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大娘还是觉得不妥,可见她去意坚决,也拦不住,只能连夜帮她收拾了衣裳行李,又叫周泰去府里请了老爷子跟两位大厨过来。
师傅自来豁达,本来就想安然出去走走,自然不会拦她,只是交代她若有难处,去何处寻什么人帮忙。
两位师兄极为担心,却见师傅应了,也只能依依不舍的嘱咐了安然许多话,听说她要去兖州府,又帮她雇了个辆去马车。
转过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等着城门一开,安然就出了冀州城,师傅跟两位师兄,干爹干娘两位干哥哥,还有自己的小徒弟德福,一行人一直送到城外十里亭,瞧着安然的车没了影儿,方才回转。
二师兄忍不住道:“师傅您真放心让小师妹自己出去啊。”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你师妹厨艺,对菜肴的领悟都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顶级大厨,却还是缺少些历练跟经验,再说,她想完善她家的安记食单,也不可能总在冀州府待着,得长见识才行,更何况,安府的水太深,这丫头一心钻研厨艺,并无旁的心思,在安府再待下去,只怕会麻烦不断,倒不如出去,外头才是她天地,对她来说,冀州府终归是太小了……”
☆、第40章 猪头肉
现代的鲁菜又分成了济南菜,胶东菜与孔府菜;安然问了车把式,方知道大燕的兖州府所辖四州十三县,真把她弄蒙了。
她心里想去的是济南;这里却没有;最后想起济南的特色,便问车把式:“哪个州有泉?”
车把式笑着告诉她:“齐州。”
安然便奔着齐州来了;发现自己真不能把古今瞎联系;根本不是一回事儿;眼瞅看见了齐州的城门;安然就跟车把式结算了车钱;让车把式回去。
站在齐州城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除了个子小,脸白了些,跟城门口进出的老百姓也差不多。
往城门走了几步;忽发现城门的衙差正挨个盘问;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安嘉慕后悔了;虽说拿到了卖身契;可安然也相当清楚;如果安嘉慕不放过自己;哪怕有卖身契,自己一样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里是古代是男权社会;安嘉慕是站在这个社会最顶尖的阶层;自己之于他如蝼蚁一般;好容易脱离他的掌控;自己再也不想回去。
想到此,忙往后退了数步,左右看了看;见不远的护城河边儿上有片野生的苇子;入了秋一片金黄的芦花;远远看去极有意境;安然便掉头往那边儿去了;不是想赏景;是看见了这片苇子旁边有个破席棚。
不知不是不是钓鱼者搭的;虽说有些小;还四下漏风;却正好能遮蔽住她;安然从包袱里翻出胭脂水粉;又找出在冀州府就准备好捣碎的香墨;放到一起;取了些河水在手心调开;就算简易的粉底了;涂抹在脸上脖子上;对着河水照了照;没了腻白的肤色,怎么看都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子。
觉得看不出破绽了;才收拾了东西往回走;跟着排队的老百姓到了跟前;心还有些忐忑;尤其那两个衙差,上下打量她的目光;安然还以为自己哪儿露馅了呢。
正忐忑,忽听左边的衙差指了指她手里的刀盒:“这是什么?”
安然刻意粗着声音说:“官爷,我是外乡来的厨子;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厨子那俩衙差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却又打量安然一遭;又颇有些失望:“你这小子才多大;就敢称是厨子;糊弄俺们不成。”
安然忙道:“我真是厨子;冀州府来的。”忽想起大概自己年纪太小,这俩衙差才误会自己说谎,便道:“官爷;我来齐州就是听说齐州的厨子手艺高;是来学手艺的。”
那俩衙差脸色缓了缓:“算你这小子有见识;如今伺候万岁爷的头一位韩御厨就是我们齐州的厨子;如今的天下第一厨;我们齐州的厨艺天下闻名;你这种外乡来的小子;随便学一两招儿都受用不尽。”
安然:“可是;可是。”
那两人见安然态度谦恭;心情大好;摆摆手:“还愣着干啥,进去吧。”说着,对后头排队的扬声吼了一句:“有厨子自己言语一声啊。”
安然心里颇觉诡异;没听说进城还要盘问是不是厨子的。
进了齐州城,一时不知往哪儿走;却见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就有个衙差引着几个脸大脖子粗的汉子往东边走;不禁更是纳闷。
见不远有个卖甜沫的摊子;热腾腾的甜沫在锅里搅一搅;记忆中的香味飘过来;安然忽觉饿的不行;便走了过去。
甜沫是济南人喜欢的早点;现代已经成了颇著名的小吃;就像北京的酸豆汁儿;天津的煎饼果子;河南的胡辣汤;这些小吃都是老百姓平常吃的;做法儿远不如那些知名大菜复杂;却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味道。
现代的时候,安然只要去济南必要就着煎饼吃一碗甜沫;体会一下那份泉城独有的滋味;如今看见这熟悉的吃食;哪怕不是济南人;竟也不禁引动了些许乡情。
时候有些晚;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摊子上的食客稀稀落落;安然坐下要了一碗甜沫;一套煎饼;老板是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地道的齐州人;大概见安然不像本地人;便问了句:“听小哥的口音不是我们齐州人吧。”
安然点点头:“我是冀州来的。”
老妇人笑道:“外乡人吃俺们这东西的不多;小哥倒是个内行。”
没什么生意;老妇人就跟安然唠了起来;安然正好跟她扫听:“今儿齐州莫非有什么事儿;怎这般热闹?”
