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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苏清砚便一肚子的火,当初不知道风霆烨的身份,被他坑了那么多钱也就算了。这次他不过路过此地,竟然又一次栽到了同一个人的手上,被他坑着充当起了免费劳动力。看医案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跑去刨人家的祖坟。
回想起在那个阴森森冷冰冰的墓地里待的那些天,饶是一贯以斯文儒雅示人的苏清砚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有木有搞错?他只是个大夫,就算名声再响也不过是个大夫而已,又不是盗墓贼,竟然让他跑到墓地里去挖坟,难以置信!要不是为了那只名贵的犀牛角……
苏清砚将满口的银牙咬得劈啪作响,要是这次风霆烨再敢诳他,管他是哪国的皇帝,自己一定毫不留情的一把药粉撒过去,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相比起苏清砚的怒火冲天,被不幸扫中台风尾,历经了一番冷言冷语的云中越此刻也是风中凌乱了。
苏清砚方才的回答犹如一道惊雷,直接把云中越劈了个外焦里嫩,连渣渣都不剩下。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救下那个叫什么江肥皂的江姑娘,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救下她,她就不会见到师妹夫那些人;如果她没有见到师妹夫他们,师妹夫就不会答应她来救姬小将军;如果他们没有答应救人,他就不会一时嘴欠,应下了带人过来救人的苦逼差事;如果他没有应下这个苦逼差事,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当着人当事人的面,说你挖了人家祖坟神马的,苏公子你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啊!
云中越凌乱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抽搐着嘴角问道:“苏公子,你应该不是大白天挖的坟吧?”
苏清砚闻言一怔,转头再次白了云中越一眼,那熟悉的看白痴的眼神让云中越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你傻啊,你看过睡大白天的偷偷跑去刨人家祖坟吗?被抓到还不当场乱棍打死啊?”
“……”你就算大晚上的去刨人家祖坟,被抓到也是会被乱棍打死的!不过……
云中越微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大白天的,好歹没有那么明显。
“哦,对了。”苏清砚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那位姬小将军啊,因为是大晚上刨的你家祖坟,又不太能提着灯笼大摇大摆的进墓地找你爷爷的坟,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刨错了好几个坟。等这事过了之后,你记得回你家墓地那好好的休整一番,把那些我不小心挖出来的棺材重新埋回去,别忘了啊!”
“……”
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尔后苏清砚忽听得身边传来一阵喷血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六王爷,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丫的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少年绝逼跟他家嫂子一样也是个天然系,这杀伤力……
云中越再次呕出一口血,抹了抹嘴边的鲜血,勉强笑道:“没……没事。”
苏清砚却是不怎么相信,一把伸手掐住了他的脉搏道:“心绪浮躁,脉息紊乱,年轻人不能这么躁动,很容易造成内息杂乱无章,影响你……后半生幸福的。”
“……”不要说得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一样好吗?你这看上去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吧口胡!
“噗……”云中越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再一次呕了出来。妈了个蛋,他这都还没和四皇姐正面对上呢,竟然就内伤了!算你狠!
“怎么又吐血了?”苏清砚面容一整,刚想将魔爪再次伸向云中越,一道略带了些许愠怒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挽救了云中越于水火之中。
“够了。”姬妙言从初时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越听脸越黑,终于还是忍不住高喝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恼怒道:“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如何能知晓这手帕中的东西不是你随随便便从哪拿出来诳我的?”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清砚摇了摇头,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姬妙言看着苏清砚脸上的笑容,脸色又是一沉,语气不善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笑,风霆烨那妖孽还真是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了单凭这么一样小小的印记根本无法让你相信,所以提早嘱咐过我,让我从坟墓里面带一样东西出来,这把匕首姬公子想来不会陌生吧?”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从地上艰难爬起的云中越闻言脚下一滑,险些再次跌倒在地,摔出一口血来。
喵了个咪的,感情丫的你不只是半夜跑去刨了人家祖坟,还偷了人家坟墓里面的东西出来,你这是盗墓贼的行径吧,绝壁是啊!话说这种事情说什么也该是自己这个盗王之王来做吧,苏公子你确定你不是来抢我饭碗的吗?!
姬妙言在看到苏清砚拿出匕首的那一刻脸色便变得异常难看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也下意识的握得死紧。
苏清砚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扬手将匕首往桌上一放,让姬妙言能够更好的确认匕首的真假。
“你若还不信,大可亲自随我到墓地去瞧瞧你爷爷的尸骨。相信以姬公子的聪慧,应该知道即便的中毒,是死之前中的毒还是死之后被灌了毒,这两者也是有明显的区别的,总不至于怀疑我为了欺骗你而弄出这样的闹剧。”
姬妙言沉默了下来,双唇死死的抿紧,半晌方才吐出一句话来:“我爷爷中的是什么毒?”
