槐花烙饼做槐花饭,到了夏天,可以在树下乘凉,岂不比海棠什么的有用许多吗。
想到海棠不禁想起安子和,这一个月自己没在大厨房逗留,便也没见他的机会,有时安然想想,许多麻烦其实完全可以规避的,只要有心即可,却,安然忘了一件事,她有心规避,若别人也有心,又岂是她想避就能避开的……
☆、第25章 扣三丝
眼看进了五月,就快到端午了,大厨房这一个月过得格外清闲,以往没事儿就呼朋喝友笙歌达旦的大老爷;不知抽了什么风,足有一个月没在府里设宴,大厨房简直跟放了长假一般,连灶火都只留了两盘支应着;其余都熄了。
大厨自是不用过来;二火三火每天过来一个轮值就成了;唯有以俞大娘为首的十几个杂役;天天没事儿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撂闲篇儿;八卦府里的是是非非;主角千篇一律都是上头那位渣男大老爷,对那位的风流韵事尤其感兴趣,安然发现,这些女人对于男人的风流事;很能容忍,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对那些被大老爷看上,哪怕*一度的女人;也极为羡慕;仿佛被那位大老爷睡一回;就一步登天,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
安然着实不理解;便锦衣玉食又如何;靠个男人过活;没有追求;失去了自我;何其可悲;还有更倒霉的,例如自己的前身;被大老爷睡了;一点儿好处没捞着不说;反被发落到了外厨房,落个上吊的下场;若不是自己穿过来;如今哪还有一个安然呢。
安然分析过;这丫头落这么个结果,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大老爷睡过就算;根本没记住是谁;大姨娘早已有心发落安然;趁此机会便把她收拾了;再一个,就是大老爷知道此事;却不在意;一个丫头罢了;发落就发落了;根本不想理会。
无论是哪一种;这男人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睡过的女人都能忘了;简直不是东西;却若记着还不理会;更是混账中的混账;渣到无极限;所以,安然对这位大老爷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也没兴趣听这些婆子们两眼冒星星的谈论他。
虽不喜欢听婆子们八卦渣男;却恨不能这么清闲下去才好,不用干活就白拿工钱的日子;简直让人心情好到爆;不想,好日子只过了一个月就到头了。
这天一早她刚进大厨房,安福把她叫了过去,笑眯眯的道:“安然丫头,福叔有个好事儿跟你说,城东安记酒楼的大厨昨儿得了急病,回家养病去了,便再寻合适的;一时半会儿也不易,安管事便回了大老爷,大老爷发下话来;让大厨房先借调一个过去支应些日子,论说,该着你两位师兄过去一个最合适,偏赶上快端午了,府里年年这时候都要宴客,而且大老爷一早吩咐了;从明儿开始,府里得连着几天摆宴,你虽没出师,但福叔知道你的手艺;比那几个二火三火强远了,城东的安记酒楼可是咱们安家的招牌,不能砸了;总的过去个靠谱的,福叔就想起你了,你说这是不是件大好事儿。”
安然愣了愣,安管事?莫非是安子和,见自己不出府;也不在大厨房逗留;故此想出这么个招儿来;把自己弄出去;想着,却又摇头;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安子和什么人啊;那可是安府的半个主子;一句话就能左右大老爷决定的牛人;自己一个小丫头;那值得费这些心思;或许是赶巧了。
想到此便道:”安然心里知道福叔对安然的好;想给安然机会;只不过安然毕竟没出师呢;便会几个菜;也没真正担纲上灶过;城东酒楼又是安家的招牌;只怕我这点儿手艺不成;弄砸了,只怕福叔也要跟着受牵连。“
安福却笑了,极有信心的道:”你也别跟福叔这谦虚了;当福叔是这么没成算的不成;之前也是担心,却两位大厨都跟我说让你去;说你的厨艺比他们两位不差什么;福叔才找你过来。“
原来是两位师兄吗?安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厨艺这个东西并非天天学理论就能进益的;需要不断实践;说白了,就是得上灶做菜;而且,最好是做大席面;因为宴席并非单一菜品;荤素,冷热,点心,主食;汤粥一应俱全;这才最能看出一个厨子的水准;也最能锻炼厨子的能力;无疑,安记酒楼正是最合适的地方;所以,两位师兄才想让自己过去。