那老妇笑道:“可不热闹吗;今儿知府大人汇聚齐州八大馆子的东家大厨;在衙门对面搭了火灶;招募厨子,不管哪儿来的;只要有真本事;上去露一手,过了几位东家大厨的眼;就能参加三天后的厨艺大赛;头三名举荐进京;若有造化;没准就成御厨了;招贤榜早半个月就贴出去了;如今天南海北的厨子都恨不能往齐州来呢。”
招贤榜?安然不禁愣了愣;这位倒是比冀州知府的招儿高多了;这么选厨子;兖州府举荐上去的人,自是比别的州府强多了;这位知府大人怕是把选御厨当成自己仕途的捷径了;毕竟兖州府出了一个韩子章;就等于有了活招牌。
吃了一碗甜沫;安然肚子里有了底;跟老妇人问了具体方向;便奔着知府衙门去了;刚拐过衙门所在的那条街;安然就惊了;这人山人海的。
却也有些可笑;大概是见热闹大;把做小买卖的也吸引了过来;沿着街两边摆了摊子;卖吃食;卖玩意;还有撂地儿说相声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不是事先问了卖甜沫的老妇;安然说不定以为是庙会呢。
好在安然个子小人瘦;七拐八绕倒是挤到了最前头;见前头靠着墙搭了高台上,一溜坐着十好几位;中间一个中长脸;留着胡子四十多岁男人;穿着官府;估计是兖州知府;旁边肯定就是馆子东家跟大厨了。
底下的空地上盘了一溜火灶;铁锅,食材,调料一应俱全;旁边有四张桌子;后头坐着几个师爷打扮的人,拿着笔正在登记,前头派着四条长龙的厨子。
侧面是初选的;考的是刀工;切得是萝卜丝;这会儿萝卜丝已经装了十几筐;过了这一关,后面是鸡笼子;考的是整鸡脱骨。
第一关刀工晒下去了百分之九十;第二关整鸡脱骨;又去了好几位;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最后就是上灶;后头一溜评委商量好菜;叫衙差举着牌子出来;上头写着菜名;高台上专门设案燃香;以一炷香为限。
流程虽多;却丝毫不乱;可见这样选厨子的法子;这位知府大人怕是用不少回了;就是不知道当初的韩子章是不是也是这么选上去的。
虽说厨子不少;可有真本事的却不多;大多都是想碰运气滥竽充数的;也有名副其实的;例如现在这个正切萝卜丝的汉子。
别看五大三粗;手底下的活儿却不差;那把厨刀在他手里使的游刃有余;切出的丝儿异常军均匀;跟旁边几个凑数的一比,高下立现。
旁边那位负责评判的都不觉走了过来;等他切完点点头:“果真好刀工。”把他切得萝卜丝拿到了高台上;不一会儿回来问了句:“敢问这位师傅;是南派还是北派?”
那汉子说了声:“俺在南边学了十年厨。”就见那位颇遗憾的道:“那对不住了;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那汉子不乐意了:“你们的招贤榜上不是说不论南北吗;怎么这一听南边儿学的厨子,就让俺回去;俺虽在南边学的手艺,却是正经的齐州人;就这么让俺回去;俺不服。”
那管事的瞧着倒是个好心人;见他嚷嚷,忙低声道:“你这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你们南派的厨子风光了多少年;压的北派头都抬不起来;如今头一位的御厨可是北派的韩大厨;五年前赢了你们南派的郑御厨;才有今儿的体面;心里忌讳南派呢;能巴巴的选一位自己对头进宫吗;所以说,你们南派的手艺再好也白搭;费这劲儿干啥;更何况,如今选上去的可都是北派厨子;夹着你一个南派的;有你的好儿吗;不过;你若说自己是北派的,倒可以通融一二;怎么着,想好了不?”
汉子大脑袋摇了摇:“俺师傅是南派的,俺要是认了北派;岂不是欺师灭祖;若如此,往后在咱们这行可没法混了;既不成就算了。”撂下话;收起刀大步而去。
安然不禁皱了皱眉;还真让大师兄说对了;韩子章排除异己;从这齐州的厨艺大赛便可见一斑;不管此人厨艺如何高明;仅这份狭隘就跟师傅差远了;还敢称天下第一厨;真够不要脸的。
而这南北之争;恐怕随着一年一年的厨艺大赛;会更加严重;长此以往对厨艺的传承只怕没有好处。
不管南派北派,都有它们的自己所擅长的技法跟菜肴;若能取长补短;厨艺必然会发展;像韩子章这种一味打压;只会起到反效果。
师傅当年的一念之仁;却让事情变成这样;不知师傅若见到眼前的境况;会不会后悔。
表面上为了招贤;其实却是排除异己;厨艺后面是丑恶的名利之争;这样的厨艺大赛,实在也没看下去必要了。
安然好容易挤了出去;刚要喘口气;却不想忽然从旁边窜过来个小子;直直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