姬妙言这话无疑是默认自己信了苏清砚所言,苏清砚微微一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之中取出一株小小的药草。
“这个是……”姬妙言看清苏清砚手中的药草后,双眸之中再次掠过一丝讶异。
“潋滟草?四皇姐给姬老将军下的也是潋滟草?”云中越刚刚缓过一口气来,便再一次被苏清砚手中的东西给吓到了。
“这东西叫潋滟草?”苏清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我从姬老将军的尸骨上取出毒液样本之后便到了附近寻找与之毒性相同的毒草,终于在城外的山上找到了这棵药草。”
姬妙言低垂着头,任阴影掩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出声问道:“六王爷方才说也是?姑姑她还给什么人下了潋滟草的毒吗?”
“不久之前……四皇姐在皇兄的膳食之中也曾下过潋滟草,只不过被皇兄皇嫂先一步识破。”
“前车之鉴,现在你还能说你姑姑是无辜的吗?”苏清砚双手抱胸着看向姬妙言,开口问道。
云中越顿了顿亦帮腔道:“姬公子,不要忘了,当年老将军死的时候身边可就只有四皇姐一人,而且……三皇兄临死之前也亲口对江姑娘直言,你爷爷的死与四皇姐脱不了关系。”
“三王爷?”姬妙言的面上再次掠过一丝讶异,脸色却是有了一瞬的阴沉,“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早早跟我说清楚?”
“早早跟你说清楚你就会相信?”苏清砚回想起方才自己道出真相之时姬妙言的反应,眼中含了几分嘲讽,“你那么看重长公主,江姑娘要真开口告诉你。你若不信,势必与她撕破脸。你若信了,势必跑去跟长公主撕破脸,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姬妙言无言以对,却还是不肯就此松口:“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想让我出去帮着你们抵挡姑姑罢了。老实说你们的话,我半信半疑,姑姑她……”
苏清砚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姬妙言的垂死挣扎:“既然不信,为什么不亲口去问问你姑姑?我想到时候她的反应一定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姬妙言似是听进了苏清砚的提议,纠结片刻后方才轻叹一声,妥协道:“就算我真的愿意出去帮你们,你们也看到了,如今京城里里外外全都落入了姑姑的掌控之中,就算我现在出去了也不见得有人愿意听我的差遣,一切都是枉然。”
“……你难道就没有一些亲信吗?”云中越愣住,有些讶异的看了姬妙言一眼,笑容微僵。他虽然不经常注意朝堂政事,却也知道姬妙言虽然年纪轻轻,却因为自身的天赋以及姬家的权势,虽不敢说手握重权,但手下对其效忠的兵将也不少,怎么可能无人听从其调遣?
“有是有,不过现在只有一队直接受命于我的精锐部队可以调遣,其他的都只认爷爷传承下来的印信。”
“那印信呢?还在你身上吧?”
“……被关起来之前就被姑姑抢走了。”
“……”云中越的脸色一白,恨不得当场抱头风中凌乱片刻,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神马的,跟剧本完全不一样啊!不要这么玩我啊!
“现在怎么办?”苏清砚看了两人一眼,拧眉问道。
“那个……”这时,一直在边上旁观,被当成隐形人的某老头弱弱的插了一句,只可惜气氛凝重的几人根本无心搭理他。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人带出去吧,小师妹他们那边应该也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我们过去和他们会合。”
“那个……”
苏清砚摸了摸下巴:“也只能这样了。”
“我说……”
“嗯,趁着现在还没人过来,走吧。”
“我说你们能不能听老夫说一两句啊!”一直被无视的金老终于爆发了,指着几人就是一阵痛骂,“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我这都杵了半天了,你们都不搭理我也就算了,我这会子想说句话,你们竟然还……唔唔唔……”
“金老,嘘嘘嘘……”云中越等人被金老这么一吼,傻愣在了原地好几秒,看着金老那唾沫横飞的模样,又当机了好几秒,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想到伸手去捂金老的嘴时,已经有些迟了。
“公子公子,您在吗?”灯笼的朦胧亮光从房外聚集了过来,不多时,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一声急切的询问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云中越等人听到声音,浑身一僵,捂着金老的嘴愣在原地。
姬妙言朝着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出声回道:“在,什么事情?”
门外之人听到姬妙言的回复微松了口气,续问道:“