这么说起来跟安子和并无关系了;这般想着暗,暗松了口气;上回安然就知道那男人并非自己先前以为的随和没脾气;那男人不好招惹;让安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所以才当机立断,把书还给了他;就是想从此撇清干系,趁着没怎么熟悉的时候;拉来距离;省的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却不想,自己费了半天劲;大老爷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就成安记酒楼的大厨;既在安记酒楼上灶;恐怕避不开安子和这个酒楼的大管事;想到要跟他见面;他说不定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出府找他;安然就有些头疼。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谁规定休息就得出去啊;自己就喜欢在府里待着不行吗。
安福见她脸色千变万化;心里真有些拿不准这丫头的想法;就从前头她一个劲儿跟自己扫听赎身的事儿开始;安福就觉这丫头的想法跟别人两样儿;别人巴不得上赶着的好事儿;到了她这儿弄不好就不一样了;若不是看了这丫头些日子;觉得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又心性稳妥;自己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儿呢;拨个二火过去,美得屁颠屁颠儿不说;不定还能捞些大好处。
想着,不禁道:”你这丫头不是不想去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安然见安福的脸色不大好;忙笑道:”福叔提拔安然;是安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能如此不知好歹呢。“
安福顿时眉开眼笑:”这就对了;这种机会可不好赶;赶上了哪能错过;不是犯傻吗;而且,你借调去酒楼还有个大好处;除了府里帮厨的月例;还能多拿一份;安记酒楼的上灶的大厨;月例银子跟你两个师兄一样;足有二十两呢;丫头,这可不是个小数了;有了这些银子;又在外面;打几样头面首饰;做两件像样儿的衣裳打扮打扮;也不亏了你生的这幅好模样;怎么不比在府里穿这绿不拉几的丫头衣裳强啊;你说福叔说的在不在理儿。“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福叔说的是。“
从一开始,安然就知道安福不是个坏心眼的管事;而且,极有能力;即便大厨房都是门路进来的;他也能在有限的人力资源里;尽量把每个人都放到最合适的位置当差;所以,大厨房才能支撑下来;没出大纰漏;跟安福的能力脱不开干系,这就是个人力资源类的管理人才,那位大老爷渣归渣,倒是会用人;想想也是,安家那么多买买;他都有时间吃喝玩乐夜夜笙歌;可想而知是个能力卓绝之人;不然,忙活买买还忙活不过来呢;哪有空闲玩乐。
不过,二十两啊;只要自己在安记酒楼干上一个月,就能有二十两的进项;莫说赎身银子;往后出去开店的原始资金也有了;二十两足以盘个小门帘了吧;至少能可以开个卖面的小馆子,比老赵家的面摊子都强;正好趁这个机会找找看看;若是有合适的先盘下来;以后可就省事多了。
想到自己有希望置产;安然心里便雀跃非常;连安子和那点儿顾虑都丢到脑后头去了。先去师傅哪儿跟师傅说了此事,师傅跟前也就没必要逞能了,也有些担忧,怕自己支应不来。
老爷子见她那样儿,倒是笑了,指着她跟两个师兄道:”今儿倒新鲜,咱们安然倒谦虚起来了,平时可不是这样儿,莫非不是这丫头了,换人了。“
安然不依:”师傅,人家跟您说正经的呢。“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第一次看你做那道秘制七寸,师傅就知道,你的厨艺比你两个师兄要强一筹呢,咱们干厨子的,想学好了手艺,一个勤字之外更需要天分,这天分上头,你两个师兄都不如你,虽说也是自小跟在我身边学起来的,到底差了些,说起这个,师傅倒真想跟你爷爷切磋切磋,能□□出你这么个孙女,你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